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月下揭謎
弗隱側目看向身旁仰首凝望冰輪的公良綴兒,輕聲說道:“我猜的對嗎?”
公良綴兒垂眸,淺笑道:“就算我心中有疑惑的話,你也是知道的,你若肯說自會給我答案,你若不肯,我又何須多問。”
弗隱笑歎:“當初那個莽撞的小不點終於長大了!竟能猜透人的心思了!”
公良綴兒道:“你今天叫我出來,又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不會是現在就要告訴我,你的身份和你與皇上之間的故事了吧?”
公良綴兒故意裝作一副受凍的可憐模樣,開起了玩笑:“秋夜寒涼!你要是再不說,我可就走了!”
弗隱聽罷,隨手要解開自己的披風,卻停住了。弗隱一仰頭,笑道:“這可如何是好,我若將披風解下,給你禦寒,被皇上知道了,會不會誤會我與你之間有瓜葛。畢竟我剛一來到禦戎衛營,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醋意。”
公良綴兒笑道:“好啊,你拿我說笑也便罷了,竟然敢開起皇上的玩笑來,你就不怕我去告訴皇上!”
弗隱輕抿嘴唇,笑道:“恐怕現在不行,皇上回宮去了,並沒在營內,你現在過去也隻是撲一個空。”
“皇上回宮了?!”公良綴兒的表情倏然變得嚴肅敏感起來。
弗隱察覺到了公良綴兒臉上細微的變化,知道她心中還是在意赫連瀛徹,於是道:“不知是不是因為你的關係,今天一早,皇上就擺駕回了宮。將禦戎衛營的事務一並交給了我打理。”
公良綴兒問道:“皇上此次回宮,就不會再來禦戎衛營了,對吧?”
弗隱猶豫道:“這倒是說不準。不過,你是希望皇上回來,還是希望皇上不回來呢?”
公良綴兒為了擺脫赫連瀛徹,不惜在昨日說了狠話。赫連瀛徹也答應了自己,不會再踏入自己的房間一步。可是公良綴兒萬萬沒有想到,赫連瀛徹竟然會一早起駕回了宮中。
或許是赫連瀛徹真的生公良綴兒的氣了,才會做出如此孩子般賭氣的舉動。
公良綴兒想到赫連瀛徹可能會因此放棄自己時,心頭竟莫名地釋然了。
公良綴兒回應道:“朝中事務繁多,皇上理應將更多心思用在正事上,至於禦戎衛營中的事務,由你來打點,也是妥當。這也省得皇上百忙之中還要勞神費心。”
弗隱玩味一笑:“我怎麽聽你這話,倒是一心還在記掛皇上呢?”
公良綴兒淺笑道:“皇上乃一國之君,我身為大炎臣民,關心一下皇上,為皇上分憂又有何不可?”
弗隱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一臉認真道:“你可知皇上為何會一早回宮?”
公良綴兒知道赫連瀛徹在對自己生氣,但這種詳情也不好對弗隱言明。
公良綴兒佯裝不解,笑問:“你知道是為何?”
弗隱道:“皇上昨夜接到宮中來報,說是皇後娘娘有喜,皇上欣喜萬分,這才一早回了宮中看望有孕在身的皇後娘娘。我想,皇上應該一時半刻不會回到禦戎衛營了。”
弗隱將自己所知,全部告訴了還對一切毫不知情的公良綴兒。
公良綴兒聽聞赫連瀛徹回宮的實情,不由得為皇後娘娘和赫連瀛徹感到歡喜。以皇後賀蘭蝶夢的病弱之身,能為皇上添得一兒半女,延續皇室血脈,實屬可喜可賀之事。
公良綴兒笑歎:“那真是太好了!真為皇上和皇後娘娘感到高興!”
弗隱原本以為放不下赫連瀛徹的公良綴兒會聽不得皇後賀蘭蝶夢有喜的消息,說不準會為此傷心難過一場。沒想到得知消息的公良綴兒眼角眉梢盡是喜悅之情,這高興的樣子,倒是比公良綴兒自己的事,還要上心。
“你心裏不會在意嗎?”弗隱小心地問道。
“在意?!”公良綴兒燦然一笑,道:“這是件大喜之事,我為何要在意?況且,我如今隻是一介草民,與皇上毫無關係,我為何要介意?以什麽身份介意呢?”
公良綴兒的一番話,把弗隱問倒了。
弗隱朗聲笑道:“你若如此說,我也就放心了!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身份,以及我與皇上是如何認識的?我現在就原原本本的告訴你答案。”
公良綴兒眨著一雙比星光還靈動璀璨的大眼睛,滿懷好奇地側耳聆聽著。
弗隱環視了一下四周,見周圍巡邏的侍衛離得甚遠,於是清了清嗓子,低聲道:“沒錯,我的真實身份呢,就如同你看到的那樣,我就是江湖隱者,少年俠客弗隱!弗隱這個名字可是我的真名,如假包換哦!”
公良綴兒點點頭,問道:“所以說,你之前在醉春樓是故意男扮女裝,假扮花魁的了!”
弗隱一臉得意地壞笑道:“怎麽樣?我之前是金牡丹的時候,是不是很像個名副其實的花魁?竟把你們都給騙過了!”
公良綴兒臉一沉,嚴肅道:“說吧,你當初為何假扮花魁金牡丹?!混進醉春樓?!”
弗隱笑道:“這男扮女裝是真,我曾經有一女子身份叫金牡丹也是真,並全非你們口中說的假扮金牡丹。因為當初奪得醉春樓花魁的,確實是我弗隱喬裝後以金牡丹這個名字,從眾人中勝出的。至於,我當初混進醉春樓的目的嘛……”
弗隱說著,歎了口氣。
公良綴兒不待弗隱說完,便追問道:“所以,我之前在醉春樓時,將我收留,又命我做這個做那個的,一心偽裝惡人編排我的,其實從始至終都是你弗隱本人了?!”
弗隱吭聲道:“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壞!我當初也是看著你這小不點傻裏傻氣的,怕你吃虧,這才變了個法子,將你護在我身邊。可表麵上又不能對你太好,隻好時常地使喚你,掩人耳目罷了!你該不會因為這個,生我的氣,當了真吧?”
弗隱俯首,偷瞧公良綴兒的臉色,見公良綴兒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才放下心來。
公良綴兒道:“我要是真的記恨你,當初在王府就不會拚了命地救你出那地牢了。如今,更不會隨你出來,在這裏聊這些有的沒的了!”
公良綴兒一邊強裝嘟嘴生氣,一邊又憋不住笑意,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矛盾的表情十分可愛。
公良綴兒此時的模樣,令弗隱不禁想起了幾年前,在醉春樓初次見到綴兒的場景。同樣的月色,同樣的人兒,隻是原來的綴兒已經漸漸退去了曾經的莽撞與衝動,青澀的麵龐上也漸漸有了含苞初放的顏色。
“說正經的,你剛才還沒有正麵回答我,你為何要以花魁的身份混入醉春樓?當初安南王為何要抓你?”公良綴兒的笑容倏然凝固,啟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