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真實與幻象之間
“確實如此,能夠和楊先生一同交談道法,是人生的一大樂事。”南門策回答的略顯呆滯。
楊負龍看到南門策有些呆滯的眼神,喜形於色,笑眯眯的點著頭,說道:“你稍等,我給你拿瓶好酒過來。”說著,從沙發離開,朝角落裏一台嶄新的三開門冰櫃走去。
冰櫃並未插電源,它放在那隻不過是個擺設罷了。但是裏麵確實放著不少酒瓶,隻不過酒瓶中除了不同顏色的液體,更有稀奇古怪的蟲子和藥草。
楊負龍拎出玻璃酒瓶,這個瓶子裏的液體是褐色的,裏麵放著不少東西。
“嘿嘿,等你喝下這瓶酒,任你有三頭六臂,也甭想從我這逃出去。”楊負龍眼神中透著得意,他心裏早就算計好,布置好陷阱,等著南門策進來。
這公安局就像一條巨大的布袋入口,隻要南門策鑽進來,等於封住了布袋口,他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
酒瓶中的蠱蟲那是他用精血喂養數年而成,極其珍貴。
蠱蟲鳴叫失音蟲,這種蟲子隻生活在地下五百米以內的天坑或者暗洞之中,極少有人見過。
雖然它名叫失音,但並不是它沒有聲音。而是它發出的聲音頻率在二十赫茲到兩萬赫茲之間,除此之外的聲音是完全聽不到的。
世間的生物複雜多樣,每一種生物都有自己的優勢和劣勢。有的生物為了保護自己,身體可以發電,有的可以變色。
這個失音蟲最大的特點是讓人產生幻想,能讓人猶如白天做夢一般。
攝心語雖然可以迷惑心神,但也是暫時性的。用他對付修道者並不保險。
酒瓶中的失音蟲常年吸食楊負龍的精血,威力自然不同尋常。要是有一隻蠱蟲進入南門策的身體,想再把它弄出來,就沒難麽容易了。
這也是將修道者煉化成戰傀的第一步,同樣是比較關鍵的一步。
既然南門策已經主動送上門來,而且現在已經被自己控製住,不如就一鼓作氣,給他下了蠱,讓他死心塌地做好戰隗。
楊負龍心裏哼哼道:“人啊,死就死在愚蠢上。你南門策當真以為自己是大救世主了嗎?”想著,拎著酒杯站在南門策的身前,笑眯眯的道:“你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
南門策不知楊負龍又要搞什麽鬼,牙齒咬著舌尖不放,疼痛中,抬頭朝楊負龍看去。
楊負龍口腹蜜劍,笑著說:“我手上拿的最珍品的茅台,放在全世界是獨一無二的。酒色微微泛黃,卻絲毫不影響它的口感。這樣的酒,普通人賺一輩子的錢也買了一口。”頓了頓,他拎起酒瓶,在南門策眼前晃了晃,說:“看清楚了吧,若非貴客前來。就算給我一千萬,我也不會把這百年珍品拿出來。”
南門策的眼中兩層畫麵重疊。
一層畫麵是真實的,酒瓶肮髒,裏麵的蟲子正在液體中蠕動著。
另一層畫麵之中,這瓶酒變成白瓷顏色,貼在瓶子上的標誌色澤泛黃,無處不顯示著古樸。
隨著楊負龍柔和而具有磁性的嗓音,白色的瓷瓶越來越真實。而那肮髒的瓶子幾乎看不見,如一縷煙絲,眼看著要淡淡的散去。
南門策心中一急,右手掏出針灸針,借助著茶幾的掩飾,直接刺入到左手中指指甲蓋中。
十指連心。
南門策一瞬間恢複了清醒,原本渾濁迷茫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他又趕緊屏住肝氣,雙眼眼眸又在瞬息之間暗淡下來。
還好,晃動的酒瓶擋在南門策的眼前,楊負龍未有絲毫察覺到有異樣。
楊負龍仍舊笑咪咪著問:“我的朋友,你想不想喝呢?”
“想……”南門策看著酒瓶裏令人惡心作嘔的蟲子,很違心的回答了一句。悄悄將針灸針收好,又說道:“可我是來給你看病的,你的病還沒有好。我不能喝慶功酒啊。”
楊負龍在心裏邊冷笑:“來給我看病的,你穿的衣服分明就是送快遞的。如果不是我先出手製服了你,少不了又是一場惡戰。”
楊負龍將酒瓶打開,瓶底輕輕頓在茶幾上,說道:“我的病是心病,隻要你喝下這瓶酒,病就完全好了。”
“真的麽?”南門策喃喃的問了句,心裏卻在暗罵:“奶奶的,老子舌尖淌出來的血都要喝飽了。”
楊負龍見南門策還有些猶豫不決,還以為南門策不愛飲酒。
楊負龍知道攝心語雖然可以某種程度上控製人的心神。可是,對於不喜歡的事物,他們還是會本能的產生抗拒。
楊負龍費盡心思走到這一步,南門策不喝怎麽行,他繼續用溫和的聲音說道:“別緊張,你聞一聞,這瓶茅台那是天上才該有的瓊釀玉液,喝吧……對的……用手拿起酒瓶,再高抬一些……張開嘴……昂著脖子……酒瓶往下倒。”眼看著南門策一步步按照自己的提示去做,雖然攝心語消耗很多他很多的精氣,楊負龍他也不在乎了。
當南門策抬起杯子,動作忽然停下,鼻孔微微張開,他心裏有了不詳的預感。
“阿嚏!”
在天花板強烈的燈光刺激下,南門策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而他手裏的酒瓶,猛地往下一甩,褐色的酒液噴灑而出,大半瓶酒就這麽灑在沙發、地板、茶幾和楊負龍的身上。
楊負龍臉色一變,麵皮抽搐著,臉色變的無比難看,厲聲喝道:“你看你幹的好事!”他咬著牙,用手輕輕去捏身上的蠱蟲。
先前,楊負龍可以躲開,可他害怕蠱蟲掉在沙發夾縫裏,或者落在地上摔死,隻要蠱蟲不死,損失些藥酒都算不得什麽。
“不,不好意思。”南門策滿臉歉意,趕緊丟掉酒瓶,迅速用腳踩死茶幾上的兩條蟲子,用手去拍楊負龍的胸口,像是要幫他擦掉濺在身上的液體。
“別,別動!”楊負龍想躲,卻沒躲開。
南門策隻當楊負龍不好意思,一副全然不懂的樣子,手裏拿著檔案袋當成抹桌布,非常熱心的在楊負龍的身上使勁擦。
檔案袋擦到蠱蟲時,眼前景物猛地一花。
手裏的檔案袋成了一把精鋼刀,鋒利的刀口正對著女子曼妙的酮體。
她小腹緊繃,曲線迷人。
而自己這一刀下去,就能在這嬌滴滴女子身上捅個窟窿。
“不要啊……”
女子梨花帶雨,可憐兮兮看著南門策,嘴裏哀求不斷。
楊負龍見南門策身子頓住,以為自己攝心語起了作用,趕緊將失音蟲保護在手中,肩膀用力撞開南門策,喝道:“滾!”
南門策向後跌撞兩步,摔倒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夾縫中,先前眼前的幻象全部消失,他茫然的看著天花板,搞不明白剛才倒地是怎麽一回事。
“你個混蛋東西,知不知道,糟蹋了我一瓶好酒。”楊負龍拎起僅剩的少半瓶酒,將蠱蟲小心翼翼放到其中。
“糟蹋了麽?”南門策回答的有些遲鈍,依舊在裝傻。可他不能確定,經過剛才的事情,楊負龍心裏是不是已經起了懷疑,為安全起見,暗暗將幾根銀針藏在手心中。
“給我起來!”楊負龍喝道。
南門策感覺像憑空響起驚雷,房間中天昏地暗,青色的電弧交替閃現。
他知道,這又是幻象。可幻象極其真實,真實的讓人不敢去懷疑。
“你要為剛才愚蠢的舉動做出懺悔!”楊負龍盯著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南門策,怒道:“跪下!”
南門策搖搖頭,便是偽裝被拆穿,他也絕對不會對楊負龍下跪。嘴上淡淡一笑,說道:“再好的酒也是酒,你如果舍得把酒讓給我喝。那為什麽要在我把酒灑掉的時候,下跪呢?究竟是道友重要,還是酒重要?”他學著陳隊長的迷惑的樣子,不停問:“究竟什麽重要?好像有些不對勁,我這是怎麽了?怎麽了?”
那迷茫的眼神,失落的語氣,糾結時皺起的額頭,都被南門策刻畫演繹的惟妙惟肖。
即便是好萊塢影帝到來,也要對南門策此時的演技讚歎三分。
楊負龍盯著南門策看了兩秒鍾,心裏擔憂起來,若是南門策情緒太激動,很可能從攝心語控製中掙脫出來,趕緊道:“你說的不錯,當然是道友重要。不過醜話我可說在前麵,瓶子裏的酒可是最後的酒了。你要一滴不剩,完全喝掉,明白麽?”
南門策點點頭,用手去拿酒瓶,想著拿到酒瓶後就再找個機會毀掉,這裏麵的東西不幹不淨,指不定是什麽不好的東西。
楊負龍胳膊向後縮了縮,笑著搖搖頭,說道:“這次,還是我喂你吧。你不會擔心的,也不會反抗,因為我不會傷害到你的。放輕鬆,什麽都不用想,把所有的事都交給我做就可以了……對的……就這樣……”
攝心語和催眠術有不少相似之處,通過語言暗示,不斷強化信息。
因為攝心語使用時,直接消耗體內精氣。一言一語幾乎可以直接進入普通人意識深處,讓人防不勝防。
南門策即便利用疼痛刺激神經,保持著思維清醒,卻也不免感覺到楊負龍所說都是對的。下意識的就想順從著他的指示去做,如果心生抗拒,就會很不舒服。
楊負龍用手捏住南門策兩側的麵頰,使他張開嘴,拿酒瓶就朝南門策口中猛灌,獰笑著重複道:“對,張開嘴……喝下去,都給我喝下去。”
一股難以形容的怪味進入口腔,南門策明顯的感覺到有蟲子在舌頭上爬行,手一攥拳,銀針刺入掌心中,疼的頭皮發麻,“噗”的一聲,將液體全都吐出,又噴了楊負龍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