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一個比一個慘
銀白色的月輝無聲流淌,軒鏡別墅中顯得異常寧靜祥和。
南門策從廚房中忙活了二十多分鍾才鑽出來,夏思威請他吃了頓晚餐,餐桌上的剁椒味道很不錯,他回來後找柳師傅問了問做法,自己也做了一盆。
“嘖嘖,等過兩天,就有好吃剁椒了!”南門策自言自語:“我果真是天才,做飯的手藝竟然也這麽拿手。”洋洋自得走到臥室前,推開門,就看到床邊蹲著倆人,灰頭土臉的。
南門策喝道:“誰?!”
那倆人緩緩抬起頭,南門策一看,兩個人十分狼狽,樣子一個比一個慘。
左邊是張福寶,渾身烏黑油垢,像是剛從下水道鑽出來的工人,苦著一張臉,淒淒慘慘的叫道:“南門大哥,我……我想你。”說著,還輕輕抽了抽鼻涕。
右邊是任術剛,頭發散亂,衣服被撕成一條條的,臉上橫一道豎一道的都是血痕,一道抓痕從左嘴角直到耳垂,鮮血已經結痂。他咬咬牙才開口:“南門大哥,可憐可憐我,給點藥吧,你看我身上這些傷,能不留疤不?”
南門策麵色難看,怒道:“你這是怎麽回事?誰打的?!”
“在醫院裏……”任術剛垂頭喪氣,說道:“您給病人看病那會,我和兩個婦女發生口角,她們又罵又打,結果……”
南門策怒道:“那婦女是跆拳道黑帶,還是散打教練?”
任術剛搖搖頭,說:“就是老娘們,啥功夫不會。可她是女的啊,我不好意思動手,所以……”
“慫包!”南門策冷道:“你活該被揍。”
任術剛低著頭,不吭聲。
“怎麽?你還不服氣麽?”南門策說道:“如果婦女刺殺我,你這保鏢是不是不管?”
任術剛低聲道:“那不一樣啊!”
“怎麽不一樣?”南門策指著任術剛的鼻子,說道:“就算你講風度也要分時候。如果女人打不得,那保安和保鏢為什麽不雇傭女的。那侵略戰和保衛戰的時候,女兵上戰場就行了。還有,女子監獄也要統統取消……你感覺這樣能行麽?被婦女打成這樣,你感覺自己委屈麽?還是感覺自己光榮。還有臉跟我說!”
任術剛被批評的滿臉通紅。
南門策繼續道:“遇事講風度,沒錯。在家讓著老婆,也沒錯。但是不代表女人就可以不講理!以後在碰到這種事,別來找我拿藥。”
任術剛垂著頭,說道:“我知道了。”
“光知道不行,要記住!”南門策從櫃子裏拿出療傷的藥丸,遞給任術剛,說道:“捏碎了,塗抹在傷口就行。這兩星期盡量不要吃鹽,不會留下傷痕。”
任術剛感激的看了南門策一眼,說道:“多謝南門大哥。”
南門策擺擺手,目光又落在張福寶身上,說:“福寶,我記得你去參加醫道交流會了,被俘虜的人是我啊。你這模樣怎麽比我還慘?”
“俺……”張福寶抬頭,有些畏懼的看了看南門策,苦著臉說:“俺沒讓娘們揍,俺是想救你去,結果……車掉湖裏了。”
南門策一頭霧水,趕緊舉手叫停,直視著張福寶:“慢著,你從開始仔細說。”
張福寶沉默著,整理了一會思緒,然後才把一天的經過講給南門策。
龍湖酒店,南門策下落不明。張福寶心中著急,在打電話聯係不到人的情況下,就想著在龍湖酒店周圍轉轉。
張福寶頭腦簡單,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尋找線索,他從拍賣會下麵轉了一圈,疑的人沒有見到,汽車反而在過橋時汽拋了錨。
張福寶拉下手刹,頂著毒辣辣的太陽修車,弄的渾身汙垢。鼓搗了好長時間後,他上車試了試。汽車引擎還是沒能成功發動。
“等等。”南門策聽到這兒,忍不住插話道:“你會修汽車麽?”
張福寶低聲道:“不會,但是俺看電視上,鼓搗兩下就把發動機修好了,不行再踹兩腳。俺修的時候手上還燙了個泡。該踹的地方,也用腳踹了,就是沒啥反應勒,電視機真害人!”
南門策很想臭罵張福寶兩句,想想還是算了,畢竟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如果任術剛這樣做了,那他確實該罵,因為他不傻啊。但是張福寶這樣做,罵他也不頂用啊。
張福寶嗬嗬一笑,說:“俺看發動機老是發動不起來。就急了。就想著推一把,看能不能推著。”
任術剛乜了張福寶一眼,說:“那要發動機沒毛病才行。”
“不試試,咋知道嘞?俺找了幾個路人幫忙,自己坐在車裏。嘿嘿,等車下了橋之後,俺才想起來,鑰匙不知道放哪了。汽車不用人推,就往下跑。俺當時真急的冒汗,這要撞到人該怎麽辦?幸好汽車方向盤沒鎖死,俺一打方向,就把車開到湖裏,雖然損失大點,但是不會傷人啊。”張福寶說到這,使勁撓了撓頭皮,說:“你們看,我做的對不對?”
任術剛正往臉上抹著藥,聽張福寶說完,嘴唇抽了抽,問:“所以,這輛車也報廢了唄?”
“嗯嗯!”張福寶歎道:“可是沒辦法,前麵有行人啊。”
南門策拍了拍張福寶的肩膀,道:“你做的非常好,像你這樣善良的人不多了啊。這輛帕薩特報廢了,咱們出門就困難了。”
張福寶傻笑著,說:“那別克應該快修好了,南門大哥,暫時可以坐公交。公交車可是百萬級別的好車,不用顧司機,省錢還環保,對不對?”
南門策翻了白眼,豎起大拇指,道:“你真聰明。”
張福寶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抓了抓後腦。
“那我想問你。”南門策咬了咬牙,吼道:“為什麽不踩刹車,不踩刹車的話,還有手刹啊!開車還是你教給我的,刹車不會用麽?”
張福寶張大嘴,表情瞬間石化。
天好像垮了。
“然後呢?”南門策低聲道:“你接下來幹什麽去了?”
張福寶眼睛僵直的上下轉了轉,哭喪著臉,說:“我想打電話求助,可手機放車裏,沉水了。雖然手機丟了,但是,我終於找到鑰匙了,它就在我兜裏。”
任術剛皮笑肉不笑,拍打著額頭,道:“車都掉水裏了,你再找到鑰匙有個屁用?比我還笨!”
張福寶耷拉著腦袋,聲若蚊蠅的說:“我……我想,車都不能用了。但是也要找到南門大哥啊……然後,然後我就返回龍湖酒店。既然你們在餐廳裏打鬥的,說不定跟廚房有關係。所以,我就躲在廚房,偷聽消息。”
任術剛問:“偷聽到消息沒有?”
“嗯。”張福寶認認真真點點頭,說:“龍湖酒店做的那牛肉丸,用的都是假牛肉。隻加了點牛肉精粉,裏麵連肉末都沒有。”
“哼哼。”任術剛說道:“這就是你打聽到的消息。”
“還有別的。”張福寶掰掰手指,說:“豬排湯也不是豬骨,是用假材料做的。”
南門策雙手使勁搓了一把臉,拍了拍張福寶肩膀,說:“兄弟,謝謝,你這樣讓我很感動。”
張福寶看了看南門策,問道:“真的麽?”
“真的。”南門策說道:“別管你做了什麽,出發點都是為了幫助我。雖然沒幫上什麽忙,但是你這份心意,我領了。”
張福寶聽後,很是感動,他感覺今天的辛苦,值了。隻不過這個感動隻持續了短暫的幾秒鍾。
任術剛板著一張僵屍臉,說道:“真是用心,是在偷聽消息的時候,還想著吃。”
張福寶怒道:“馬臉剛,你嘲笑我!”
任術剛哼哼道:“有麽?你也聽得出來啊!”
張福寶喝道:“你再說,我揍你。”
任術剛毫不畏懼,招手道:“來啊!”
“你們倆閉嘴!”南門策橫了兩人一眼,道:“打什麽打,一個半斤,一個八兩。都出去。”
兩人不敢違抗南門策命令,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南門策關上房門,深深吸了口氣,讓心情保持平靜。他找到水果刀,在手背上劃了一刀。
血液夾在傷口中隻流出幾滴便止住血。
南門策算著時間,兩分鍾後,傷口結痂,又過了十三分鍾,血痂脫落。
平滑的手背上,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
“神了……”南門策使勁晃了晃腦袋,依舊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他丟掉水果刀,盤腿坐在床上,腦中不斷思索和回憶著,努力想要找到個合理的解釋。
“肉白骨!”
南門策表情凜然,雙眸生光,他念叨著:“難道肉白骨說的就是這血符麽?”想著想著,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出現在腦海中:“如果說,“還陽方”根本就不是藥方,而是某種符咒呢?因為名字很容易讓人誤入歧途,爺爺尋找了這麽多年,才會沒有絲毫收獲。”
南門策心髒狂跳不已,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羅天,向他學習血符中的奧秘。
然後,回到老家山林裏。
到那個時候,憑著自己現在的針灸術,再配合著血符,爺爺未必不能醒過來。
“羅天一定不能出事,對,他一定不能出事。我要早點把宋老爺子的病治好。就算他不肯告訴我血符的秘密,大不了我請他幫爺爺繪製血符。血符損傷元氣,我就教他修煉《大洞真經》,他肯定會答應的。”
正想著,外麵大廳傳來夏冰憤怒的聲音。
“南門策,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