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需要跟狗道歉麽
南門策一番話,正好說中高大男子的心理。
高大男子是酒吧保安隊長馬來安。以前做過混混頭子,帶著的保安大多數是自己手下的老兵。
就連酒吧的老板都很仰仗他,他的工資,比一般部門的經理要高出整整兩倍。
平日裏酒吧內有什麽事情,根本就用不到自己動手。這一次你說巧不巧,正好碰到了南門策。為了不打擾其他顧客正常的娛樂,馬來安也給了南門策麵子,讓他自行離開。可他非但不識趣,還用顧客做威脅來激怒自己,這樣的人怎麽能輕饒?
“好,既然你很想找找人,那就跟我到廣播室去一趟。”馬來安說完,衝旁邊服務生使了個眼色。
那服務生連還未將酒水送到客人桌位上,趕緊折返回去。
“你是想多叫些人,到廣播室裏好好收拾我一頓麽?”南門策輕笑著,好像在說一件跟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讓你離開你不走,幫你找人你不來。”馬來安咬了咬牙,冷道:“你是想消遣老子麽?”
“我沒時間。再說,你配我消遣你麽?”南門策說完,側著身子從馬來安身邊走過去,目光焦急的四下掃望。
“抓小偷!”馬來安的驚喝聲從腦後傳來。
南門策繞過個身著藍色旗袍的女郎,墊著腳尖來回張望時,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死死按在自己右肩上,五指用力摳緊。
酒吧顧客驚的站起、躲開,幾十雙眼睛同時望過來,雙手趕緊摸褲兜、手機。
不遠處,又有七八名穿著便衣的保安跑過來。
他們如果穿著製服在酒吧內巡邏,肯定會引起顧客注意,連談情說愛都會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久而久之,酒吧的客流量就會減少。
穿著便服的話,顧客隻會將保安當成路人甲,根本不去在乎。
在群眾視線的正中央,馬來安右手用力的抓著南門策的肩膀,手背上根根青筋隨音響內激昂的《出埃及記》音樂跳動著。
“敢在湛藍酒吧偷東西,你好大的膽子!”馬來安麵色猙獰,手上的力氣又加了一分。
南門策見眾人目光鄙夷,甚至有些厭惡的看著自己,心中立時騰起一股怒火,正要還以顏色,他透過兩名保鏢的身體縫隙,目光落在靠牆坐位處。
一名身穿銀色西裝男子正攙扶著醉酒的女人離開。
那西裝男子左顧右盼,神色有些緊張。女郎顯然喝了不少酒,腳步虛浮無力,她使勁想推開男子,卻起不到半點作用。一件紅色連衣裙將她婀娜性感的身姿完全襯托出來,散落的披肩長發顯得妖嬈嫵媚。
那女子特征很符合夏冰所描述的樣子,看來十有八九便是沈凝。
“滾開。”南門策肩膀一抖,馬來安的手掌被震開。南門策雙手推開攔路的保安,大步追了過去。
兩名保安被推的東倒西歪,南門策前行幾步,大聲道:“放開沈凝。”
西裝男扭頭不安的看了一眼,加快步伐朝外走去,揮手驅散著眼前的看客:“讓開,快讓開。”
南門策腳下生風,幾個大步竄到西裝男身後,扯住他後背衣襟向後摔去。
西裝男後背嘭的一聲砸在地板上,疼的呲牙咧嘴。而那女子無人攙扶,鼻音輕嗯一聲,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南門策右手攬住她腰肢,微微一使勁,女子嬌軀旋轉著撲入他懷中。
溫香軟玉在懷,南門策非但沒有嗅到女子原本有的幽香,反而聞到一股酒臭味。
“放……放開……我……”女子輕聲呢喃著,玉手在南門策結實的胸膛上輕輕拍打著。
“混蛋,你敢對我動手!”西裝男子從地上爬起來,怒氣衝衝的瞪著南門策。
這時,馬來安帶著幾名保安趕來,厲聲道:“都給我站好。”
保安從後腰中掏出電棍打開,藍色的電弧霹靂啪啪閃爍著,顧客們紛紛躲遠,還有人趁著熱鬧和擁擠,占了占身邊女人的便宜。
南門策抓住女子手腕號了號脈,又伸手去摸她的額頭,燙的嚇人。
女子在他懷內很不安的掙紮著,發出陣陣嬌喘,顯得十分難受。
“你給他下了迷藥。”南門策的聲音瞬間變的冰冷,像從西西伯利亞吹來的寒流。剛才被馬來安汙蔑偷東西,他都沒有如此生氣,可如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清晰的察覺到他的憤怒。
“好大的狗膽,敢在我的地盤下藥!”馬來安冷冷的朝西裝男子看去,瞳孔猛地收縮,剛才的氣焰像是被澆滅的炸藥,氣勢滅了大半。
“我女朋友酒喝多了,我要送他回家。”西裝男子盯著馬來安,道:“怎麽,馬大哥有意見麽?”
“沒,原來這位是陳大少的女朋友啊。”馬來安臉上掛著諂媚的笑意,扭頭怒目瞪視著南門策,道:“放開她,剛才的事情我不跟你追究,趕緊滾。”
事情到了現在,馬來安心裏也弄清楚了怎麽一回事。
原來這南門策還真是來找人的,並非有意來酒吧內搗亂。
這陳大少根本就不是什麽大少爺,而是這幾條街有名的痞子。沒辦法,他叫陳思衡,是陳亞光的侄子。
“不能放他走。”陳思衡驕傲的抬了抬下巴,用一種命令的眼神看著馬來安,道:“我在你酒吧剛被人打,你就不管管麽?”
“陳大少,您消消氣,今天的酒水我給您免單。”馬來安掃了南門策一眼,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跟陳大少道歉。”
南門策轉身,走到一張柔軟的沙發前,將女子小心放在沙發上。轉身朝陳思衡走去,邊走邊說道:“人,打了不聽話的狗,需要跟狗道歉麽?”
“你敢罵我!”陳思衡指著馬來安說道:”還愣著幹嘛,給我打,把屎尿都打出來。”
一名看客說道:“哪來的農民工,到這英雄救美。”
馬來安雙拳攥緊,始終沒有命令保鏢動手。陳思衡的命令讓他心裏很不爽。
“你們聾了,給我打他!”陳思衡掏出手機,道:“再不動手,我就給叔叔打電話,讓他把酒吧砸個稀巴爛!”他昂著脖子,以便讓自己氣勢顯得更加生猛,可那不足一米七的身高和枯瘦的身材,讓他顯得像一個跳梁小醜。
馬來安硬著頭皮,剛伸出胳膊去攔,身體猛地如一發炮彈飛起,狠狠的撞在另一側櫃台上,又反彈在地。
南門策打出去的拳頭,緩緩收回。
眾人表情呆滯。有保安嚇得電棍掉落,砸在腳趾頭上,疼的跳起來,胡亂呻吟。
驚呼聲此起彼伏。
要知道馬來安人高馬大,體重少說也有一百六十斤,壯碩的身軀被人一拳打飛,櫃台上酒瓶震落,調酒師都嚇得縮頭蹲下,這一拳的威力可想而知。
馬來安扶著櫃台爬起來,剛想邁步,腳下一軟,重新摔倒,躺在地上呻吟個不停。
南門策神色冷漠,走到陳思衡身邊,居高臨下的說:“靠這種方法占據女人的身體,讓你感覺很興奮麽?”
“你多管老子閑事!”陳思衡手指戳著南門策的胸口,威脅道:“知不知道我是誰,信不信我立馬叫上百十號人弄死……”
南門策不等他說完,一拳掃過。
囂張不可一世的陳思衡感覺眼前空間變幻,酒吧內的音樂聲變成噪亂刺耳的鳴叫,身邊眾人和桌椅變的模糊不清,緊接著兩眼暴凸,鼻梁嘭的一聲,爆開一團血霧。
陳思衡摔倒在地,身子向後滑了十多米。先前模樣帥氣的他,此時臉上已經一塌糊塗,鼻子生生給打沒了,變成血肉模糊的一片。
現場所有人驚呆了,死一般的靜寂。
一個穿著土的掉渣的農民工,進門後和和氣氣,受人白眼和閑話後什麽也沒有反抗。不少人都以為他就是個慫包、懦夫,哪裏敢在這裏動手。
可誰曾想到,他竟然一拳把陳三爺的侄子打的半死不活。
聽說前兩天,陳三爺的侄女已經住院,現在這個侄子也不能幸免於難。這下,三爺可真要發威了。
陳思衡短暫的昏迷後,破損的末梢神經產生劇烈的疼痛,捂著鼻梁在地上打滾,鼻涕眼淚混合著鮮血噴濺出來,嗓子嗚咽著,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保安正發愣,南門策返回到沙發處,抱起沈凝朝酒吧門口走去。
“不能讓他走了。”一名保安叫道:“陳大少在酒吧受傷,他走了以後,我們怎麽給三爺交代。”
“還愣著幹嘛,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保安們怯懦猶豫著,隻是遠遠的跟著南門策,沒有一人敢上前動手攔著。
走過一處吧台,張福寶滿頭大汗跑過來,嚷道:“南門先生,您從哪找到的沈小姐?這酒吧太大了,我差點走迷糊。”
“走吧。”南門策淡淡的說道。
張福寶向前走了兩步,這才注意到氣氛有些不對,朝身後保安們看了一眼,道:“你們想幹什麽?”聲如洪鍾,筆挺高大的身姿配合著剪裁得體的西裝,讓他顯得氣勢十足。
“他打傷了陳大少。”前麵一個保安大聲道。
張福寶冷哼一聲,神色倨傲道:“南門先生是我們夏家的客人,你們想要動手,先掂量著點。”
現場一片嘩然!
保安們個個如同霜打的茄子,都蔫了。
穿成這樣到酒吧欺負人,擺明了就是扮豬吃老虎,好意思麽?
保安們沒有繼續去追。現在已經知道了南門策身份,能對三爺有所交代就可以了。夏家是明州市的龐然巨物,連陳亞光都不敢去輕易招惹,更不是湛藍酒吧敢得罪的。
南門策抱著沈凝出了門,等張福寶開過車來後,趕緊把她放到車上。他還從來沒跟女生這麽親近過,緊張的心都快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