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這狗脾氣
玉景修身為親王,又執掌京兆府,他雖未得召入宮,卻全程暢行無阻,無人敢攔。
他冷著一張俊臉,周身殺氣騰騰,嚇得宮裏的內侍宮人一看到他就都避得遠遠的。
因為他身上的氣息太過嚇人,早有內侍將他進宮的事情稟報給了李時全。
李時全聽說玉景修抱著寧妙薇進的宮,他以為出了大事,忙將此事稟報給了明陽帝。
明陽帝之前安排這一次的事情時雖然果斷,事後其實他也有點擔心。
萬一寧妙薇真的出了事,以後他和玉景修之間怕是得父子離心:雖然以前關係也不怎麽樣,但是總不至於離心離德。
他聽李時全說完情況心裏也是一個咯噔,正打算讓李時全去請院正過來給寧妙薇看病,就聽見玉景修在殿外沉聲喊:“父皇,兒臣求見!”
玉景修這一聲是用了內功的,聽著似乎聲音大,卻隔了內外院牆還有幾十丈的距離,就像是在明陽帝耳邊說話一樣。
明陽帝覺得自家這個兒子什麽都好,就是這狗脾氣太壞了!
不過他看在寧妙薇出了事的份上,他就大度的不跟玉景修一般計較。
他冷聲吩咐:“請陳王!”
李時全應了一聲將玉景修請了進去,然後極為機敏的讓自己的徒弟去了請院正。
玉景修抱著寧妙薇一進去便跪在明陽帝的麵前:“請父皇救救妙薇!”
明陽帝明知故問:“這是怎麽回事?”
玉景修簡練地回答:“妙薇今天奉旨前去林府做客,卻被林府眾人算計。”
“林府中人先欲讓她葬身魚腹,她後又險些被巨蟒所吞,接連驚嚇,動了胎氣,如今昏迷不醒!”
明陽帝:“……”
他知道林閣老必定會想某些不入流的法子對付寧妙薇,卻沒料到林閣老竟這麽不入流!
他原本以為林閣老隻會想辦法弄掉寧妙薇腹中的孩子,卻沒料到竟是連她的命也一並想要。
明陽帝的麵色一沉。
玉景修接著道:“他們這般害妙薇之後,妙薇多虧了國師搭救而活了下來,卻動了胎氣,昏迷不醒!”
“最可惡的是林閣老顧左右而言其他,見妙薇動了胎氣,竟假惺惺的連大夫都不請一個,還惡言相向!”
“兒臣懇請父皇救妙薇一命,若妙薇和她腹中的孩子出了事情,不管父親是否同意,兒臣必叫林府滿門陪葬!”
他這話說得冷厲非常,殺伐之意溢滿了整個大殿。
明陽帝一聽他這話就知道自己的那些心思他怕是看得清楚明了的,而他心裏也對寧妙薇有些愧疚,便吩咐:“來人,去請院正!”
李時全忙道:“奴才方才已經讓人去請了,估計院正很快就到了。”
他的話音一落,小太監便進來說院正已到。
明陽帝立即讓人把院正請了進來,院正一進來正欲行禮,明陽帝便道:“免禮,快去看看陳王妃!”
院正見寧妙薇閉著眼睛躺在玉景修的懷裏,心裏暗驚,忙給寧妙薇把脈。
隻是這把完之後,他就更加吃驚了,寧妙薇的脈像四本八穩,再好不過。
他正在猶豫,寧妙薇突然睜開眼睛衝他眨了一下眼,他直接呆在那裏。
玉景修冷聲道:“林府欺人太甚,害得妙薇動了胎氣,如今她生死未卜,還請院正施救。”
明陽帝則一手拍在龍案上:“簡直是豈有此理!來人,去請林閣老!”
李時全輕聲提醒:“皇上,林閣老尚在病中,還告了病假。”
明陽帝的聲音威嚴而冰冷:“那就將他抬進皇宮!”
李時全領命而出,明陽帝扭頭問院正:“陳王妃現在怎麽樣了?”
院正能混到太醫院之首,除了他的醫術極為高明之外,還極為揣摩明陽帝的心意。
他對朝中之事也有所了解,林閣老前段時間一直告假,朝中事務雖不至於罷工,卻也出了一些問題。
他立即就覺得自己明白了明陽帝的意思,立即回答:“回皇上,陳王妃的脈像極亂!”
“她不但動了胎氣,似乎還受了不輕的內傷,極為嚴重!”
明陽帝的心裏一緊,沉聲問:“當真如此?”
院正抬起頭看了明陽帝一眼:“千真萬確,臣絕不會誤診!”
明陽帝和院正對了一下眼神,他立即就知道院正所謂的嚴重,不過是在配合他演戲。
他在心裏罵:“老子差點就被玉景修這個混蛋蒙騙過去了,還真以為寧妙薇出了事!”
“還有這院正,天天扯謊怕是都扯習慣了,說是配合朕,卻把朕給嚇了一大跳!”
“看這光景,寧妙薇估計沒什麽事,隻是這戲開唱了,那就得好好唱下去。”
他伸手重重一拍龍案:“那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給陳王妃治病!”
院正忙應了一聲:“陳王妃此時身虛體弱,不宜挪動……”
“李時全,送陳王妃進後麵的偏殿!”明陽帝沉聲吩咐。
李時全極為機敏,立即引著寧妙薇進了一旁的偏殿。
那偏殿本沒有住人,隻傾刻的功夫,眾內侍便將偏殿收拾妥當,被褥也全部鋪好了。
玉景修將寧妙薇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
院正做出一副慌急慌忙的樣子,開了一大堆的藥方,讓內侍趕緊去煎藥。
隻是那些藥煎好之後,全部都倒在屋中的花盆裏,成了花草的養料。
真正喂進寧妙薇嘴裏的隻有那一碗安胎藥:這藥就算是她沒動胎氣,喝了對身體也無害。
這麽一弄,這間不大的偏殿裏,便彌漫著藥味。
不知情的人一聞,還以為寧妙薇病得有多嚴重。
寧妙薇之前就知道宮裏全是人精,卻沒料到這些人不止是人精,還都是演戲的高手。
上到明陽帝,下到灑掃的小宮女,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她覺得這事還挺有意思的,一旁淡定地看熱鬧。
隻是她終究有孕在身,今天在林認折騰了一回,早就有些累了。
她這麽看了一回,就覺得體力有些不支,想著她原本就是扮暈倒的病人,這裏又安全得很,便安安心心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