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藥方被人修改過
吳大金驚的額上冷汗淋漓,失聲尖叫道:“你想幹什麽?!”
林雲古神色很是不屑,板著臉問道:“這就害怕了麽?年輕人,做人不能太狂妄,滾回去,敲門!”
“我……我才不怕呢!”吳大金嘴上這樣說,腳下卻倒退著朝門外走去。
林雲古哼了一聲,轉身收好劍,歸入劍鞘中,將劍放在茶幾上。當他身子剛欠了欠,還沒等將劍放下,背後忽然有爆喝聲傳來。
“老東西,去死!”吳大金方才被林院長罵的惱羞成怒,他並未退出房門,而是變本加厲惡狠狠的朝院長後背衝去,怒吼著跳起身,倆膝蓋猶如彈簧一樣,雙腳離地躍起,大腿毛根根倒掛,一腳狠狠踹向院長後腰。
“院長!”女助理緊張的叫道。
林雲古已經這麽大年紀了,若是被這這一腳踹到身上,準保要了他半條命。
就在這時……
一道勁風不知從什麽地方吹了過來,吹的牆上畫卷揚起,棕色卷軸用力撞著牆壁。
那黑影猶如一道閃電,又快又疾,擋在林雲古的身後。一隻手從容不迫,輕輕捏住了吳大金的腳腕。
若說吳大金的進攻猶如凶猛的湍急河水,南門策卻是江海內中流砥柱的礁石。
兩者根本就不在同一個級別。
吳大金一腳沒踹到人,腳腕被抓結實,好像一腳踹進鋼圈裏,擼掉兩成皮,疼的臉都綠了,抬眼朝前麵看去。
隻見南門策神色冷漠的站在那,猶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掛牆揚起的畫卷重新落下。
房間內空調冷風激蕩而出,吹的門口記者們脖後一冷。
李健手掌緊攥著手機,手心已經被冷汗濕透,他鬆了口氣,轉頭問旁邊攝影師:“剛……剛才怎麽回事?”
攝像師嘴唇輕輕蠕動,很牽強的回了一句:“刮風了。”
“誰問你這些!”李健覺著心髒澎湃跳動的厲害,喘著粗氣問:“你都看清了,南門策……他……”
攝像師搖搖頭,眼神略顯呆滯,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南門策原本就在林院長身後麽,還是後來過去的?
井向純誌拍了拍攝像師背後,道:“快拍啊,他,他南門策打人了。”
“你這綠豆眼看不清楚人嗎?怎麽盡說些瞎話啊!”攝像師回了一句:“打人的明明就是那穿綠背心的。”
井向純誌還想再說些什麽,心裏卻猛地一慌,忙朝辦公室內望去,隻見南門策正望著自己,趕緊閉上嘴,縮入人群後方,心裏卻在嘀咕著:“我怕什麽,我怕什麽?”
南門策抓著吳大金的腳腕,朝前一推。“滾回去,敲門!”
吳大金後仰倒地,整個人在地上連打了六七個滾,才將力道完全卸去。掙紮了幾下爬起來,驚恐的朝南門策瞥了一眼,匆匆退出院長的辦公室。小心翼翼關上門。
林雲古握著劍,很是更感激的看了南門策一眼,苦笑道:“我這身子骨是有些老了,反應也有些遲鈍了。”
南門策淡淡的說道:“林老哥客氣。既然公安局派不來人,不如咱們就把他送過去得了。”
林雲古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盯著南門策,認真的問:“行麽?”
南門策點點頭。
吳大金心知遇到了強硬的高手,腳腕處疼的厲害,已經傷到筋骨。但是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節骨眼,想著那高額的收入,隻能咬碎牙往肚子裏咽。他忍著疼痛,舉起手,敲了敲門。
砰砰砰!
林雲古正襟安坐,沉聲道:“進來!”
吳大金低著頭推開門,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已經沒有了剛才不可一世的猖狂,老老實實的走到林院長身前,說:“請院長幫我主持公道。”
林雲古故作不知,反問:“什麽公道?”
吳大金瞥了南門策一眼,低著頭說:“他……亂開藥方,醫死了我兄弟。”
南門策後背舒服的倚在靠背上,斜眼看著吳大金,沉聲道:“你看清楚,是不是我?”
“就是你,錯不了的。”吳大金回了一句,緊張的扭頭朝記者看去,說道:“你們可要幫我。”
南門策問道:“證據呢?”
“在我兜裏。”吳大金小心翼翼拿出兩張揉搓的不成樣子的紙片,衝著記者展示了一眼,說:“這就是你兩天前給我兄弟開的藥方。”
南門策向前一伸手,語氣不容反抗的說:“拿過來,我看看。”
吳大金不敢不將藥方遞給南門策,又怕南門策撕了藥方。一邊遞藥方一邊色厲內荏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可別毀滅證據。”
南門策看藥方筆記確實是自己寫的,隻不過最後多加了“烏頭”這一味藥。自己的藥方裏有貝母,貝母和烏頭兩種藥可不能同時使用。
南門策將藥方按在手下,說道:“這烏頭是通過川烏蒸煮等方法炮製,即便減弱毒性,使用時仍然要謹慎。這種藥是用來治療病危症和疑難雜症,可以收獲奇效果。可與貝母為伍,就會使毒素代謝過程大大減緩,從而增強毒性。這一直都是用藥禁忌。普通中醫師都清楚,我怎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最後一句話,幾乎是怒不可遏。
吳大金身子一哆嗦,支支吾吾的說道:“你和陳思衡有仇,他的鼻子就是被你打沒的。你們兩人這麽大仇,你……你下藥害他,多……多正常。”
“你怎麽知道,我們有仇?”南門策質問道:“既然有仇,為什麽還要找我來用藥?我把他鼻子打沒了,按說占盡便宜,還用得著再害他麽?”
吳大金被南門策一連串的提問給問懵了,說:“我……你想的什麽,我不知道……”
“那你怎麽知道是藥方的問題?”南門策問道:“你親眼看著他用藥,然後死了的麽?”
吳大金使勁點頭,說:“對!就吃了你的藥。”
“那症狀呢?”南門策冷笑著問:“吃完藥以後,有什麽症狀?”
吳大金被問得懵了,舌頭像是打了結,說:“這……”
井向純誌見吳大金連連敗退,趕忙挺身而出,說道:“這川烏毒性那麽強,對循環、呼吸和神經係統都能夠產生影響。患者當然會出現全身發麻,陣發性抽搐,臉色發白,身體冒冷汗、惡心,嘔吐。”
吳大金一拍手,說道:“對,就是這樣!他折騰的要死要活,都把我嚇傻了。”
南門策看著井向純誌,冷笑著說:“個子不高,腦袋裏裝的東西倒是不少!我在問他,你一邊呆著去,別廢話。”
井向純誌被罵的老臉透紅,連連跺腳。
南門策站起身,直盯著吳大金說道:“那我倒好奇他折騰了多久?”
吳大金說道:“有……有一兩個小時。”
南門策道:“當真有這麽短?”
吳大金慌了,說:“不對,四五個小時。他打電話叫我來的,具體的時間,我哪兒知道!”
“打電話?”南門策冷冷的說:“我看,人是你害死的吧。中了川烏之毒不僅頭疼,而且會神誌不清,怎麽能給你打電話。”
“不是我害的……你別血口噴人,真的不是我。”吳大金這下完全傻了,殺人這頂帽子太重,他可受不起。
井向純誌見南門策全然占據主動,心道:“這可怎麽辦才好……不能讓南門策繼續問下去了。”他心亂如麻,一時間想不到主意。
南門策繼續道:“就算他給你打了電話,幾個小時的時間,還是有機會向醫院求救,你怎麽不叫救護車?”
吳大金頭上冒著冷汗,腦袋發懵,說道:“我慌了……都慌了……忘了打電話。”
南門策又道:“那人死了以後,你打電話報警了沒有?”
吳大金搖搖頭。
南門策眼神從容鎮定,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院長,你的茶杯碎了。”
林雲古見南門策控製住了場麵,由衷高興,笑道:“無礙,無礙!”
南門策喝著茶,再朝吳大金看去。
吳大金使勁低著頭,心裏一萬個後悔,自己財迷心竅,怎麽就聽了井向純誌的話呢?
南門策調整語速,不急不緩的說:“我不問那陳思衡是什麽時候死的。這藥方是兩天前,醫道交流會時你找我開的,對不對?”
吳大金有些畏懼的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南門策眼神中帶著笑意,說道:“陳思衡的病情算是嚴重,急需用藥。你倒告訴我,為什麽過了兩天,他才被毒死……他被毒死了以後,你為什麽不報警,在掩飾什麽?”
吳大金擦著額頭上不斷滾落的汗珠,嘴皮子哆嗦的說道:“我……我想私了,多賺錢,不行麽?”
“還敢撒謊!”南門策腹部用力,精氣上行,喉嚨管像壓縮滾動中發出猶如霹靂般的聲音:“這藥方被人修改過,對不對?!”
南門策這一聲厲喝,雖然不如楊負龍那般可以蠱惑心神,卻也震的吳大金耳內鳴響不斷,一屁股蹲在地上,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傻楞在那了。
“走,跟我去警局!”南門策俯身抓住吳大金的肩膀,一把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說道:“我們不防這樣,先驗證一下這張藥方的真偽。然後呢,再仔細調查一下,這陳思衡究竟是怎麽被你殺死的。”
“我沒殺!我沒殺陳思衡。”吳大金拚命掙紮了兩下,扭頭朝人群看去,道:“是他,他……他跑哪兒去了?”
院長辦公室內,哪裏還有井向純誌的身影。
記者們相互張望著,你看我,我看你,一臉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