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前夕（上）
劍士學院後山，最美的時節該是秋天。
午後，那片小小的楓樹林中，火紅的楓葉在秋風中紛舞盤旋，學院內的喧鬧聲傳到這裏，變得忽隱忽現起來，更是令楓樹林仿佛遠離了塵囂。
再次來到那棵楓樹下，林凡目光縹緲，仿佛看到了流淌的時光。
那裏有他少年的模樣，在春天，也在秋天……來了，又走了……
在那單調卻靜美的歲月中，總有一個少女隨那少年一起，為平靜的歲月染上了純真的色彩。
“那段時間，是我小時候最開心的日子。”維莫婭嘴角帶著淺笑，看向林凡。
就算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裏，什麽時候有了這個人的影子。
“現在想起來，那也是我離家以來，過的最平靜的日子。”林凡感歎道。
在學院的日子就仿佛靜謐的湖麵，隻有微風襲來的時候，才會泛起圈圈波瀾。在這裏，幾乎沒有任何大風大浪，不像外麵的世界那般充滿苦難、危險。這裏，是弱小者的港灣，公國未來的聖域，很多時候都是從這裏孕育。
“喂，別發呆了，我都餓了！”維莫婭的聲音忽然傳來。
林凡看去，卻見她聚集起一堆火紅的落葉，已經背靠大樹，盤膝坐在了那裏。維莫婭一身黑裙，褐色卷曲的長發披散，在秋風的撫動下，紛亂而迷人。
不知為何，林凡總感覺自己的記憶深處，深埋著同樣的風景，隻是那畫麵陳舊，帶著歲月沉澱特有的古韻沉香。
坐在落葉紛舞的楓樹下，林凡取出剛買的烤肉，道：“這恐怕是大陸上最便宜的聘禮。”
“在我看來，它是最珍貴的。”維莫婭看向他道，隨即展顏一笑，“我要吃烤羊肉。”
曾經有那麽一次，她甚至以為再也見不到眼前的人了！還好，一切擔憂與噩夢，都過去了！
柔和的白光聚攏而來，在兩人前方凝聚成一張小小的光芒桌子。
林凡將裝滿烤肉的烤盤放在桌上，目光掃過，抓起一串烤羊肉遞給維莫婭。
維莫婭回過神來，臉色微紅，伸出白生生的手掌，道：“太油了，我不想拿……”
“啊？”林凡一怔，頓時明了，心神一動，取出一部鬥氣秘典，直接撕了一頁紙下來，道，“來，襯張紙就不怕了。”
“……”維莫婭一呆，狠狠地放下手，閉上眼睛張開了嘴，“啊……”
……
夕陽西下，染紅了天邊的雲霞。
劍士學院的天才種子似乎上完了課程，一陣吵鬧聲由遠而近，驚醒了林凡與維莫婭的二人世界。
“天黑了呀……”維莫婭歎息，眸子中還有著留戀。
她知道，恐怕以後都很難有這樣的機會了，畢竟……他們都是聖域強者，不是普通的年輕男女。
“我有一些東西要留給學院。”林凡道，“還有你的風靈鳥，在王宮養了三年，也該召回來了。”
“我把它丟在這裏那麽久，不知道它還認不認我這個主人。”維莫婭無奈道。
林凡一笑，起身道：“走吧。”
兩人剛起身，就見兩道身影從劍魂閣的方向走來。
……
林凡凝神看去，男孩高大健壯，女孩高挑輕靈，這兩個天才種子，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大個子……卡諾？”林凡輕咦一聲。
這男孩與老大波倫有七八分相像，正是波倫的弟弟卡諾，他很容易就辨認了出來。
微微感應後林凡便發現，卡諾如今是中階大地實力，至於劍意，應該是第五重劍芒境。
“六年多的時間……有點長了。”林凡心道。
有劍魂令在身，還用了這麽久，卡諾的劍魂天賦在林凡看來，隻能算是一般。
至於那女孩，一頭長發青黑，簡單紮了個馬尾，臉龐很是清秀。她的實力要比卡諾強一些，如今是中階大地巔峰，第六重劍芒境。
“伊莉學姐，我在這裏修煉這麽久，也沒感覺有什麽特殊……”卡諾的聲音有些無奈。
“這裏可是我們公國最厲害的天才，林凡學長修煉的地方，你懂什麽！”叫伊莉的女孩嗬斥道，“感悟劍意，要用心！”
伊莉道：“你心中沒有劍，怎麽可能突破？”
“但我心中有你……”卡諾沉聲道。
“找死啊你！”伊莉拿劍鞘抽了他一下，道，“想追我，沒實力免談！哪怕不如林凡學長，起碼得有林凡學長的十分之一，你做的到嗎？”
“林凡學長是我小四叔！”卡諾忙道。
“還想騙我！趕緊給我修煉，稍後在我手中撐不過十劍，不許吃飯！”伊莉道。
“……”卡諾，他不想補課！
……
維莫婭歪頭看向林凡，狡黠地笑道：“有學妹崇拜你呢！”
林凡摸了摸鼻子，道：“我們還是去找院長吧。”
他認出了那個女孩，正是當初他趕往南部戰場時，那個請他幫忙給哥哥送信的小姑娘，名字是伊莉·科倫，卻沒想到卡諾會和她走到一起。
心念及此，他不由得想起後來搬入自己宿舍的一個小家夥，名叫阿果，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不過，林凡並沒有打擾這些天才種子，隻是和維莫婭悄悄地離開，找到了威爾曼。
林凡與維莫婭一起到來，顯然讓威爾曼很驚訝。
“哈哈，我劍士學院兩大天才聖域攜手前來……是來送喜帖的？”威爾曼起身調笑道。
“院長大人，這次是有其他事。”林凡道，從戰袍口袋中取出一枚空間戒指，“這裏是我今年總結的所有劍術心得，就留給學院吧。”
威爾曼接過空間戒指，心神一動，卻是一塊方圓兩米之巨的鱗片掉落在桌麵上，將桌子都壓垮在地。
“蛇鱗？”威爾曼嚇了一跳，“難道是九頭蛇皇的鱗片？”
在那鱗片上，共有九道劍痕，氣息由淺入深，最後一道甚至撼動他的心神！
“第九重劍域境？”威爾曼屏息，忍不住沉浸其中，緩緩閉上了眼。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眼中的劍芒漸漸隱去。
“確實是第九重劍域境的極限，連很多聖域劍魂都能得到指引，這份心得很珍貴！”威爾曼看向林凡，隆重地行了個劍士禮節，沉聲道，“林凡，我代公國感謝你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