第613章 葉子
生命之水，牽扯到的神靈就有那麽多，刀客根本沒想到林凡會提出這個要求！
“我需要時間考慮。”刀客道。
它確實想要《九轉神兵》，但更愛惜自己的生命。
金屬生命誕生不易，修行之路更是艱難，它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自然事事小心謹慎。
林凡自然明白這一點，也並沒有認為刀客會立刻答應，這件事關係重大，它若不仔細考慮，那才不正常。
……
伴隨著飛揚的大雪，祭典如期而來。
房間中，林凡的心神從感悟中退出，外界的喧鬧頓時恍如流水，侵襲而來。
走出房門，看了眼維莫婭的房間，房門依然緊閉。抬頭看了看漫天的雪，還有雪中升起的一朵朵焰火，林凡心中湧出無盡的思緒。
直到一陣敲門聲傳來，他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精神力蔓延而出，卻是月光酒館的服務員，她的身後還有一位聖域，林凡有點印象，似乎是林家的人。
“林凡劍聖。”那聖域感應到林凡的探查，頓時恭敬道，“我是林秋，奉老祖之令前來請你回歸家族。”
“我這就來。”林凡點頭。
回去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庭院，隨林秋前往林家。
一路走來，大街小巷到處都是索喃的居民，一片熙熙攘攘，就仿佛整個城池的人都跑了出來。
林凡一路沒開口，靜靜體悟著這份繁華之中的自在寧靜。林秋跟在林凡身後，偶爾裝作無意地打量著這個天才同輩，也沒有打斷他的沉思。
一直到達北城區，人才漸漸少了下來。周圍的繁華仿佛漸漸遠去，隻有一座座布置的美輪美奐的巨大府邸坐落在此，無言地展示著十大王族的尊貴與超然。
隻是，這種華麗令林凡很不習慣，他似乎更喜歡融入之前的繁華中，品味普通凡人的歡慶與喜悅。
“到了。”林秋的聲音傳來。
林凡回過神來，抬頭看去，正是自己來過一次的林家府邸。此刻，前方已經有十多人在靜靜等待，除了林嶽、林雲和林雨外，其他人盡皆是聖域。至於迪薇爾，按照林家的規矩，妻妾是不用參加家族祭典的。
……
“林凡來了！”
“請回來了……”
一個個聖域都鬆了口氣，同時敬畏地看向那漫步而來的青年。
他個子比絕大多數人都要高，臉龐棱角分明，黑發根根倒豎，神色看似祥和，但那眼中偶爾閃過的清明與鋒銳，卻令任何人都不敢小覷。
“哥哥！”林雨可不管那麽多，一下掙開父親的手，直接越過眾人跑了過來。
“小雨，別鬧！”林嶽嚇了一跳，就要上前拉人。
“無妨。”林楚山臉上帶著笑，道，“林嶽啊，兒子得嚴，女兒得慣，以後才不會吃虧，你可得記住了。”
林嶽臉色一僵，當著這麽多聖域強者的麵，小雨都敢大喊大叫，再慣她還不得上天？
雖然心中想著，他也不敢違逆老祖，隻好恭敬道：“謹遵老祖教誨。”
一旁的林雪聞言，不由得暗暗腹誹，老祖啊，當年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而這時，林凡已經拉著林雨走了過來，他看向林楚山，行了個劍士禮節，道：“老祖。”
“哈哈！”林楚山一笑，看了看天色，已近午夜，便道，“來的剛剛好，準備祭祀吧。”
後麵有人應了一聲，便轉身回去安排。
……
相對於普通人家的簡單，王族的祭祀就要隆重多了。
在阿拉德大陸，祭典，通常是指祭祀上天，或者說是祭祀神靈。但在一些古老的家族或勢力，除了祭天外，還需要祭祖。
在林家後院宗祠，整個林家數十位聖域，還有直係與旁係子弟約三百人，盡皆站在院落中，一個個看向中心祭台。
此刻，祭台上早已擺放好豐盛的祭品，聖域魔獸的肉食，珍貴的聖級珍果，擺滿了三張方形供桌。林凡一眼看去，這一桌祭品，就足夠他定製一柄專屬神器了！
那位神色冷漠的史宮在前，他的身後還有兩位聖域，三人都是一身黑色禮服，顯得嚴肅而莊重。
除了他們外，哪怕是林楚山等老祖，都落後在第三排，靜靜等待祭典的開始。
就在某一刻，那為首的冷漠史宮抬頭看了看天色，聲音清晰地傳開。
“時辰到，請祭文！”
這一刻，林凡能清晰感應到，周圍的人都嚴肅起來，一個個都看向上方的史宮。
左首的史宮上前一步，麵向眾人，翻開了手中的金黃華麗絲綢布匹。林凡凝目看去，能隱約看到布匹上蒼勁的字跡。
那史宮雙手捧著祭文，開始念誦：
“破滅紀元，諸神爭戰。
元年初，吾神降臨，滅神魔，救蒼生，以法陣定天地秩序……
……”
史宮的聲音沉凝有力，自有一種仿佛源自萬古前的蒼涼古意。
林凡靜靜聆聽，目光深邃，就算以他如今的心境，聽著那萬年前的神話，都抑製不住滂湃的心潮，仿佛隨著史宮夢回那個遙遠悲愴的紀元。
在那個毀天滅地的時代，這一方大地隨時可能崩潰，人族傳承的薪火在神魔肆虐下，就仿佛風中的殘燭，看不到延續的希望。
無盡破滅與絕望之中，遠去的神靈返回故土，搏殺異神界的神魔，拯救萬靈蒼生……
那是一段鮮血侵染的史詩神話，這一刻，林凡才知道，真正的曆史遠沒有詩歌中那般華麗美好。
在這裏，除了大魔法師瑪爾之外，他知道了一位位神靈的名字，他們有人類，有魔獸，還有湮滅在曆史塵埃中的精靈與龍，可惜，最終活下來的又有幾位？
林凡知道，雖然阿拉德曆隻有一萬年出頭，但這座位麵的曆史卻遠遠不止一萬年，那是以億年計的。
他在金黃神台上見過阿拉德位麵的神靈，隻有二十位左右！但是，就算上位神的壽命隻有一千萬年，那一千萬年積累下來的神靈，也遠遠不止這麽多！
如此一來，除了離開位麵之外，其他的神靈去哪裏了？
林凡忽然想起，曾經在黃昏森林月泉進入的神靈遺跡。當時虛界塔的塔靈就說過，它的主人沒有隕落，而是在鎮守那裏，現在想想，恐怕也是從萬年前開始的吧？
事實上，那位神靈已經隕落了！
但就算死，他也用自己的虛界封住了位麵膜壁的裂口，為阿拉德位麵的延續付出了殘餘的一切！
但他的名字，卻幾乎沒有人知道……
心念及此，林凡都感覺心中一痛，呼吸都有些困難。
稍微平複心情，他抬頭看向史宮，這位聖域應該也是感悟心靈法則，僅僅憑借念祭文，就能影響到自己的思緒。
不過他並沒有在意，反而有些慶幸自己來到了這裏。
“神靈拯救眾生，眾生也永遠感激神靈，一年年，一代代，生命不息，傳承不滅……”林凡心道。
這一刻，他對光明法則的感悟越加深刻，連心靈都似乎再次得到了升華。
隨著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不斷加深，天啟奧妙也會逐漸感悟，心靈自然也會得到洗禮。這個想法忽然浮出心頭，林凡心中一動，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
“……阿拉德曆10002年夜祭。”
那史宮話音落下，收起祭文，轉身朝向祭台，抬頭看向雪花飄落的漆黑夜空。
“九跪九拜。”他沉聲道，“第一跪！”
這一刻，整個院落近三百人，都整整齊齊地跪倒在地。
“第一拜！”
所有人都深深伏下了身子，林凡能感覺到，那種崇敬是發自所有人的內心。
“第二拜！”
“……”
“第二跪，第一拜！”
所有人都隨著史宮，一直拜足九九八十一次，這才起身。
“祭天畢！”中間的史宮轉身，道，“返身祭祖！”
話落，他率先下了祭台，另兩位史宮緊隨而下，後麵的林家各位老祖跟上，然後諸多聖域，接著是按輩分排開的諸多直係子弟，最後才是那些數量更多的旁係。
王族的規矩，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一些。
……
所有聖域都進入宗祠，那些直係與旁係子弟依然站在院落外。
林凡看向上首，那裏從上到下足有上百個牌位，能立在這裏的牌位，實力最低都是聖域層次。最古老的祖先，可以追溯到近萬年前，最近的也就近百年。
神色冰冷的史宮站在最前方，他右邊的史宮，則從頭到尾宣讀每一位祖先一生的成就，每宣讀一位，下方眾人都得行禮。不過在這裏，聖域隻需要躬身行禮就好，而聖域之下依然得行跪拜禮。
在這個實力至上的世界，哪怕是麵對先祖，隻要血脈不是最親近的那種，就可以以同輩之禮相待。
祭祖完畢，便輪到家族的晚輩跪拜聖域老祖了。宗祠內所有聖域盡皆轉身，麵向宗祠外的家族子弟。
林凡眉頭一皺，他父親林嶽還在下方，怎麽能讓父親給自己行跪拜禮？目光掃過前方所有人，在這裏，他的年齡和輩分都是最小的。
想到這裏，林凡直接讓到一邊，他可不喜歡這一套，。
三位史宮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表示，似乎是默許了。
……
“祭典畢。”史宮道，“準備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