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因為身份的不同, 並沒有奉茶磕頭之類的拜師儀式,但在對方認下的時候,係統就自動認可了, 這一條也讓紀墨想到了更多, 目前為止,他發現這三個世界都是不同的,起碼是不同時代的, 好像唐朝和宋朝不是一回事兒一樣, 都是古代,奴隸和封建肯定也不是一回事兒, 至於是不是同一個世界,還有待考證。
困於目前資料缺乏,紀墨也沒時間去考證這些,是或者不是, 都不影響他需要開始學習生涯了。
洪疇這個師父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姓名和來曆之後, 就開始給紀墨講解雕刻的技巧,他是切合實際, 根據那塊兒玉石開始講的。
這種不係統的講解方法, 紀墨早在李大爺那裏就經曆過一遍了, 對方好歹還是按照紮紙整個過程的難易順序來的,其中在做什麽可能就就會多說兩句,這一位老爺子倒好,直接就上來高難度的了, 告訴他針對現在的這塊兒玉石,針對他已經想要達成的圖案, 他需要怎樣做。
第一步是什麽, 第二步是什麽, 如此一二三四地羅列下來,對方說得如數家珍,好像已經完成過不止一次,紀墨的學習方法早就成熟,知道這是先給一個係統而宏觀的概念,如同畫圖之前把所有圖案了然於心,知道走勢和轉折,知道哪裏需要留白,哪裏需要枝椏,然後再從小點開始講解,一步步分解下來後麵的作為。
在這之中,怎樣一步步凸顯已經在腦中構思好的圖案,就是關鍵了,這是一個不斷做減法的過程,把圖案上多餘的部分一點點剔除掉,最終讓所思圖案如石中生花一般脫殼而出。
整體的概念已經有了,就是第一步的下刀了,這也是理論之後最為具體的一項工作了。
洪疇看了看紀墨還有點兒滲血的食指,說:“今日且罷了,你還不能用刀,若要雕刻,僅僅這一把刻刀也不夠,且等傷口好些再說吧。”
“嗯,好。”
紀墨乖乖點頭,他可不想為了一時之快,把手指頭都廢掉了,疼,真疼。
從對方的講述之中回過神來,又感覺到手指頭上的疼痛了,正要詢問洪疇一些知識要點的時候,看到紀辛和阿列回來了,他們前麵還有昨日的那個少年朗閣。
他走過來,看了一眼紀墨手中的石頭和刻刀,還有那流血的手指頭,微微皺眉:“就你這笨勁兒,還想著刻花?”
不是你說刻花賠罪的嗎?
紀墨不解地看他,要知道他一開始可還沒想到這麽快就開始雕刻呐,就好像洪疇說的,他手上都還沒什麽力道,做不得這樣的玉雕。
紀辛這時候也快步上前來,看到紀墨手上的血,不滿地看了一眼無所作為的洪疇,拉著他的手詢問:“怎麽樣,還疼嗎?”
“沒事兒,不流血了,很快就會好了。”
紀墨乖乖地回答,臉上又露出笑容來,看著可能有點兒傻乎乎的,又引得一旁朗閣鄙視的眼神兒,直接說:“行了,不會刻就不要刻了,就當白給你塊兒石頭玩兒了。”
同樣的倨傲態度,話語卻明顯不那麽逼人,果然是個好說話的人啊!
說話間,他就被阿列請到了帳篷裏,紀辛也拉著紀墨進去,大家一起喝酒吃肉的時候,紀墨才從朗閣的話中知道今天阿列是特意請他過來的,就是想要讓紀墨睡個好覺,不再擔心這件事兒。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們啊,沒什麽事兒的,就是讓他長個記性,我阿妹差點兒就因為他摔到窗子外頭去了… …”
朗閣說到這裏還有些不滿,瞪了一眼紀墨,但這一眼又看明白對方就是個小豆丁,似乎這氣也很沒有緣由,於是又笑了,跟阿列推杯換盞地,很像是個大人的做派了。
一旁陪著的紀辛沒說什麽,默默喝酒吃肉,他的樣子不像那些一心討好朗閣的少年,反而得了朗閣一眼,誇讚阿列的兒子好之類的。
朗閣是族長的次子,他的兄長蒼風才是未來的族長,起碼在他的哥哥健壯且勇猛的情況下,他這個族長次子是不會在部落之中有太多威信的,倒是可以提前交好一些人,等到他成年後,可能就會被放出去自己建一個小部族,許多部族都是大部族之中的族長之子分出去建立起來的。
一小波人慢慢繁衍生息,成為較大的部族,卻還跟原來的部族保持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會彼此斷親,免得斷掉了後路。
應對各色危機,總是要人多的,就好像這次聚集起來的幾個小部族,看似都是沒什麽聯係的部族,其實祖上都有著些許聯係,隻是時間遠了,血脈也遠了,跟沒聯係也差不多就是了。
草原那麽大,逐水草而居的情況下,有的時候,即便是很親近的血緣關係,兩個部族都可能很久不會碰麵。
紀墨是男丁,也能夠坐在酒桌旁邊兒,就是沒什麽存在感罷了,聽到朗閣喝多了說起以後建立部族的願景,阿列大著舌頭稱讚,一旁的紀辛默默填酒,這些酒水是他們自己釀造的,很是粗劣,也並非糧食釀造而成,帶有濃重的奶味兒,更像是奶酒。
當然,他們自己不這樣叫,好像多少英雄氣概都不能挨上“奶”一樣,他們是叫做草酒的,其中一位釀造的主料就是某種能夠食用的草,味道是真的不怎麽樣,但也吃不死人就是了。
有句話怎麽說的,羊能吃的,人都能吃。
紀墨聞著,其實那酒的味道有些酸,倒像是醋多過像酒。
想想這些自詡英雄豪傑的,大口吃酒,其實是大口喝醋,那感覺,也挺破滅的。
朗閣喝多了,直接就在他們帳篷裏睡下了,這種情況是很正常的,阿列也睡了,帳篷裏一股子酸溜溜的酒味兒,紀辛帶著紀墨出去,再次細細查看了一下他的手指頭,確定沒什麽事兒之後,叮囑他以後不要再玩兒刻刀了。
“不是玩兒,我真的能夠雕刻的,我已經在學了,以後一定會雕刻出很好看的花來。”
紀墨遲疑著沒有說出洪疇是師父的事情來,他還不知道紀辛是怎樣看的,對方一向不喜歡那些男奴,不止一次告誡紀墨遠著點兒,若是對方反對,雖然係統已經承認了,不會有什麽變故,但萬一對方把洪疇調走了,或者給洪疇找麻煩,那不就有點兒慘?
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先瞞下這件事,不然萬一洪疇不想出頭,但他當了紀墨師父這件事傳出去,本身就是把人推到風口浪尖上,誰知道他原來部族的族長會怎麽看,在對方部族的時候不出名不出功的,被送出去了,反而名聲大噪,打臉都沒這麽過分的吧。
這時候的人,若是有點兒壞心眼兒,都是往壞人性命上麵去做的,洪疇這樣大年齡了,也不知還能活幾年,還是少點兒這樣的風險比較好。
紙包不住火,部族之中人多眼雜,遲早會有人發現,瞞不了多久,但,起碼等到這個冬日過去,部族之間的這次相聚散開,那時候再說也就沒什麽了。
“以後小心些,不要招惹族長的兒女,這次就算了,以後… …我和母親說,盡量少往那邊兒走吧。”
紀辛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眉頭皺了一下,很快又鬆開,這樣給紀墨說。
紀墨求之不得,之前是跟著紀母學一些文字之類的,但紀母離開那個國家多年,很多東西早就不那麽記憶了,本來閨中女子所知也不多,能教給紀墨的就更少了,他去了幾次,大概就知道紀母是怎樣的水平,再跟著學也不過是老調重彈,現階段,顯然不如學雕刻更重要。
專業知識也是分理論和實踐的,先把理論知識學到手,實踐的部分,可以等稍微長大點兒再開始,紀墨對自己的人生還是很有規劃的,完成任務為第一要素,這不僅是出於某種期盼,還是因為某種習慣,好像那些放假了不先完成假期作業就沒辦法好好玩兒的人一樣,紀墨就是屬於這種的。
頭上懸著任務不做,就好像是懸著利劍一樣,讓他做什麽都不能安心。
找到師父之後,心神就很放鬆了,好像已經完成了一半人生大事一樣。
“好。”紀墨也想多點兒時間學習專業知識,其他的,就不是很重要了。
紀辛滿以為自己的說法會獲得紀母的同意,直接跟紀墨說了,哪想到轉頭去跟紀母說的時候,卻被反對了。
“紀墨還要繼續過來,上次的事隻是偶然,以後不會了,他繼續過來,多多過來… …”
“母親,你想做什麽?”紀辛敏銳意識到了其中可能有些不對,皺著眉看向紀母。
紀母安撫地衝他笑了一下,看著已經跟自己一樣高的兒子,心中略感驕傲,“你放心,我是你們的母親,總不會害你們的,聽我的,不會有錯的。”
可是,你到底要做什麽?紀辛的眼中全是疑問,嘴上卻應了下來,“好,我告訴紀墨。”
紀墨得到轉告之後,輕輕歎息,人生艱難啊,就想專注地學點兒東西,怎麽就那麽難呢?有種回到假期都不能痛快看書的感覺,每天的吃喝拉撒,不得不分出去的時間,唉,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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