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它
魯西離去後，大胡子老板暫時沒有生意，便取出一部典籍，就在櫃台上對照那些材料研究起來。
他的經商頭腦不錯，師傅便將這兒交給他打理，因為經常會收購一些材料，所以他時常會翻閱這部《萬物綱目》。隻是神域茫茫，各種各樣的材料數以億計，他也不可能全都記住，有時候遇到未知的東西，難免要查詢一下。
“那柄劍怎麽賣？”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傳來。
“啊……”大胡子老板聞言，這才回過神來。
他抬頭看去，那是一個一頭銀灰色短發的冷酷青年，實力是中位神。在青年的身後，還跟隨著一個上位神老者，看老者的姿態，似乎是那青年的仆人。
“來生意了！”老板眼睛一亮，他一眼就看出，這青年應該是來自某個大勢力，恐怕買下他的店鋪都不成問題。
“劍……”他順著青年的目光看去，忙起身道，“先生請稍等，我拿來你先看看。”
冷酷青年微微頷首，並沒有開口，目光掃向其他神兵。其實，這裏的神兵全都有標價，他之前那一問，正是想先看看那柄劍。
他的身後，那頭發灰白的老者垂手而立，目光也打量著店鋪。
“嗯？”他神色一動，目光落在那櫃台的九份材料上，“這波動……”
他的目光，瞬間便定格在一枚黯淡的心形石頭上：“是它！”
……
一路接取任務，一路修行。
隨著時間流逝，林凡對次元奧妙的感悟也越來越深入，逐漸接近一個瓶頸。除此之外，他也在繼續鑽研劍道，修行法門秘術，還有早在阿拉德位麵時便感悟的心靈規則。
在巴羅城的時候，羽凰兮曾施展過一招“方寸輪回”，那生死輪轉的黑白世界，也曾令林凡心生疑惑。後來提起這事，羽凰兮也沒有在意，說自己是同時感悟兩大規則——創生與毀滅，不過平時戰鬥的時候，都隻施展毀滅規則罷了。
創生與毀滅兩大規則，牽扯到宇宙本源的終極奧秘，代表著萬物演化的初始與終結。林凡不知道這兩大規則有什麽聯係，但看羽凰兮的天賦與實力，顯然同時感悟兩大規則，乃是她戰力超凡的原因之一。
既然如此，他已經踏入心靈規則的大門，沒有道理就站在門口，不進去看看吧？
心靈規則有四大奧妙，分別為：唯我、唯物、唯心、唯一，當時，林凡領悟的正是唯我奧妙。重拾唯我奧妙，他的氣質也受到明顯的影響，表現最為明顯的，便是那奇怪的存在感。
如今，林凡無論出現在哪裏，自身獨特的氣質，都會令人不由自主地看他一眼，記住他的氣息與模樣。不過，隨著對這一奧妙領悟逐漸深入，林凡也能輕易化解這種情況，倒是沒給他帶來什麽煩惱。
可惜的是，空間規則雖然空幻，但終究有物可供參考，領悟起來相對容易一些。而心靈規則，卻隻能靠他自己，頂多再加上當初感悟的心靈秘典——《心之念意》，感悟起來可就慢多了。從離開巴羅城到如今，神域時間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天，他修煉的時間也有三十天左右，卻依然沒有達到瓶頸。
……
房間中，林凡依然沉浸在規則奧妙與劍招的推演中，就在這時，他忽然心生感應，抬頭看向門外。
“嗡~”
空間微微波動，皮皮瞬移了進來。
“嗬……”對上林凡的目光，皮皮嚇了一跳，叫道，“你早都醒了？”
“剛醒。”林凡眼中的劍影散去，臉上也浮現一絲笑意，“怎麽跑過來了？”
皮皮可是一直在糾纏羽凰兮呢，若是沒事，才不會過來找他。
“哎哎！到了！雷霄城快到了！”皮皮這才想起來，忙道，“那些上神都去大廳了，我們也出去吧。”
“那便過去吧。”林凡起身。
兩人出了房門，羽凰兮已經在廊道了，打過招呼後，三人便朝著大廳走去。
……
大廳中，外景模擬開啟著，五十多個上神各自站在船艙邊緣，欣賞著神域的風景。
這次任務的雇主，是一個普通上位神，所以飛船很一般，極限速度是光速的二分之一。
飛船上的上神，隻有兩位四紋上神，除了羽凰兮之外，還有一個名為愛德華的上位神。除他們之外，實力最強的是兩個上位神，都隻是三紋上神。剩下的五十人，除了林凡和皮皮，全都是一紋兩紋的中位神。
這樣的配置，才是神域中中遊的雇主商人，與其雇傭的上神的標配。
“各位上神。”
林凡三人剛出通道，雇主的聲音便響起，一時間，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各位上神。”雇主朗聲道，“還有36個小時，便能抵達雷霄城，這段路最容易遭遇戰鬥，還請各位費心了！”
“放心，我們也不是第一次接取護送任務！”一個三紋上神道。
“有愛德華大人在，一般的劫匪可不敢露麵。”
飛船正前方，那一頭燦爛金發的上位神青年微微一笑，還看了羽凰兮一眼，藍色的雙眼中掩藏著占有欲。隻是看向一旁的林凡和皮皮時，他又暗自皺眉，心中是極度厭惡。他實在想不通，羽凰兮如此天賦的四紋上神，竟然與這兩個下位神攪和在一塊，也不怕他們拖累到她？
心中想著，他已經朝林凡三人走了過去。
……
“那家夥又來了！”皮皮臉上浮現一絲惱怒。
“誰？”林凡順著皮皮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那金發青年微笑著走來，他也認識這個上位神，正是那四紋上神愛德華。
“羽凰兮小姐。”愛德華點頭致意，顯得謙遜有禮，“這一路過來，多虧你幫我分擔壓力，到雷霄城後，我可否請你喝一杯？”
“抱歉，沒時間。”羽凰兮冷淡道。
皮皮聞言，那個開心，忙道：“美麗的羽凰兮小姐，到雷霄城後，我可否請你喝一杯？”
“你？”羽凰兮瞥了皮皮一眼，“低於百萬神石的酒，我可不喝。”
那一瞬間的風情，讓愛德華心中瘙癢難耐，可惜人家瞥的不是他。
“百萬神石……你這也太狠了！我十個任務都不一定能賺百萬神石！”皮皮誇張地叫道。
羽凰兮輕哼一聲，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卻沒有再開口。
愛德華臉龐肌肉抽搐，這是當著他的麵表示親熱啊，這事能忍？
就在這時——
“轟~~”
飛船劇烈一震，外麵的能量防禦罩瞬間崩潰。
與此同時，警報聲已經尖銳地咆哮起來：
“警告！警告！飛船遭到攻擊，能量防禦損耗百分之一百，重新開啟需要60秒！”
“警告！警告……”
一時間，上神們一片慌亂。
“敵襲！”
“這麽倒黴，說來就來？”
“快！出飛船！”
“不要亂！出去迎戰！”
“……”
“嗡~”
艙門開啟，一眾上神迅速飛了出去，那雇主張手便將飛船收了起來，生怕被擊毀了。
五十多人淩空而立，俯視著下方升起的一艘藍色三角狀飛船。
這時候，就算愛德華再惱怒，事情也得放在一邊。他自認為實力最強，所以麵臨任務的壓力也是最大的，此刻可容不得他分心。
“呼~”
那飛船很快升了上來，近百個神級飛出飛船，除了兩個上位神，其他都是中位神。
“小心一些。”羽凰兮提醒道。
“放心！”皮皮自信道。
這段時間，他們接取護送任務也有二十多次了，這種場麵更是經曆了上百次，心中可是淡定的很。
就算兩方開戰廝殺，剛開始的聯合攻擊，他們完全可以遁入虛空躲避。之後的正麵廝殺，隻要不對上太多神級，三人輕易就能解決，根本沒什麽可擔心的。
……
上百劫匪聚在一起，看向對麵。
“首領，他們有四個上位神，要不要戰？”一個中位神傳音道。
“有些麻煩，但問題不大。”那上位神首領微微皺眉，謹慎傳音，“等下優先擊殺那四個上位神。”
“是，首領！”所有劫匪應道，眼中都有著嗜血，上位神又如何？根本不敢擋他們的聯合攻擊！
“各位攔路的朋友！”對麵一個上位神開口，神力激蕩，道，“你們攔路是為了財富，生死廝殺對我們都沒好處，開個價如何？”
“哈哈！你們聽好了！”劫匪首領大笑，大喝道，“五十多個神級，一人一千萬神石，我們兄弟便放你們離去！”
……
“一千萬！”
“可惡！他怎麽不去搶！”
“殺吧！滅了他們！”
“……”
上神們當即就不樂意了，若是一兩萬神石，他們或許還會考慮，這一千萬實在是太狠了！
“凰兮，比起那劫匪，你要可愛多了。”皮皮感歎道。
羽凰兮輕哼一聲，她心思一轉，就明白了皮皮的意思。
皮皮要請她喝酒，她要求是不低於一百萬神石，當然，這隻是個玩笑。而那劫匪首領開口就是一千萬，這可是認真的，確實太狠了！
“朋友，看來你們根本沒打算談判！”上位神雇主也是心中惱怒，神力傳音道。
“哈哈！談判？”對麵傳來一聲大笑，笑聲驟然一頓。
“殺！”他神識傳音。
這一刻，早已準備好的劫匪都揮下了神兵，上百道蘊含各種規則奧妙的攻擊，眨眼便破空轟擊了過去！
……
“小心！”
“擋！擋住！”
“躲！都躲開！！”
中位神上神驚悸地大喝著，有人抵擋，有人閃避，還有人往後麵躲藏。
“林凡先生……”上位神雇主匆忙傳音。
“知道。”林凡神色慎重，回應道。
“嗡~”
空間泛動起一層漣漪，接著，所有上神都感覺周圍空間變幻。待那漣漪波動過後，他們頓時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了另一個虛幻的世界。
“轟~~”“嗡~~”……
一道道攻擊破空而來，仔細看去，卻有些詭異的模糊感。
絕大多數攻擊，都掠過最前方的四個上位神，再掠過一個個上神的神體或周圍，卻詭異地沒有造成傷害。
雖然也有幾道實質性的攻擊，卻被前麵的上位神輕易抵擋下來。唯有兩道攻擊斬向兩個閃躲的中位神，其中一個運氣不好，頭顱破開，當場隕落，另一個則被湮滅了部分神體，雖然受了重傷，但終究是活了下來，驚恐地朝後逃去。
待對方的攻擊過後，空間的模糊感迅速退去，上神們再次出現在外界。
“殺！”雇主大喝道，同時向林凡傳音，“林凡先生，多謝了！”
愛德華也是驚異地看了林凡一眼，他能察覺到，之前那空間手段，竟然是這個下位神施展的！
其他上神們反應過來，雖然沒搞清狀況，但也沒有遲疑，立刻開始還擊，隻一個聯合攻擊，對麵的劫匪便隕落了二十多個。
“殺殺殺！！！”
“滅了他們，一個不留！！”
兩個三紋上神怒喝著，連同雇主共四個上位神，全都身形飄忽，閃身殺了上去。
剩下的中位神也怒喝著，緊隨著他們殺去。
……
對麵的上神瞬間隱去身形，避開自己一方的聯合攻擊，劫匪們還在發懵，那些上神卻又再次出現。
他們正準備再來一次，鋪天蓋地的攻擊已經斬了過來！
自己一方，卻隻有三分之一的神靈出手，剩下的還沒來得及揮動神兵，便被那些攻擊淹沒了。
接著，便是四個上位神殺入了他們的隊伍，有兩個對付首領，剩下兩個則在一群中位神中大開殺戒。
若是麵對一群中位神的聯合攻擊，就算是上位神也得發怵，但一旦陣型被破開，那就是一麵倒的屠殺了。在上位神的領域與神識籠罩下，普通的中位神，根本做不到有效的聯手抵抗。
僅僅兩息時間，劫匪們便崩潰了！
“逃！”
“逃！都分開逃！”
“大人饒命！饒了我……”
“……”
一時間，劫匪潰散四處逃逸，上神們則大笑著，所有人分散開來，攔截擊殺逃逸的劫匪。
……
天穹下，林凡目光掃過這一幕，神色平靜下來。
經曆過近百次戰鬥，他清晰感應到自己的變化，那第一次任務時，生死廝殺的緊張刺激感，現在也平淡了很多。如今就算有戰鬥，他的心思也不在廝殺上，而是繼續感悟奧妙，推演招式。
“雖然虛空奧妙圓滿，但在運用上，卻沒有圓滿一說。”林凡心道。
若是把虛空奧妙比喻成文字，那認識所有的文字，隻是最基礎的東西，根本算不得什麽。如何運用這些文字，組合成有用的書籍，才是真正高深的學問。
之前的虛幻世界，便是從羽凰兮借給他的典籍中得到的靈感。不過，那典籍主人創出的虛幻世界，乃是實實在在的困殺招式，而林凡創出的，依然沒有避開遁逃的範疇。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招，那雇主才願意讓他和皮皮兩個下位神加入。
“構建虛幻世界？困殺？”林凡腦海中閃過一個個念頭，卻也分心關注著周圍。
皮皮和羽凰兮解決了幾個劫匪，便又折返了回來。這時候，除了僥幸逃脫了幾個，剩下的幾乎都隕落了，連那兩個上位神首領都沒能逃掉。
“林凡先生！”那上位神雇主笑容滿麵，飛了過來，“這次真是多虧了你，我們才避免了重大損失，待交付任務，我一定給你額外的報酬。”
愛德華等三人也隨後而來，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心中很不是滋味。在這場戰鬥中，他們三個上位神，作用竟然還比不上一個下位神？
林凡正要開口，一個中位神上神忽然飛了過來，手中還提著一顆頭顱。
“大人！四位大人！”那中位神亮了下手中的頭顱，道，“這個家夥想活命，說有一個重要消息要稟告大人們！”
“消息？”愛德華看向那顆頭顱。
林凡等上神聞言，也都好奇地看去。
絕大多數種族法則成神後，神格都在頭顱內，隻要腦袋沒出問題，就算神體湮滅，神靈也不會隕落。隻是這時候，神靈也是最為虛弱的，除了靈魂攻擊，再也沒有其他攻擊手段。
此刻，這個隻剩下頭顱的中位神劫匪便沒有隕落，被這麽多上神盯著，他的雙眼中盡是驚恐，嘴唇都在打著哆嗦。
“大人！各位大人！”那劫匪靈魂傳音，“我隻是一個普通中位神，離開雷霄城是為了搜尋一件寶物，後來回不去了才加入的劫匪，若是大人們饒我一命，我就把那寶物的消息送給各位大人！”
“寶物？”愛德華神色冷漠，道，“你一個普通中位神，又能有什麽寶物的消息？”
“大人！大人先聽我說！”中位神劫匪慌忙傳音，“這寶物的消息已經從雷霄城傳開了，很多城內勢力都派人出城搜尋，連那些上層的強者都很看重，這寶物怎麽可能一般？”
林凡聞言，頓時神色一動，道：“說吧，是什麽寶物？”
那中位神看了林凡一眼，隻是一個下位神，便沒敢開口，而是看向四個上位神。
“我正要去雷霄城，可以帶你回去，若是證明消息屬實，我便饒你一命。”上位神雇主目光一閃，開口道。
“是，大人！尊貴的各位大人！”那中位神頭顱大喜，忙道，“這寶物的消息，最初是從雷霄城的聖諾裏商會傳出來的，聽說它是一枚心形的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