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大夫，我有病
夏淩羽一仰脖子，豪飲碗中粥。用手一抹袖子，長長舒了口氣。
南門策按著腿上傷口，哼道：“不就是喝粥麽？用得著像喝酒一樣？”
夏冰問道：“哥，好不好喝？”
夏淩羽臉色難看，眼皮連也沒抬一下，連連說：“好喝，好喝。”
夏冰想了想，說：“既然這樣，那我這一碗粥也給你好了。”
夏淩羽剛想拒絕，立馬轉念一想，這粥味道古怪，自己是修道者，體質好，什麽也不怕，妹妹身體嬌貴別吃壞了肚子，一咬牙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南門策在旁說道：“這麽好喝的粥，你怎麽能一口幹掉呢？要慢慢品，一小口一小口的，才有滋有味。”
夏淩羽狠狠瞪了南門策一眼，還想拿水果刀再戳南門策，這時南門策早有防備，在桌布下擒住夏淩羽的手腕，笑嘻嘻道：“趕緊喝，待會涼了，味道就不對了。”
夏淩羽心道：“這味道就沒對過。算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為了妹妹，就算地獄，我也走這麽一遭！”想罷，他端起碗。
夏冰見哥哥神色古怪，關切的問道：“哥，你怎麽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沒有。”夏淩羽眼神中有千萬種哀怨，卻搖頭道：“我想起一句詩。”
夏冰問：“什麽詩？”
夏淩羽朗朗念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碗裏米，粒粒皆是苦。”說完，猶慷慨赴義般，挺著胸脯，飲粥而下。
咦？
這花生米怎麽還卡嗓子？夏淩羽略一吸氣，一碗粥有喝下去了。
夏冰見哥哥又一口將一碗粥喝盡。笑著說：“哥，你喜歡喝，晚上我再給你做。”
“好。”夏淩羽道：“不過要換種口味，廚藝也要多樣……性……麽……”說著，他慢騰騰站起身，離開餐桌，一步一步朝洗手間走去。
越走，他身體越佝僂。
大廳掛在牆上的弧麵電視機，正播放著大壩開閘放水的早間新聞。
夏淩羽扭過頭看去，電視上水流湍急，何等的暢快淋漓。
“哎，肚子又疼了，不能想了……想多了都是淚啊！”
……
夏冰挎上剛買的最新款挎肩包，擔憂道：“南門策，你說我哥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南門策心道：“這不明擺著的嗎？”表麵上一本正經安慰夏冰說：“嗯，是吃的多點，這粥上補下泄，可清體內於堵。他喝的多了點，才會這樣。”
“哦，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夏冰鬆了口氣，看了看腕表，嘟噥起嘴，很不情願的說：“時間不早了，我又要上班去了。”
“工作也沒什麽不好。”南門策笑道：“有事做。才會充實嘛”
“是嗎？”夏冰食指撓了撓下巴，眼珠滴溜一轉，說：“那好，家務活都教給你嘍，你也能充實充實。”
“呃……”南門策真想挖坑把自己埋了。
“跟你開玩笑的。”夏冰用挎肩包輕輕拍了下南門策的胳膊，說：“走吧，今天本小姐親自送你去醫院。”
“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奇怪。”南門策道：“要不，我還是做點家務吧。”
夏冰掩口輕笑。
夏淩羽扶著牆從洗手間走出來，眼看著南門策和夏冰肩並肩離開，眼中帶著怨恨，他攥了攥拳，難受的說：“哎呀……再這樣下去，我非得拉脫水不可。老妹這熬的是粥麽，我看分明是量大味足的瀉藥啊！不行，我還得再去廁所待會，廁所是個好地方啊。”
……
路上，南門策看朝正和醫院行駛方向的汽車擁堵，為了比賽不遲到，便提前下車走路去醫院。
夏冰向後撩動長發，含情脈脈的看著南門策，笑道：“我在視頻上看你好好表現哦。”
南門策微微一笑，也不回答，朝她揮揮手，抬腿快步離開。
來到正和醫院，裏麵熱鬧依舊。
南門策找到林院長，仔細問到今天的具體安排。
林雲古頓了頓，衝著南門策說道：“我已經和日本醫療組交換過意見了，他們不願意錯過在明州市揚名立萬的機會，所以這次醫道交流會依舊如期進行。”
女助理見林院長說完話，立刻補充道：“半個小時前，派出所所長聯係我，說要派民警到醫院來維持治安。原因是日本醫療組報了警。”
南門策無所謂的笑了笑，如果日本醫師再有出格的舉動，他並不介意再揍他們一頓。
二十分鍾後，眾位醫師相繼抵達醫院大廳。
南門策朝日本醫療組看了一眼，井向純誌因為被打成豬頭，估計在修養，所以沒有來參加今天的交流會。同樣，也沒有見到江合三十六的身影。
日本醫療組正中間主席位坐著的赫然是山道次郎。
山道次郎發覺南門策目光正看著他，他迎著目光，衝著南門策點點頭，眼神中帶著桀驁不馴的模樣。
眾位醫師坐定，柳依依拿著話筒對著攝像機和群眾，簡單兩句承上啟下的開場白，開啟了這一天的醫道交流會。
山道次郎他精力充沛，對漢語精通，與患者的溝通少了很多的障礙。他信心滿滿帶著日本醫療組。
最關鍵的，他是聖士組的代表人。聖士組的一些醫師心裏不服井向純誌，卻很服從山道次郎，在山道次郎的鼓舞下，醫療組的醫師都像打了雞血，個個精神抖擻，醫療速度自然也快。
正和醫院這邊也毫不示弱，醫師快速摸脈審查病曆，對症下藥。
因為醫道交流會名聲遠揚，名醫聚集。一些疑難雜症跟經濟困難的病人趁此機會紛紛趕來碰碰運氣。
有些病，是目前醫師水平難以治療的。他們也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急切心情跑來就診。
“大夫，我有病。”一名女孩走到山道次郎身前。
“什麽病？”山道次郎給女孩把脈，脈象正常，臉色紅潤，沒有一點病人的跡象。
女孩左右看一下，壓低聲音說道：“我喜歡我姐，你看有救麽？”
山道次郎淡淡的說：“你去國外，就能結婚了。要麽就找心理醫生，下一位。”
女孩並未離開，她再次低聲道：“還有比這糟糕的，我堂妹也喜歡我。我究竟該選擇誰呢？姐的臉蛋漂亮，堂妹的身材好。”
山道次郎翻了翻白眼，臉色難看的說：“你們家就沒喜歡男人的麽？”
“有……我媽。”女孩咬了咬嘴唇，支支吾吾的說：“可……可她生下我以後，就變性了。心理醫生說我們這是遺傳病，所以……所以……”
山道次郎撫著額頭，說：“你這種情況，在我們國家不算嚴重，卻也比較稀有，等我有時間我給你細看。”
女孩剛走，後麵排隊的小夥子敢上前來，捂著肚子說：“大夫，我肚子疼。”
山道次郎問明白小夥子早餐食物後，讓護士帶他去眼科，配一副眼鏡。
小夥子衝著護士說道：“大夫，我是肚子疼。我眼睛又沒太大事。”
“我在這呢。”山道次郎臉色發黑，說：“你視力能見度都要不足一米了，不治療你眼睛，怎麽讓你看清楚吃什麽東西。”
……
楊負龍所住莊院地理位置略偏僻，而且並沒有飛機直達明州市。
他先是乘飛機到達臨近省份，再轉機飛往明州市。
坐在頭等艙的靠窗戶位置，透過機窗他俯覽著著繁華無度的都市，眼中略顯出一絲倦意。
他喜歡貼近自然的東西，那裏生長的各種神奇物種，能激發起他對於神明的敬畏之心。
他討厭油煙、工廠、甚至電子設備。
在楊負龍眼中看來，一棵參天古樹，遠比那些造價奢侈的大樓要壯觀的多。
波音737飛機的機翼稍稍傾斜，快速衝向跑道，飛機著陸後，減速滑行，緩緩靠向機場停機坪。
望著候機室，楊負龍心中略微踏實。憑著他現在的實力，一般東西都已經不能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但是飛機可以，如果在高空中失事，他想要存活下來依舊困難。
所以，高空總是讓他心中有些恐懼。
下飛機後，他吩咐兩名隨從取了行禮，找家普普通通的酒店住下，吩咐他們任何事不能聲張，自己則先行一步離開。
“明州市，我又回來了。既然我回來，那你還是要在我腳下好好的呆著。”楊負龍站在機場旁的高速公路入口處，看著過往的車輛。
已經上午十點多，南風中帶著陣陣熱浪，吹在人身上，汗液止不住的往外冒，空氣熱的讓人心慌氣躁。
而楊負龍外麵穿這件灰白條紋的風衣，看起來風度翩翩，可在這燥熱的鬼天氣裏，讓人感覺十分另類。
路前方，一陣轟鳴聲傳來。
泄氣閥的嗤嗤聲，和排氣的噠噠聲，以及發動機的磁磁聲混合在一起，形成的聲音類似於凶猛野獸的咆哮。發動機像是高速運轉的漩渦，足以撕裂風塵。
楊負龍轉過頭，隻見一輛底盤極低的蘭博基尼跑車行駛而來，蛤蟆般的車身，鬥牛般的車臉，網狀下進氣口不僅增加車寬，更讓它顯得霸氣威武。
“就它了……”楊負龍像個目光挑剔的買家選好商品，臉上帶著不可捉摸的笑意，抬步走到馬路正中。
年輕的車主紮著小辮，臉上帶著蛤蟆鏡，邊咀嚼口香糖，邊對身邊美女模特吹噓：“我這五天，去了三個國家，六座城市。我原受邀，要去米蘭參加時裝展，可是你來了，我怎麽舍得離你而去呢。”
女孩標準的瓜子臉，大眼睛，臉上略施淡妝，嫵媚誘人，如同將熟未熟的水蜜桃，誘惑著人去采摘。
她媚眼含羞，閃躲著男青年的目光。紅唇微啟，剛要道謝，臉上瞬間變了顏色，大聲道：“有人！”
青年男子抬眼看去，腳下急踩刹車。
嘎吱吱……
楊負龍倒背著手，看著蘭博基尼減速，急急停在身前不足一米處。
楊負龍臉上依舊掛著微笑，他沒有躲閃，像是知道這輛車不可能撞在自己身上。
“好險！”男子剛鬆了口氣，驚嚇之餘，一股怒火從小腹直衝腦門，好像點燃了火的炸藥包。
都是這個愚蠢的家夥，大白天攔在馬路上，讓自己差點釀成禍。
剛才怎麽不踩油門，撞死他呢？
“你等我一下！”
男子說完，不顧及女孩勸阻，打開車門走下去。
他怒氣衝衝的走到楊負龍身前，罵道：“你瞎子啊，找死呢？快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