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幽幕城
這一幕場景，空中所有活著的神靈，全都看在眼裏。
“完了！大首領死了！”
“逃！分散逃！”
“……”
剩餘的一百多劫匪瞬間就崩潰了，朝著四麵八方逃去。
上神們則振奮不已，追了上去，將一些逃得慢的盡皆斬殺，這才退了回來。
……
幽藍梭形飛船中。
雖然隕落了大半上神，大廳中的氣氛卻依然歡悅，幸存下來的上神喝著酒，還在興奮地討論著剛剛結束的戰鬥。
“溫伯格先生，林凡先生。”那上位神雇主森摩走向林凡三人，一臉感激，“這次真是多虧你們了，待到了幽幕城，我一定支付你們額外的酬勞！”
“我呢？我呢？”一個不滿的聲音傳來，“我還攔住了一個想逃的上位神呢！”
“啊！赫蒂先生，你也有份，你也有一份！”森摩忙道。
“嘿嘿，這還差不多！”皮皮頓時得意起來。
“哈哈！”另一個四紋上神笑道，“林凡兄弟隻是中位神，就有四紋上神戰力，恐怕那群劫匪也沒想到吧！”
他們這次任務，雖然表麵上看隻有三個上位神，但事實上，除了溫伯格這個五紋上神外，四紋上神足足有四位！
神域三年，超過一千天，相當於阿拉德位麵千年歲月，這麽長的時間，林凡的進步也很大。
當初在水仙城，他和皮皮憑借那枚奇異的幻空石，雙雙踏入中位神境界。比起下位神，中位神無論是對本源規則的感應能力，還是推演奧妙的速度，都要強十倍以上。
正因為如此，林凡在瞬移與唯物奧妙的感悟上，已經再次達到了瓶頸，法門秘術方麵也提升了一個層次，如今的綜合戰力，應該比當時的羽凰兮弱一些。
羽凰兮能以中位神的實力行走神域，如今，林凡也算是達到了那個層次。就連皮皮，也領悟了毀滅規則的崩壞奧妙，憑借神獸本身的優勢，足以在人形狀態比擬普通上位神。
至於溫伯格，雖然也有進步，但比起林凡兩人，卻算不得什麽了。
關於這一點，溫伯格也看開了，天賦這東西生來注定，誰也沒辦法。若是碰到不但有天賦，本身還特別努力的那種，就更加無解了。不過最怕的還是那種不但有天賦、又刻苦努力，本身背景還極為強勢的……
……
在眾多恭維聲中，林凡隻是麵帶笑意，隨意應付著。
他是第一次與五紋上神正麵交手，隻為驗證這段時間的感悟，至於擊殺四紋上神，卻並不是第一次，心裏自然沒什麽波瀾。
但落在諸多上神眼中，那就是神秘、深不可測，就連雇主與另一個四紋上神，都不敢對他有絲毫小覷。
“這裏還有一個上位神，雇主你來處理吧。”林凡道，“若是沒其他事，我們便回房了。”
“沒其他事，林凡先生請。”森摩道。
……
飛船大廳角落，溫伯格正盯著那劫匪二首領。
在這麽多上神的環伺下，那上位神連動一下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什麽誤會。
“這個中位神……”二首領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腦海中自然浮現之前那從天而降的青色劍河。
劍河垂落，連上位神的神體都被瞬間撕裂湮滅，那發生在身旁的一幕場景，已經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腦海。
中位神越階而戰，斬殺上位神，他以前隻是聽說過，卻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倒黴地遇上！
“還是老實點，希望這群上神能饒我性命……”二首領心中暗暗祈禱，目送林凡在眾上神的恭送下離去。
……
飛船客房內，林凡三人隨意坐下。
在飛船被攔截之前，他們一直在感悟中，現在即將抵達幽幕城，三人正好小聚休息一番。
“哈！溫伯格，這次你又滅了一個五紋上神，到了幽幕城可得請客啊！”皮皮喝了一口酒，開心道。
“可以。”溫伯格冰冷的臉上也浮現一絲笑意。
這一路行來，五紋上神他也斬殺了七八個，每次都被皮皮要求請客，似乎已經形成規矩了。而借此機會，皮皮也會將傳承記憶中不重要的法門秘術，傳授了一些給溫伯格參考。
總得來說，三人相處還是很默契和睦的。
“林凡，你之前那一劍，竟然破開了五紋上神的神力攻擊……”溫伯格看向林凡，眼中還有著歎服。就算是他，也無法做到一招撕裂那道毀滅斧影，反而還得暫避鋒芒。
“是唯物奧妙有些突破。”林凡道，“心靈規則中，唯我奧妙是修持本尊，體內自成小世界。”
“而唯物奧妙，則是感悟體外大世界，感悟整個宇宙的運轉規律。”
“憑借唯物奧妙，我能察覺到他毀滅規則中的破綻，以空間規則化解，也算不得什麽。”林凡解釋道。
他說的淺顯易懂，皮皮和溫伯格也能聽得懂，但若讓他們做出來，卻沒那麽容易了。
“同時感悟兩大規則……”溫伯格無奈搖頭，又看向皮皮。
“我憑的是神兵戰甲！”皮皮拍了拍身上的青色鱗甲，得意道，“這神兵戰甲有四層禁製，我已經開啟了兩層，硬抗五紋上神的攻擊，也算不得什麽。”
皮皮的神兵戰甲，乃是成年的時候，殿靈送給他的，皮皮從來沒有脫下來過。林凡也是後來才知道，這神兵戰甲竟然是真神層次的寶物，與羽凰兮的戰甲是同一層次。
兩個中位神輕描淡寫，讓溫伯格心底都有一絲嫉妒，明明他才是上位神，怎麽就感覺自己才是最弱的？
飲下一杯酒，溫伯格壓下心底的荒謬念頭，歎道：“憑你們的修煉速度，等到了衍星海，踏入真神層次的可能性都很大！”
“真神嗎？”林凡目光一閃。
他要前往衍星海的事，也曾對溫伯格提起過。
自從當初在蒼雷山，殿靈說的蒙爾奇斯大人離開後，便再也沒有了消息，林凡也不知道那位大人去了哪裏，如今處境如何。他雖然心中緊迫，但修煉和趕路，這兩件事急也沒用，他也隻能將所有心思壓在心底。
溫伯格並不知道林凡要麵對什麽樣的敵人，所以說起這事，隻有感慨與期待，並沒有太過擔心。
“我說，還是先商量一下到幽幕城的事吧。”皮皮道，“比如，去吃什麽美味佳肴……”
“……”溫伯格。
……
無邊荒野上，一座幽暗的城池巍峨延綿，匍匐在蒼茫大地上，似自荒古潛伏至今的巨獸。
無數飛船恍如海邊的沙子，在那四麵城牆進進出出。
一個多小時後，一艘幽藍梭狀劃破蒼穹，朝那座巨城迅速飛去。
飛船中，所有的上神都來到了船艙大廳，通過外景模擬，看向那座氣勢沉凝的巨城。
“那就是幽幕城！”上神們都舒了口氣，“終於到了！”
對於上神來說，每次接取任務都要冒著生命危險，能平安抵達目的地，確實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林凡眯著雙眼，遙望東方盡頭，那裏是幽深與蒼茫的天地交界線，他並沒有看到月神海的影子。
九光天的距離，實在太遙遠了，哪怕是神靈，也很難憑肉眼看這麽遠。
“嗡~~”
飛船持續減速，最終在城外停了下來。
艙門開啟，二十來個上神飛出船艙。
“各位上神，隨我前往上神宮！”雇主森摩大喝道，珍貴地收起了飛船。
這艘光速飛船，可是他積累了很久財富才買到的，乃是他一半的性命！
眾人結伴同行，穿過巍峨聳立的城門，進入城池，朝著上神宮而去。
……
幽幕城，暗淪地下商會。
比起地上的正規商會，這地下商會做的生意，大都是一些陰暗的交易，比如來自強大族群的奴隸、邪惡血腥的符咒或煉金物品、被禁用的科技武器等。
當然，這裏也有正常的交易，隻是相對來說要少的多。
地下商會很大，足有方圓數千裏，能在神域城池占據如此規模的地盤，顯然商會主人的實力背景也不一般。
這裏有數以十萬計的大大小小的店鋪，雖然不如地上繁華，但往來的神靈卻也不少。
此刻，這地下商會偏外圍的一個普通店鋪外。
一個身材瘦弱佝僂的醜陋神靈靠在躺椅上，正悠閑地喝著酒，撕咬著未知生物的腿肉。
那杯中酒液猩紅，腿肉也是生的，佝僂神靈每撕咬一口，都有光暈流轉的神血灑落。
聽著那血液落地的聲音，還有那“哢嚓哢嚓”的可怕咀嚼聲，佝僂神靈前方籠子中的一個個奴隸，身體都忍不住顫抖。
那是恐懼，神靈的恐懼！
這個佝僂醜陋的神靈，最大的興趣，就是生吃奴隸！
也幸好這些奴隸都是神靈，就算血肉被啃食，也能以神力修複。但這樣一次次下來，眼看著自己的手臂、腿、髒腑等被吃掉，骨頭被嚼碎……奴隸們的精神也處於崩潰邊緣。
在成為奴隸之前，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像凡人屠宰場中待宰的牲畜一般，血肉被咀嚼吞噬。
“這個醜陋的惡魔，怎麽就沒有強者殺死它！”
“天啊！這日子我受夠了！受夠了！！！”
“自由！什麽時候才能恢複自由啊？隻要有人買走我，我一定心甘情願追隨他……”
“……”
上百個奴隸心中怒吼，卻根本不敢表現出來。
他們都隻是下位神或中位神，而那個佝僂魔頭，卻是獵捕奴隸的團夥勢力安排的人，那團夥勢力的首領，可是一位強大的上位神。
雖然這魔頭也不敢隨意殺死奴隸，但若是他們不老實，隻要這個魔頭一上稟，他們很可能會被抹殺！
哪怕淪為奴隸，他們依然心懷一線希望，若是死了，就什麽都完了！
忍！
隻能忍！
忍到有神靈來，他們幸運地被選中，最好那主人是一個不邪惡的神靈！
最理想的情況，當然是有強者出手，滅殺這群該死一萬次的奴隸販子，或者將這群魔頭的靈魂抽出來，折磨千年萬年十萬年，一直折磨至靈魂崩潰！！
奴隸們期盼著，殷切地期盼著……
……
七八十個籠子的中心處，三個人類神靈被關押在此。
他們的身體都被下了神力禁製，連識海都被一枚奇異的符文印記鎮封，再加上那特別煉製的籠子，他們根本不可能憑自己的實力逃脫。
籠子中，三人的衣袍都破爛了，血跡斑斑，顯然，他們也曾被那魔頭吃過。
“維莫婭，你……怎麽樣了？”中間的籠子裏，那中位神凝聚起微弱的神力，朝左邊的籠子傳音。
沒有回應。
也沒有任何動靜。
那籠子中，一道嬌小的身影蜷縮著，側躺在冰冷的金屬上，昏暗吞噬了她大半的身體。
滿是破損與褶皺的黑色長裙下，隻露出了一條小腿，暗紅的血跡從長裙下延伸出來，滲進了下方的地麵。
“羅塔斯，她……怎麽樣了？”右邊的籠中，一個冰冷壓抑的聲音傳來，卻也有著關切。
“情況不妙。”羅塔斯傳音，“我們是中位神，還能多堅持一段時間，維莫婭隻是下位神，又被那魔頭吃過六次，恐怕……”
神靈之所以長壽，除了靈魂升華之外，也有神力的原因。
若神力枯竭，長時間得不到補充，就算是神靈，也會很快虛弱衰老而死。
下位神被下了神力禁製，又接連受到重創，連本源都受損，自然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右邊籠中沉默，半晌後才冰冷道，“若我恢複自由，第一個，便斬了他！！”
“奧倫！”羅塔斯大驚！
這句話，奧倫是開口說出來的！
這一刻，不止是他，就連其他籠中的奴隸，還有後麵正在啃食的佝僂神靈，都安靜了下來！
“咳咳咯咯……”幹巴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似乎是在笑。
“刺啦~~”
椅子被拉開的聲音傳來。
“啪！”“哐當！”
酒杯和那未知生靈腿骨，被拍在桌上。
黑影一閃，那佝僂的神靈已經來到三人的籠子前，一雙猩紅可怖的雙眼，看向右邊籠中的男子。
那張醜陋的臉上，還有沾染的肉沫與血跡，他裂開獠牙森森的嘴，看著籠中的中位神，就像是看到什麽難得的美味食物。
“咳，我……有些記不清你的味道了……”佝僂神靈幹癟的聲音，如玻璃與金屬在摩擦，它來回歪轉著頭顱，目光掃視著那中位神的身軀，“不行……好餓，好餓，啊……又餓了……”
“嘩啦！”
籠子被打開，一個低沉痛苦的悶哼聲中，夾雜著“咯咯”的森寒癲狂笑聲，一條手臂和一條大腿拋飛了出來。
“奧倫……”羅塔斯目眥欲裂，忍不住怒吼出聲！
左邊的籠子中，那嬌小的身影似乎動了一下……
……
一家酒樓中，林凡三人走了出來。
“先去找個休息的地方，然後出來搜尋材料？”皮皮道。
“對。”林凡點頭。
感悟奧妙、推演招式，都必不可少，同時，搜集九轉神兵第五轉之後的材料，也絕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