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個痞子罷了
黃國海手用力拍著寶馬車頭,大聲道:“南門策,你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吧,我們這些人算在一起,隻是李家的滄海一栗。少爺動動手指就能讓你死的連渣都不剩。別爭強好勝,想一下自己的未來和家人。”
南門策道:“動手都不敢了?李隱昊那廢物沒能耐,就讓你們這幾條狗到這裏亂咬人。憑他這點能耐還想追求夏冰。養一條母狗都不一定喜歡他。”
黃國海聽到如此狠毒、殺人不見血的話,麵色一變,攥著拳頭用力說:“一塊上,打死人,我負責!”
話音剛落,打手們舉起武器,衝著南門策蜂擁而上。
張福寶大喝著主動迎上去,攔下兩名打手。
南門策一動手,馬上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剛才自己之所以一擊得手,完全是因為那打手毫無防備,認真動起手來,他們實戰水平並不低。
而且南門策隱居在村子中那幾年,除了練武之外,很少跟人真真動手。
南門策閃轉騰挪,動作如行雲流水,周旋在幾人當中,瞬間放倒了兩名打手,一時間占據上風。
可他心存仁念,不願重傷打手。但被放倒的打手滾爬起來,重新加入戰圈,出手時毫不留情,專門進攻南門策要害。
南門策躲避不及,膝蓋和軟肋相繼挨了兩棍,疼痛將他的凶性激發出來,左手搶過一根彈簧棍的瞬間,手腕一抖,彈簧棍狠抽在那打手腦袋上,頭破血流。
南門策沒了剛才傷人的顧忌,竭盡全力舒展著自己的實力,一招一式間勁風湧動,自然而然流露出不可一世的強橫,硬生生將包圍圈打散。
很快,地上躺了四五名打手,他們全都失去了戰鬥能力。
南門策又流星般竄到張福寶對手身後,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將上百斤的打手高舉過頂,重重甩在車上。哐當一聲,連人帶車頂都被砸扁了進去。
張福寶壓力頓減,和另外一名打手扭打在一塊。他憑著體重的優勢將對方壓在身子下麵,輪起拳頭一通猛砸。
路過的行人看到這一幕,驚懼不已。
有的打電話報警,還有的不願招惹麻煩,趕緊繞道走開。
“怎麽不打了?”南門策腳踩著一名打手的胸口,問道。
那打手呻吟幾聲,雙手用力抓著南門策的腳踝向上抬,似乎想要以此來緩解胸口沉重的壓迫。
“啊!”人行道上,一名女孩忽然發出驚呼聲。
與此同時,南門策背後,冷寒的刀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腦袋砍過來。
南門策右腳被打手抓著,行動受阻,更何況片刀距離本就很近,換做普通人就算不死也要重傷,根本沒有格擋和還手的可能。
關鍵時刻,南門策身子猛地旋轉,如陀螺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身。那打手緊抓著南門策的褲腿,都碎裂成破布條。而南門策借著旋轉之勢後仰,雙手空手入白刃,直接夾住片刀。
整個動作發生在彈指一揮間。
謝偉天渾身一僵。他感覺剛才時間的屏障像是被南門策給打破了,普通人絕對沒有辦法在一瞬間做出這麽高難度連貫而迅速的動作。
他究竟是誰?!
難道比夏家楊千裏還厲害!
南門策夾住刀片,左右手同時用力,“當啷”震響中,片刀生生崩斷成數截。
腳下,打手兩手無力垂落,他的胸口已經被南門策腳尖擰的血肉模糊,重傷之下,再無力繼續鉗製南門策的腳踝。
“呼……”南門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額頭上浸出滴滴豆大汗珠。
剛才那幾個動作妙至巔毫,卻也耗費了南門策不少精氣。讓他產生一股疲憊的感覺。
偷襲南門策的打手被嚇傻了,連連後退幾步,將斷刀丟在地上,手指著南門策顫聲道:“怎……怎麽可能!”
“我記得剛才有人說,打死人他會負責的。”南門策抬眼看著黃國海,一步步逼近,道:“那如果你自己死了,你有沒有辦法負責。”
“你別過來!”黃國海徹底的慌了,指揮著謝偉天道:“你愣著幹嘛,還不快把他給收拾了。”
謝偉天盯著南門策看了看,道:“你已經力不從心了吧。”說著,倆手向後撩起西裝,從腰部取出兩把匕首。
匕首很短,顏色發灰,看起來十分銳利。
“一寸短,一寸險。”使用匕首的人,身法必須要相當靈活,在近身格鬥中,往往能出奇製勝。
南門策看著匕首刀刃處折射出的鋒利光芒,心中忽然生出一股遙遠又熟悉的感覺,感覺之中還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慘叫聲!
那一段回憶被他掩藏在記憶深處,不願記起。
回憶的顏色不是黃的,而是猩紅色,紅的發暗,發黑。
黃國海連連後退,半個身子躲在寶馬車後麵,大口的呼吸著,心跳慢慢平靜下來。
謝偉天可不是普通人,黑市拳出身的他,出手招招要人命,身子迅捷如獵豹,配上這兩把精鋼打造的匕首,更是如虎添翼,就算楊千裏赤手空拳麵對謝偉天,都不一定是對手。
南門策和是謝偉天直視著對方,還沒有動手。刺耳的警笛聲呼嘯而來。
“看樣子,隻能改天了。”謝偉天心裏鬆了一口氣,將兩把匕首重新放回腰後。不知為什麽,南門策給他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若非迫不得已,他是不會跟南門策動手的。
“是吧!”南門策像是同意了,他走到寶馬車麵前,猛地抬起來一腳,踹在車頭上。
“嘭!”
車頭在被腳底出踹中的那一刻,瞬間凹陷變形,鐵皮下陷足有六七公分。而後整輛車向後撞去。
車尾撞在黃國海身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將他撞倒在地,車輪擦著褲管壓過,他倒在車底,嚇得冒了一身冷汗。
四輛警車快速駛來,車頭衝著南門策等人,呈半圓形把眾人包圍在裏麵。
車上走下來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警官,麵帶怒色,指揮著手下道:“把聚眾鬥毆的都給我帶回去。”
幾名警員持著槍把南門策等人分別銬起來。
黃國海被警員從車下拖出來,驚魂稍定,胳膊被警員擰的痛了,忍不住叫道:“混蛋,你輕點。”
中年警官看到黃國海,臉上變了變色,說道:“你看他這麽大年紀,怎麽還能動手打人,客氣點!”
警員一看,就知道這穿著華貴的老頭肯定跟上麵有關係,趕緊撤回了手銬,恭恭敬敬的把他請到警車上,坐在副駕駛位置,而不是關押犯人的後排座椅。
至於謝偉天也被人象征性的戴上手銬,請到了警車上。
至於南門策二人,遭受的待遇跟他們倆人比較起來,可就有了天差地壤之別。
“老實點,別動。”高顴骨瘦警員使勁銬上南門策,看了看躺了一地的壯漢,冷道:“你小子還挺能打的啊。我看你到局子裏還有沒有這麽能打!走!”說著,用力推了一把南門策的後背。
這一推之下,竟然沒有推動。
南門策瞪了瞪高顴骨,說:“別推我,我自己能走。”
“小子,還挺橫的!”高顴骨見他敢頂撞自己,心頭一怒,抬腳狠狠朝南門策後腰踹去。
街上圍了幾十個看熱鬧的,原本高顴骨不敢胡來,可他所站位置比較特殊,正好在警車和君威車的掩飾下,所以才敢動手。
南門策見他動手,後背肌肉繃緊。
高顴骨警員一腳踹在南門策身上,感覺像是踹在一堵牆上,接著就有股巨大的力量反彈而來。就好像南門策的腰是強力彈簧做成的,高顴骨男警員腳下趔趄,趴倒在地。
幾名警員發出哄笑聲。
高顴骨警員更感覺臉上沒了光,嘟噥道:“笑什麽笑,都幹活了。”
南門策和張福寶被押在同一輛警車中。中年警官留下兩名警員做筆錄和等待救護車,其餘人在警笛轟鳴中,朝公安分局駛去。
兩人被帶入到分居後,先是被搜身。身上的手機、錢包之類的東西全部搜走。
張福寶看到黃明海和謝偉天兩人下車時竟然沒帶手銬,不僅沒有被搜身,反而有人恭敬的將他們請到辦公室,馬上大聲抗議。
“閉嘴!”高顴骨警員狠狠的抽了張福寶一警棍。
接下來,兩人被分別關押到審訊室內。
審訊室空間十分窄小,封閉的空間給人一股窒息的壓迫感。
南門策沉默不言,像是服從命運安排的弱者,同樣也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沉寂。
很快,兩名警員推門而入,一男一女。
拿著筆記本電腦,像是書記員的女警員看到南門策後,驚呼一聲:“是你?”
南門策眼皮輕抬,眼前女警員身材性感火辣,紮著個簡單的馬尾辮,英姿煞爽,五官看起來很有魅力,赫然便是楚丹雲。
隻不過,當晚意氣風發的楚丹雲,如今卻是個書記員打扮,而且俏臉寒霜,看起來心情十分不爽。
另外一名警官正是高顴骨男子,他皮笑肉不笑的說:“楚警官好像認識他啊。”
“哼,一個痞子罷了。”楚丹雲淡淡的說。她想起南門策就一肚子火。
當晚抓了宋家的兩位兄弟,第二天就被人給接走了,而且案子竟然引起局長的震怒。弄了半天,逮人非但沒有立功,反而受到處罰。讓自己停止外出執勤,先審半個月犯人再說。
她一身功夫,好動惡靜,讓她處理文案方麵的事情,真能把她逼瘋。
“我看他就不像是什麽好東西。”高顴骨男子麵色倨傲,他將褲兜中那張黃國海遞給自己的銀行卡朝裏揣了揣。審視著南門策,慢悠悠的開口道:“下手挺厲害的,一個人打趴下八九個。”
南門策輕輕抬起頭,很是蔑視的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