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還是我去
公安局局長張秋毫上位才沒幾天,他想著先安穩目前的局勢,踏踏實實坐穩位置,然後再找到突破口幹出一番政績,讓別人刮目相看。別像張驚蟄那樣,窩窩囊囊被撤了職。
他想安生,可有很多人偏偏就不讓他安生。
在公安局的大樓裏麵,先是爆炸不斷,而後接著又是槍響,整的就像公安局內部戰爭爆發似的。
這下張秋毫可就坐不安穩了,繼續當做什麽事都沒看見,自己肩膀上扛著的徽章也要看不見了。
他左思右想,急忙穿好防彈衣,外麵再套上一層黑色的警服。渾身捂的熱汗淋漓,也顧不了這麽多了,拿著手槍就奔上了十樓。
“哎呀,這是怎麽回事啊。誰把你們都給揍了!”張秋毫蹲靠在牆邊,用腳踢了踢走廊裏呻吟的警員。
“還能有誰啊。”警員痛苦的蜷曲著身子,狠狠的說:“南門策!”
“奇了怪了,他怎麽跟你們杠上了?”張秋毫擦了擦腦門,汗水滾入額頭上傷口,灑了鹽般的疼。他倒抽了口涼氣,小聲問道:“那,主爺呢?”
“主爺被打跑了。”警員茫然抬著頭:“主爺要殺人,要殺人……”
張秋毫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小聲的追問:“主爺真被打跑了?”
警員點點頭:“千真萬確!他走的時候,讓我們殺誰來著……”
旁邊有個受傷警員插話道:“殺南門策!”
“胡鬧!”張秋毫感覺緊壓在他腦袋上那座山移掉了,渾身每一個細胞輕鬆如意。這如今的公安局,又成了他一人說話算數的地方了。他眼睛橫掃了那些警員一眼,跺了跺腳,挺著肚子,官威十足,威嚴的說道:“他讓你們動手就動手,聽我的命令了麽?楊負龍他算是個什麽東西!他是局長嗎?!”
那警員瞪著張秋毫,惶恐的問道:“局長,您罵主爺?”
“哼,我還要下令通緝他呢。”張秋毫很不客氣的說:“這樣的恐怖犯罪份子,絕對不能輕饒了。”
“我跟你拚了,你敢罵主爺。”那警員抱住張秋毫的右腿,張嘴朝張秋毫小腿肚咬了去。
“嗷!”張秋毫非常意外,驚呆了,好一會兒,猛然醒悟,對他一陣踢打,嘴裏怒罵著:“你個混蛋玩意,敢咬我,鬆口……混蛋玩意!快,拉開他!”
幾名警員一瘸一拐的跑來幫忙。
有的幫著張局長對付那些神誌不清的警員,有的聯合起來對付張局長,場麵再度陷入混戰。
這些警員已經被南門策打傷,戰鬥力十分有限。隻好你抓、我撓、你咬、我踹。打起架,很像是潑皮無賴。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哎呦呦,別咬我屁股啊!”張秋毫疼的雙眼冒出淚花。
這時,一隻大手伸進來,揪住張秋毫的肩膀,將他拽了出去。
“嘶!”
張秋毫的褲子被咬掉一塊布,露出白底褲,他捂著屁股,羞得的滿臉通紅。感激的朝伸手救出他的那人一看,驚道:“南門策,你……你怎麽這樣?”
快遞員穿著衣服布料粗糙而且結實,十分抗磨。南門策方才跟他們槍林彈雨激戰了一陣,上身也隻剩下半截袖口,身上血汙倒是被水管噴的激流衝洗了幹淨,可一道道猙獰的血痂仍舊讓人看起來觸目驚心。
“還不是管閑事管的!”南門策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衝著廝打的警員叫道:“都給老子住手。別打了!害你們的是楊負龍,他把你們一個個變成了傀儡走狗,自己還不知道。你們一個個慫包蛋,欺負老子,自相殘殺,還沒夠麽?還有個警察的樣子嗎?”
扭打成一團的警員見到南門策,有的畏懼直後退,有的又爬上前來,叫著:“殺了你,殺……”
張秋毫雙腿發軟,一個轉身趕緊躲在南門策身後,說:“快,別愣著了,跑啊!”
“跑你姥姥!”南門策一口爆罵,恨鐵不成鋼的甩手給了張秋毫一耳光。
張秋毫被打的迷迷糊糊,捂著臉,很冤屈的說:“我幫著你,你打我幹什麽?我……我好歹也是局長,我做錯什麽了?”他垂著頭,越想,越感覺自己被打的冤枉。
南門策對付了幾十名警員,有了經驗。
他從警員身上拿出手銬,這邊銬住一名警員踢起的腳踝,那邊銬住被他反擒拿警員的手腕。
沒費多大勁,就把他們銬了好長一竄。
有警員在掙紮中喊道:“放了我,你敢對我們動手!”
南門策冷道:“有什麽稀奇的,第二次了!”
警員道:“我們是警察!”
“都一個鼻子倆眼。警員了不起麽?連你們局長我都打!更何況你們現在有點警察的細胞麽?”南門策拽著他的手臂,往水管破口處托去,邊走邊說道:“看樣子,也該讓你們好好醒醒腦子了!”
這一拉,就拉著長長一竄。五六個警員首尾相連,貪吃蛇似拖著地麵被拽走。
張秋毫聽著接連不斷的呻吟聲,頭皮陣陣發麻,他捂著臉,一瘸一拐走到南門策的身邊。
南門策環抱著手臂站在一旁,正看警員淋水。
張秋毫畏懼的看了南門策一眼,道:“南門先生,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您看?”
“您?”南門策瞥了撇張秋毫,哼道:“我到一趟警局,沒被楊負龍給弄死,也都快被你們給弄死了,可別給我稱您。你看會議室的煙還沒散呢。還有牆上的子彈,都是你這群手下幹的好事!你這個局長當得怎麽這麽孬種!”
張秋毫感覺委屈,沒辦法,子女惹了禍,做父母的要兜著。手下惹了禍,自己這個局長也要兜著。
張秋毫唉聲道:“您這不都給我一巴掌了麽?公安局鬧成這樣,怎麽維持治安啊!”
“不是還有城管麽?”南門策笑了笑,說:“他們可是很厲害的。”
“那……那怎麽成啊?”張秋毫怎麽會聽不出南門策的嘲諷,裝出一臉厭惡的樣子,恨道:“那群臨時工,我都想揍他們!再說了,如果有什麽搶劫案、盜竊案、殺人縱火案,他們也管不了啊。公安機關是國家專政機關,是國家機器。”
南門策聳聳肩,道:“那我也沒什麽轍了。”他感覺這個局長太慫包,先前對付楊負龍的時候,一點力都不出。現在又想讓自己幫他。用屁股想想,也沒這麽好的事吧。
張秋毫厚著麵皮,說道:“你是醫生,肯定有什麽辦法吧!而且你這麽鬧了一場,如果讓外麵媒體知道,對你的名譽也有損啊!況且,襲擊公安局這事,可大可小,就憑一句話。”
“你敢威脅我!”南門策瞪著張秋毫,沉聲道:“飯可以亂吃,衣服可以亂穿,話不亂說!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試試。”
“我……我就說那一遍,反正你也聽見了。”張秋毫今晚上見識了南門策本事,能不害怕麽。
局長做成這份上,估計,也就隻有他一人有這個能耐了。
“我揍你……”南門策剛抬了抬手,就見張秋毫兩條胳膊舉起來,抱擋在腦袋前。
張秋毫見南門策停下來,嘴裏小聲嘀咕道:“你不幫我,我明天就帶警員去正和醫院找你治病。反正醫道交流會還沒結束,我找你們幫忙,你們不能不幫……再說,不是還有日本醫療組麽?你總不能讓外人搶了風頭吧。那咱們明州市的醫師,多沒麵子。”
南門策冷笑著,說:“你腦子轉的挺快的啊!不說我襲警了?”
“你打他們,是他們的福氣。”張秋毫諂媚的笑著,說:“誰不聽話,都該打。”
南門策反問道:“那剛才打你麽?”
張秋毫小聲哀求道:“這麽多人呢,你給我留點麵子唄。”
南門策哼道:“麵子是自己爭取來的。你自己要臉,就做要臉的事。說清楚,剛才該不該抽你!”
“該,該!”張秋毫耷拉著腦袋,感覺沒臉見人了。
南門策一甩手,轉身離開。
“別走啊!”張秋毫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追上去,伸了伸手,不敢拽南門策的手臂,又縮了回來,恬著臉說:“要我說,你好人都做了,幹脆就做到底吧!我剛才話都說那份上了。那楊負龍手段太古怪,你不管,誰還能管我。”
南門策一路走出去,看著地上躺著的警員。憋在肚子裏的這口氣也已經發泄,更何來時已經答應楚丹雲。現在警員的神智沒有完全恢複,不算完成任務完成,幹脆點點頭,應了下來。
“您答應了?!”張秋毫感覺一顆心回歸到心窩裏,人也穩穩當當站在地上了。激動的沒等跳起來,屁股被咬的地方就抽了筋,噗通摔在地上。
南門策扶起張秋毫,笑吟吟道:“多大點事,你別跪啊!”
張秋毫欲哭無淚,尷尬的笑著。他回頭看了走廊一眼,很是擔憂的問道:“接下來,你看?”
“走唄。”南門策說著,施施然走下樓梯。
兩人來到局長辦公室,南門策坐在沙發上,一眼就看到茶幾上拆開的快遞包裝,還有那件用睡裙,睡裙工整的放在茶幾中間,看得出來,用料十分少。
南門策很古怪的看了張秋毫一眼:“你對待它的很認真麽,疊放這麽整齊。”
“還不是因為,你說這是楊負龍送來的麽。”張秋毫走來,抓起睡裙,丟在垃圾簍裏。
南門策又笑道:“局長辦公室出現這垃圾,不大好吧。”
“誰還能翻我的垃圾桶。”張秋毫嘴上這樣說著,又把睡裙撿回,拍了拍大腿,說:“我的親哥啊,你別調侃我了。趕緊想想辦法,怎麽處理今天的事吧。”
“不用慌。”南門策懶洋洋的說:“給我倒杯茶,找件幹淨的衣服過來。”
張秋毫反問道:“我去?我屁股都被咬傷了。”他感覺自己一個局長,應該被人伺候,不應該伺候別人。
南門策不悅道:“難道還讓我去?”
“得嘞!”張秋毫撇撇嘴,低著頭道:“還是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