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你們信麽?
很快,汽車在一架單旋翼式直升機前停下。
呂老五將鑰匙丟給錢東後,又遞給南門策一張名片,拍著胸脯說:“有什麽事,你盡管給我打電話。”
南門策將名片放入褲兜,匆匆上了直升機。
錢東摸了摸屁股下的座椅,說道:“嘖嘖,綿羊毛的。還有增強的視覺係統,這直升機被改裝的不錯。”嘴上說著,手上也不閑著,操縱著飛機快速起飛。
南門策揉著額頭,問:“多長時間?”
錢東設置雷達定位後,看著顯示屏幕,笑道:“這輛直升機的最高時速能達到每小時三百公裏,咱們到洪合村,隻需要半個多小時。”
“好。”
南門策拿起錢東的手機,撥通了陳京山的電話號碼。
這麽長的時間,相信陳京山他們想做什麽,也早就做了。正好先了解一下情況,早作打算。
陳京山使用的是歐星國際衛星電話,撥打的時候,前麵號段為88126,看起來和普通電話號碼有很大的區別。
正在南門策心情忐忑等候對方接通的時候,手機卻提示未開通此項業務,如需使用,請拿身份證到當地服務廳辦理。
南門策沒好氣的將手機丟給錢東,說道:“真是破手機!”
“別給我摔壞了,這是前妻給的腎5。”錢東心疼的拿過手機,裝入褲兜裏麵。
這架直升機升限可達六千多米,西北雖群山連綿,卻少有高山。
錢東看著下方鄉鎮點點燈火,四周多數是灰褐色貧瘠土地,顯得無比荒涼,皺著眉頭說:“真想不通,你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麽練的醫術?”
二十多分鍾後,南門策指了指遠處一處高聳起的陰影,聲音有些激動的說:“你把直升機開到那。”
“你該不會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吧!”錢東好奇的打量著南門策,說:“一會不往下跳,我感覺你就渾身不舒服。”
南門策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已經被熟悉的山巒吸引過去。心中有無數個記憶細胞被激活:
在這片連綿的群山野林中,他曾采摘過不少藥草,也曾遭遇過劫殺。
曾記得前年冬天,在零下二十多度十分寒冷的天氣中,一口唾沫沒落地,就化成了冰渣。
他在山上采藥時,遇到過一頭野熊。
熊是冬眠時被驚醒的,卻沒有發怒,而是躺在雪地中打滾,南門策丟給它一塊野豬肉,它吃的很開心。
通常情況下,熊都極力避免和人發生衝突,隻有在保護幼崽或者地盤時,才會變成恐怖的野獸。
一頭暴怒中的熊,可以輕易的將成年人撕碎。
往事一點一滴,浮現在腦海中。
“師傅,你真的準備跳麽?”錢東眼看著就要到目的地,最後確認:“我剛有個敬佩的人,可不想他這麽快就摔死。”
南門策鑽出駕駛艙,大聲道:“不想讓我摔死就降低點。”
“好!”
錢東打開探照燈,看著下方鬱鬱蔥蔥的樹林,難以找到很好的下落點,隻好控製著直升機懸停,緩緩降落在樹梢上。
南門策感覺,機艙外天地晃動,一咬牙,縱身跳下。
“這樹要有二三十米高吧,師傅,要不要我給你最後拍張照片,你最好在照片上再寫個日期。”錢東正大聲喊著,扭頭朝機艙內一看,早已經沒了南門策的身影。
南門策跳下時,雙腳落在一根粗壯的樹杆上。
哢擦!
樹杆斷折。
南門策身體失去平衡,向下跌落。
他感覺衣服和皮膚被尖銳的樹枝割破,手掌用力抓向樹樁,五指捏破樹皮,卻沒能止住跌勢,身體旋轉下落,砰的一聲,後背重重砸在地上,脊椎骨差點被凸起的石頭硌斷。
“這麽高!”
南門策從地上爬起,感覺皮膚的傷口正慢慢痊愈,他揉了揉後背,快步朝前走去。
一路狂飆,因為在直升機上沒打通陳京山的電話,這讓他心情很沉重。
南門策對這一片野林十分熟悉,稍微看了一下四周,很快便確認了自己所在位置。他快速的奔走著,用了十多分鍾就趕到了山洞前。
他沒走斜坡,而是足尖點地,身體悠然之上,攀上老鬆樹五米多高,雙腿在樹樁上用力一蹬,身體如一把利箭,射向洞前並不平坦的岩地上,幾個起落,進入到山洞中。
地麵上殘留著藥物殘渣、棺材木板,以及陳京山等人的屍體。
南門策看到遍地都是的彈殼,兩眼頓時通紅。
“混蛋!”他一腳踢爆近前的花崗岩,幾個呼吸間,雙目漸漸適應山洞內陰暗的光線,開始檢查陳京山等人的屍體。
沒有傷口……
南門策在地上撿起一個背包,將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
牛肉幹、水壺、手槍、紗布以及手電筒散落在地。
“這群家夥,帶的裝備還真不少,看樣子他們是打算在山林呆很久呢。”南門策罵了一句,讓他想不通的是,究竟是誰泄露了自己的住址。
夏冰肯定是不會的,自己救了夏先生,她也不可能這樣做。
一時之間,南門策想不出答案。
他打開手電筒,仔仔細細檢查了一下陳京山等人的死因。
現場雖然有很多子彈射擊留下的痕跡,卻沒有一個人死於槍傷。
最後,南門策從大嘴心口取出一根銀針,又驚又喜,手指微微顫抖。
“難道……爺爺活過來了?”
南門策心中一喜,旋即臉色又陰沉了下來。
如果真的是爺爺南門易複活,那麽,爺爺到底有沒有受傷呢?
地麵上留下這麽多的子彈殼,即便是修道者,也不可能全部躲避開吧。
南門策在山洞裏仔細檢查一番,發現有一道血痕直拖到山洞口。
這條血痕顏色已經很暗,鮮血凝固在地麵,招了一些飛蟲。
南門策順著血痕一步步往外走,等走到山洞口右側的時,發現血痕消失了。
“人,究竟去了哪兒?”
南門策又在山洞內外仔仔細細搜索了一個多小時,除了手雷爆炸的彈痕,幾部手機外,沒再發現其餘的線索。
其中有一部衛星電話,南門策找到通話記錄,發現昨晚和李隱昊通話結束外,沒有新的通話。
這是不是代表,他們的遇害時間,是在通話結束後不久呢?
當然,他們可能打過電話,隻是刪掉了記錄。可在南門策眼中看來,他們根本沒有必要這麽做。
南門策仍是不甘心,又尋找了一會,收拾出自己放在暗處的捕獸夾,也找不到新的發現,南門策心中暗忖:“如果爺爺沒什麽事的話,應該會回家吧。”帶著失望,他離開山洞,朝洪合村走去。
回去的途中,他用衛星電話給錢東打去電話。
鈴聲持續了七八秒,電話才接通。
“誰找我?有話快說!”錢東的聲音顯得很興奮。
“是我,南門策。”南門策問道:“你在哪兒?”
“哈哈,你沒有摔死啊,師傅。腿瘸了沒有?我在你老家呢。你聽聽這裏的聲音,太熱鬧了……”
南門策聽著話筒內傳來嘈雜的聲音,說道:“吵死了,你找個安靜的地方,跟我說話。”
錢東大聲問:“你說什麽?”
“我讓你找個安靜的地方,過十分鍾我給你打過去。”
“好吧。”
錢東不情願的,掛掉電話。
南門策在山林中繼續走了一段距離,約莫著十分鍾已過,撥通了錢東的電話,這次裏麵的聲音果然安靜了不少。
錢東語氣有些不爽的說:“師傅,我在村長家廁所呢,這茅坑真臭。”
南門策有些無語,問道:“誰讓你躲那去了。”
“你讓我找個安靜的地方。”錢東說道:“村長請我吃飯,我就過來了,正好他這也算安靜。說實話啊師傅,你們村的人很熱情,也很土鱉啊。連飛機都沒見過,圍著我問東問西。我到村長這兒,也是盛情難卻,盛情難卻啊!”
“我不是你師傅。”南門策說道:“你去村東頭看看,那有一棟房子,和別的房屋有些不一樣,院子裏栽著些藥草。那就是我家,你過去看看,家裏有沒有人,對了,如果有人的話,你說話一定要客氣,不然誰都救不了你。”
“好吧。”
南門策掛掉電話,繼續前行,遇到稍陡峭山坡,他一躍而下,手掌抓住樹杆,一個靈活的翻轉,站上樹杆,看定方向後,又向前躍出。
另一邊,錢東係上褲腰帶,剛要走的時候,村長拿著一把獵槍,把他攔住了。
錢東一頭霧水,問道:“幹嘛?”
“幹嘛?我看你和那群人是一夥的。”村長要喝到:“村民們,把這家夥給我綁了!”
“你們這些土鱉,誰敢動我!”錢東話剛說完,就被村民按在地上一頓爆揍,他的怒罵聲也很快變成了呻吟聲。
幾分鍾後,錢東被繩索捆綁起來。
村民們有的舉起火把,有的拿著切菜刀,目不可赦的看著錢東。
錢東臉頰貼著地麵,被捆的動彈不得,罵道:“土鱉,山炮,你們為什麽捆我。”
“你不是說,自己從明州市來的麽?”村長端著獵槍,說:“明州市沒一個是好東西,今天你那同夥,就差點把俺給崩了。你無緣無故的,跑到這窮鄉僻壤幹什麽?”
“我來送人的,他叫南門策!”
“嗬……又是奔著南門策來的,那他人呢?”村長記得清楚,趙顧岩等人到村子後,就不斷打聽南門易的消息。南門策是南門易的孫子,沒多大區別。
“我……我說他從直升機上跳下去了,你們信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