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倒拔燈杆
“怎麽可能?這是遇見鬼了麽?”小胡子殺手心中震撼不已,手一抖,手機啪嗒掉在地上。
小胡子腦海中還清晰的記著剛才的畫麵,南門策的傷口血痂脫落後,皮膚竟然光滑如新,別說沒有傷痕,就連淤青也沒有半塊。
尋常人受了南門策這麽重的傷,恐怕非得躺在床上靜養三個月不可。
即便是修道者,體質再絕妙,那也沒有十幾二十分鍾就會恢複如初的道理啊!
難道是因為,他是南門易的孫子?小胡子殺手滿腦子的想不通。
手機掉在兩人的中間地帶,閃光燈電筒正衝著上方,照在小胡子殺手驚恐蒼白的臉頰上,光芒隨著廂貨車的行駛快速的顫動著。
“你別裝模作樣了!我已經發現你的秘密了!”小胡子心虛的大叫著,顧不得手機光芒晃眼,一把從腰間掏出手槍,迅速的打開保險栓,槍口衝著南門策的胸口……
陰影中看不清南門策的表情。他躺在那還是動也不動,但骨節又發出幾聲輕微的聲響。
在想對安靜的貨廂之中,聲音格外明顯。
別說小胡子殺手聽的清楚,南門策自己更是明顯的感覺到骨節發出的聲響。
血符在修複好胸口和小腹的傷勢後,這股詭異尋常的力量在自己精氣滋潤下壯大到極致,已經不再單單停留在肌膚和肌肉和筋脈中,而是直接鑽入到骨節、腑髒內。
這時的南門策別說對付殺手了,連抬一抬手指都費勁。
小胡子殺手曆聲警告道:“你再不吭聲,我可要開槍了!”
南門策努力張了張嘴唇,可他發現舌頭僵硬,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可不想在陰溝裏翻船,這麽被聖士組的無名小殺手給幹死。他又使勁的張了張嘴,但是無論怎麽使勁愣是發不出聲。血符像是惡魔長大的喉嚨,要將自己整個吞噬,它的力量已經鑽入到五髒六腑……
南門策覺得,五髒六腑內蘊含的精氣還在不斷的往外泄漏,精氣像是快要被抽幹了。
精氣脫離了腑髒,那他前段時間的修煉可就完全白費了,不僅如此,如果腑髒失去了運轉的力量,自己的生命很快會危險。
南門策心中暗罵:“這羅天給我身上弄的究竟是什麽破血符。他這是要害死我麽?”
其實,在修道者瀕臨滅絕的二十一世紀,研習符咒是件十分費心血,耗精氣的事情。
血符需要用精氣繪製,發揮的威力巨大,非同一般。
羅天對於血符的了解也僅限於家族的傳授,而且平日裏他一般都不用。一直以來僅僅用此來抑製宋老爺子的病痛。
因為宋老爺子是普通人,而且沒有修煉過精氣,再加上宋老爺子的筋脈遠不如南門策暢達,能激發出的血符威力也極其有限。所以血符完全占據著主導地位,身體完全依附著血符的作用,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麽衝突。
南門策則不同了,他是修道者。血符在他身上發生的作用,自然和宋老爺子截然不同。
小胡子殺手見南門策沒有回應,抬手連連扣動扳機,兩顆子彈分別打在南門策的左右肩膀處。
南門策骨骼極其堅硬,連子彈都沒有能夠穿透,而是卡在了他的肩胛骨縫隙中。
“我廢了你的兩條胳膊,就算你恢複了實力,又能怎麽樣?!”小胡子鬆了口氣,他左手撿起手機,衝著南門策的身上照了照。
隻見鮮血從南門策的雙肩部位緩緩流淌,他緊擰著雙眉,雙眼微睜,神色十分痛苦。
“他醒了?!”小胡子倒抽了口涼氣,恐懼中,連連用槍托朝南門策的臉頰砸去。
南門策感覺到陣陣鑽心的疼痛。
這股疼痛,猶如隱藏在山體黑暗中的岩漿,快要衝破桎梏,噴發出來。
身子雖然不能動,可他咬牙睜大雙眼,惡狠狠的盯著小胡子,眼神恨不得將小胡子生吞活剝了。
小胡子見對方瞪著自己,眼神猶如刀子,嚇得渾身都麻木了,麵色猙獰的說:“別看!你別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兩條腿也都廢了!”他手腕一轉,槍口對準南門策的膝蓋。
如果不是井田雄二事先有要求,南門策必須活著。小胡子恨不得直接對著南門策的眼珠子開槍。
南門策的臉頰躺著血,他憤怒的眼神中多了殘酷和輕蔑的笑意。
“我打死你!”
就在小胡子扣動扳機時,廂貨車猛地刹車。
慣性作用下,小胡子身體失去平衡,踉踉蹌蹌跌倒,而子彈也射在貨廂壁上,打出一個明亮的彈孔。
廂貨車停在華旋街的道路中央。
這條街道路剛剛修整規劃,左右各是四車道,非常寬敞。在道路綠化帶的後麵,是一些商業店鋪。談不上繁華,卻也絕不偏僻。
華旋街車輛稀少,廂貨車就這麽停在道路中間,也沒有人在意。
矮個子殺手踩著刹車,目光疑惑的看著副駕駛東門震,有些不安的問:“東門君,有什麽事情發生麽?”
東門震擺擺手,落下車窗,示意矮個子殺手不要說話。
街道上車來人往,聲音比較嘈雜。
不過東門震落下車窗後,還是聽清了後方汽車引擎聲,聲音十分平穩、細膩,引擎高速轉動時,沒有滯後和哨音。
“跟在後麵的是輛豪車。”東門震推開車門,說道:“看著點你的同伴,他若把南門策打死了,我可不負責。”
矮個子殺手剛從後視鏡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快速駛來,聽到東門震的話,打了個激靈,問道:“打死南門策?”他趕緊推開車門,朝貨廂後門跑去。
東門震下車後,朝廂貨車後麵看了一眼,他目光極其銳利,雙眸一緊,眼珠前就像放了高倍數望遠鏡。賓利的車標,還有主駕駛上體型消瘦的男子都看的一清二楚。
“跟蹤了這麽久,當我沒有發現你麽?”東門震眼神帶著戲虐,徑直走到路邊燈杆處。
矮個子殺手正開門,目光撇到東門震微微沉腰坐馬,雙手抓住燈杆,怪叫道:“他要幹什麽?”
隻見東門震前後推拉,簡單的兩個動作,就讓燈杆下的水泥地產生無數龜裂四周蔓延。
這條街采用的不鏽鋼燈杆,十分堅硬,使用壽命可達到十五年之久。被東門震雙手抓牢後向上一扯,竟然通體拔了出來,底部粘在電線和燈杆上的泥沙簌簌直落,下麵露出個深坑。
“給你點顏色瞧瞧!”東門震說完,輕輕鬆鬆撼大象般將沉重的燈杆掄了一圈。
燈杆懸臂打在綠化帶樹枝上,400W的高壓鈉燈爆碎開,樹枝嘩啦啦折斷一片。
在路人驚駭目光的注視下,東門震悶哼一聲:“啊呔!”雙手鬆開,笨重燈杆如出弦利箭,衝著不足一千米外駛來的賓利轎車徑直射去,鋼鐵底座磨蹭著柏油路麵,刺耳聲中,帶起流光閃電。
路過的女郎被小樹枝砸中胳膊,正想找東門震去理論,看到燈杆飛出的一幕後,嚇得麵色蒼白,心髒狂跳。
矮個子殺手已經一隻手將廂貨車門打開道縫隙,脖子僵硬的看著後方,嘴巴張的老大。
燈杆飛出時,時速足有一百公裏,帶起的聲勢,驚天動地。
古有魯智深倒拔楊柳被傳為佳話,現代的跟東門震這手段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羅天驚詫的瞬間,距離燈杆已經不過五百米。燈杆和賓利汽車對撞速度加起來,時速足有一百五十公裏,可以說瞬息即至。
情急之中來不及思考,他急忙打方向盤避讓。
賓利車前頭躲過了燈杆,可車尾直接被燈杆撞擊。
“嘭!”
整個車尾左側被撞爛,車後擋風玻璃被震裂成冰花。
羅天感到車身失去控製,猶如脫韁野馬。他左手拚力抓緊方向盤,右手在車頂劃過一道符印,隨著手指向下一引。
車頂如被重力壓迫,向下癟去,漆皮崩落,兩側車窗碎裂炸開。
賓利車輪在路麵側移前行,劇烈摩擦中,輪胎後白煙滾滾,留下四道清晰的劃痕……
那燈杆去勢已經不如剛才猛烈,撞擊了兩次路麵,插破路中央的護欄,橫在柏油路上。
一輛行進中的麵包車刹車不及,撞到燈杆,發生側翻。
還有一輛SUV倉促躲避,直接將車開到了綠化帶,撞斷了兩棵春天栽下的銀杏樹。
事故發生路段的路人聽到爆響聲,紛紛停下腳步,張望著,看到這個壯烈的場麵,驚魂不定,一時還沒反應過神來……
羅天已經穩住賓利車,心頭驚駭,他在明州市已經呆了有很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高手。
他輕踩油門,轉了轉方向盤,車頭正對準東門震。
矮個子殺手同樣也在注視著東門震,回想著他三兩下打倒南門策,現在輕鬆將燈杆拋出,這是多麽巨大的爆發力。整個聖士組中,恐怕也找不到這樣的人吧。怪不得,井田雄二說過,聖士組眾多殺手雖然都修煉,卻沒有幾個人算是真正的修道者。
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聽說過東門震的人都知道,他擅長用刀,隻有一把合適的刀在手中,才能發揮出他最強的戰鬥力。
今天至始至終,東門震都是赤手空拳,沒有用過任何武器。
那金菊村正刀在他手中,豈不是如蛟龍入海了麽?
若是以後,東門震同聖士組為敵,怕是聖士組隻能求救於學習院了。
“呼……”羅天臉色似乎更白了。早晨幫南門策繪製血符,就已經消耗了他很多精力,如今他的狀態並不好。
東門震站在路前,環抱著雙臂,大聲道:“算你運氣好,躲了過去。馬上滾開,我可以饒你不死!”聲音形成一股強悍的音波擴散出去,震動的樹枝輕擺,樹葉急顫。
“羅家沒有怕死的人!”羅天抿了抿嘴,眉宇之間帶著凜然無畏之氣,食指勾開貯物盒,從裏麵掏出一把銀色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