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借言訴心
赫連瀛徹一番肺腑之言,換來的確是公良綴兒不解風情的勸諫。
“你寧願勸朕關心其他人,也不願意朕來關心你,是嗎?”赫連瀛徹唇角泛起的慵懶的笑容,似是在開玩笑,可是眼眸中卻透露著認真。
“草民微不足道,何勞皇上記掛於心。”公良綴兒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赫連瀛徹勾唇而笑:“那朕更應該以你為重!”
赫連瀛徹湊近公良綴兒,星眸逼視,笑歎:“因為是你說的,勸朕以大炎黎民百姓為重,你又親口承認你是大炎的子民,朕自然不會辜負了你的希望,就算你退回到臣民的位子上,你仍舊是朕最重要的人!除非,你不再是大炎的臣民,除非你敢直視著朕的眼睛,親口告訴朕,你恨朕,否則,朕仍舊會把你捧在手心裏,不離不棄。”
“皇上認定的事,草民也隻能被動接受,就像今日夜宴上當眾獻藝一樣。”赫連瀛徹的“固執己見”,遠遠在公良綴兒之上。就算公良綴兒不想接受赫連瀛徹的關照,也無法拒絕。
“不,你可以選擇,你也大可以拒絕朕。”赫連瀛徹俯身瞧看公良綴兒半垂的眼眸,“朕方才說了,隻要你承認你恨朕,隻要你不再是大炎的子民,你便可以獲得自由。選擇權始終在你自己的手裏。隻要你想,隻要你開口!”
赫連瀛徹這招以退為進,著實引得想法單純的公良綴兒直接落套。
“如果草民說,草民之心已經心如止水,無波無瀾了呢?”公良綴兒故意用最最冷漠的話語,回複赫連瀛徹。
“心如止水,無波無瀾。”赫連瀛徹口中念叨著,倏然一笑,“朕是否可以理解成,你現在已經對朕無愛無恨了?”
赫連瀛徹明知道公良綴兒不是絕情之人,明知道公良綴兒隻是口是心非,還是故意配合著公良綴兒演戲,沒有一語說破。
公良綴兒言不由衷的回答稱“是”。
赫連瀛徹魅笑著點頭:“那正好,朕之前還擔心你會記恨朕,不過現在看來,你早已將過去的恩怨忘卻,朕大可以與你重新來過,將你的心贏回來。”
公良綴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赫連瀛徹是在拿所謂的選擇權來摘清之前的恩怨糾葛,封自己的口。
“那如果草民說,草民怨恨於皇上,皇上是否還要如此堅持?”公良綴兒反問道。
“如果你真的說你怨恨朕,朕就更應該高興,因為如果你心中從來沒有朕,又哪裏來的對朕的怨恨之意。愛之深,才會恨之切。朕更應該彌補之前對你的過失,讓你消除對朕的誤會,將心心中因為誤會而被衝昏了頭腦的恨意,重新轉化成對朕的愛意,重新贏得你的心。”赫連瀛徹對答如流,早有應對之策。
“皇上分明是在用話誆草民,堵草民的話。無論草民回答什麽,皇上都會自有一套說辭來應對。讓草民無話可說,別無選擇!難道這就是皇上親口說與我的選擇自由的權利嗎?!”公良綴兒覺得赫連瀛徹分明是在戲弄自己,所以,說話更加直白了些。
“你要是非要這麽想,朕也沒有辦法,畢竟選擇權在你自己。朕也隻是說了真心話而已。”
赫連瀛徹臉上一副無辜的表情,眼角一抹笑意,似是有計謀得逞的樣子,讓公良綴兒心中不舒暢。
“幸虧草民沒有說愛慕於皇上,否則不更是中了皇上的計謀!”公良綴兒緊咬櫻唇,眼神中充滿可埋怨之色。
“你剛才說,你差點說了什麽?”赫連瀛徹裝傻,故意跟問公良綴兒。
“草民是說,如果草民方才說自己愛慕於皇上……”
公良綴兒的話一說了一半,就聽赫連瀛徹搶先一步,柔聲傾訴道:“朕也愛慕你!”
公良綴兒原本還要繼續叨念赫連瀛徹步步為營的“心計”,卻被赫連瀛徹借話搶聲表白了心意。公良綴兒瞬間霞飛雙頰,煙視媚行。
“皇上不打算放手,卻為何要假言,如此戲弄草民?”公良綴兒別過頭去心頭隱隱泛起一陣酸楚。
“朕對你,所言非虛。就像朕無法強迫支配你的意願,終會還你自由一樣,朕也無法說服自己,遏製自己愛你的心。如果你離開了朕,那麽朕即便身不能隨你而去,但是心一定與你同行。不是你放不下朕,而且是朕舍不得你。”
情難自禁,便是肩負天下重任的赫連瀛徹執愛的最好寫照。
或許有一天,赫連瀛徹的愛仍舊留不住一心想要自由的公良綴兒。或許有一天,赫連瀛徹會因為想要保護公良綴兒,而不得已要親手將他送走。或許有一天,花開花落無結果,相忘江湖兩不知。但赫連瀛徹卻可以向天地日月明鑒,赫連瀛徹愛公良綴兒之心,海枯石爛。
赫連瀛徹一而再再而三的赤誠之語,打動了公良綴兒的心。
沒有人知道,在心愛的人麵前,故作冷漠,刻意疏遠,是多麽難的一件事。
不管公良綴兒如何在赫連瀛徹麵前包裹成一座冰山的模樣,赫連瀛徹還是能用他熱烈的心,溫暖融化公良綴兒偽裝的冰峰。讓公良綴兒情不自禁的,在赫連瀛徹麵前顯露出最真實的自己。
兩個人相顧無言,麵對麵的站在一起,眼眸中隻映著對方的模樣,這一刻,連空氣都倏然凝結。
在赫連瀛徹的安排下,公良綴兒暫時入住了皇宮中歌舞樂師所集的司樂宮。
侍女纖雲則先回到景元軒將公良綴兒挽留宮中奉舞之事,轉告給了小侯爺公良耀。
此事,皇上已經定下,公良綴兒也已經留住在宮中,公良耀即便不放心,也沒有辦法改變或阻攔。
這日,公良耀喬裝改扮之後,帶著書童竹幽,出了帝城,前往城郊去看望妙手神醫扁妙春。
扁妙春見是小侯爺公良耀前來探望,急忙開門,將主仆二人請進屋裏落座。
扁妙春為公良耀和竹幽分別倒了杯茶,這才啟聲笑問道:“小侯爺喬裝打扮,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來到老夫我這裏,恐怕還有什麽要事要老夫幫忙吧?”
公良耀現在的身份,本不適合隨便出府走動,所以扁妙春猜測,公良耀定是有要事,這才鋌而走險出了城。
“要說有要事請扁神醫幫忙,倒是確有一件棘手之事。不知扁神醫能否出言獻計?”公良耀朗聲直言。
“哦?!什麽事會難倒小侯爺您呢?!如果不是性命攸關之事,定是國之大事,不知老夫可說中了?”扁妙春捋著一撮羊毛胡,心中早已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