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霏一呆:“怎麽沒有通知我?”
護士說:“這事你去問院長吧,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夏霏很快來到了院長辦公室,院長告訴了她情況。
原來,上一次醫院接到通知,要求把這位傷者的所有費用全部免除後,院長就知道夏霏一定搭上了什麽關係,他很快得知是省委副秘書長周誌達的秘書辦的這件事。
所以傷者過逝後,傷者的家屬索要一百萬的賠償,院長就給那位秘書打了電話,不知道秘書是怎麽處理的,反正傷者的家屬沒再吵鬧,就讓屍體火化了。
走出醫院,夏霏立刻給生父方世雄打電話:“方叔叔,您知不知道醫院裏那個……”
“知道,知道,你周叔叔跟我說了,這事是他解決的。”
“他怎麽解決?”
“哦,這筆錢他沒法報,是用他自己的錢給的。”
“周叔叔給的錢?”夏霏驚訝地問。
“是啊,小雲,你難道看不出來?你周叔叔是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在疼愛啊,所以你以後跟初豪結了婚,一定要記得報答你周叔叔,比如在你公公麵前幫周叔叔說說好話什麽的,明白了嗎?”
方世雄後麵還說了什麽,夏霏都沒有聽進去,她隻知道,她必須馬上把這筆錢還給周誌達,一百萬不是小數目,她絕不能讓這個高官替她給錢。
再說,人家跟她非親非故,憑什麽幫她支付這麽大一筆錢?
隻是要還這一百萬,隻能動用唐以莫卡裏的錢,因為她自己顯然拿不出來。
夏霏想了想,決定跟唐以莫商量商量,於是又給唐以莫打電話,但他沒有接。
她不知道是他忙,還是他不喜歡她用自己的手機給他打,他給的那部可視手機還放在家裏。
晚上,夏霏等奶奶睡下後,她躺在被窩裏給唐以莫打電話。
唐以莫很快就接了,屏幕上出現了他的臉:“叫我。”
“以莫。”
唐以莫咬牙切齒地說:“夏霏,你再叫錯,明天就給我滾回來!”
夏霏隻能改口:“老公。”
“嗯,睡覺了?”
“正準備睡。”
“想我沒有?”
“想了。”
“怎麽想的?”
“就是……就是你說的那樣想的。”
“哪樣?說清唐。”
“就是……”夏霏覺得這個要說清唐不太容易:“反正就是我在心裏念你唄。”
“怎麽念的?”
“以莫,老公,我愛你。以莫,老公,我愛你。就這樣念的。”夏霏說著,臉紅了起來。
她忽然發現,這是自己第一次對唐以莫說:“我愛你”!
那天酒醉的時候她說過什麽,她自己是不知道的。
唐以莫總算有點滿意了,又問:“念了幾遍?”
“五遍啊。”
“我叫你念五遍,你就隻念五遍?就不能多念幾遍?”他又開始責備她了。
“我……”
“我什麽我?晚上的十遍念了沒有?”
“沒有。”
“現在念。”
“啊?”
“行動!”
唐以莫實在很喜歡夏霏說愛他,雖然這句話是他逼她說的,他照樣愛聽。
夏霏不能不按照他的要求做,本來她就倔不過他,何況現在還有事要求他。
“以莫,老公,我愛你。”
“停!”唐以莫改變了主意,“剩下的九遍你睡的時候再念。”
這樣好聽的話不能一次聽完了,讓她每天對他說一次就夠了。
“哦。”夏霏沒有追問原因。
“你下午給我打過電話?”
“嗯。”
“為什麽不用這部手機?”
“我那會兒在街上,沒有帶這個手機。”
“有什麽事?”
“那個,嗯,就是……”夏霏忽然覺得說不出口了,她已經用了他那麽多的錢,現在還開口要一百萬,她感到自己很過份。
“口詞不清,結結巴巴的,什麽毛病?重來!”他豎起了眉毛。
夏霏組織好語言,說:“醫院裏那個人死了。”
唐以莫立刻問:“他們在找你的麻煩?”
“沒有,他們要一百萬……”
“給他們,”唐以莫說:“我給你的卡上不是還有錢嗎?不夠?”
“夠了,但是,這錢周副秘書長已經幫我給他們了。”
“周誌達?他幫你給?”唐以莫立刻想起了那個小白臉周嘯同,因為親眼看見了周嘯同向夏霏求婚,他心裏對他很反感,因此對他父親也沒有好感了:“他憑什麽幫你給錢?”
“那個人死的時候我還沒有回來,他就……”
“明天馬上把這錢還給他!聽見沒有?”
“聽見了。”
“你明天早點到Y市,直接到周家把錢還給周誌達,不準跟那個周嘯同眉來眼去,聽見沒有?”
“聽見了。”
“還有什麽事?”
“沒有了。”
“吻我。”
夏霏連白眼都不敢翻,乖乖貼在屏幕上吻了吻他冰冷的嘴唇。
“乖,睡吧,睡之前念十遍。”
屏幕黑了,夏霏長呼一口氣,說:“無賴,我已經對你念了一遍了,還要我再念十遍。不念了,反正你聽不見。”
話音剛落,手機又響了,看著“老公”兩個字,夏霏很無奈,難不成他會讀心術,知道她在抱怨?
按了接聽鍵,她看著他的頭像甜甜一笑:“老公,還有什麽事?”
唐以莫眉頭一皺,問:“你剛才在說我什麽壞話?”
夏霏嚇一跳,拿下手機看看,難道這手機有竊聽器,他聽見了她的自言自語?
但她什麽也沒有看出來。
“我……我隻是說著玩的。”夏霏辯解。
“再說一遍!”
“我……不說了!”
“把你剛才說的重複一遍!”他的聲音變嚴厲:“錯一個字,你明天就給我馬上歸隊!”
夏霏隻得重複:“我說:無賴,我已經對你念了一遍了,還要我再念十遍。不念了,反正你聽不見。”
唐以莫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夏霏提心吊膽地看著他,雖然明知道他遠在千裏之外,但看著他的頭像,她依然很緊張。
見唐以莫好一會兒都不說話,夏霏急忙說:“我隻是說著玩的,不會不念的,你不相信,我現在就念給你聽:以莫,老公,我愛你!以莫,老公,我愛你……”
“好了,”他打斷了她:“明天不要到Y市,後天去,後天到Y市先到周家把錢還了,再到初豪家去,聽見沒有?”
“聽見了。”
“好了,睡覺。”他哢地掛斷了。
夏霏看著屏幕發了一會兒呆,說:“就算我不念,就算我不說,誰又能說我就不愛你?”
她把手機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沒發現有什麽竊聽器一類的東西,就算有,她也不認識,她這個從後門進入警察局的新人,隻是一個小小的戶籍民警,對監控類的東西一竊不通。
事實上唐以莫也沒安什麽竊聽器,隻是夏霏突然主動叫他一聲老公,還笑得那麽甜,一副心懷鬼胎的樣子讓他起了疑心,隨便一詐就詐出來了。
次日早上,夏霏還在睡夢中,手機響了。
她閉著眼睛拿過手機貼在耳邊:“喂。”
來電音樂還在響,她努力睜開眼睛,看見手裏拿的是唐以莫的“專線”,現在響的是她那一部。
她換過手機,看見是王初豪打的,接了:“喂。”
“小雲,你在哪裏?”
“我在家裏。”
“你回來了?”王初豪驚喜地說:“那快來,到我家來。”
“啊?今天啊?你不是說星期六才是你的生日派對嗎?今天才星期五啊。”
“是明天,但我想見你啊,我們一個多月沒見麵了,我望眼欲穿地盼著你回來,現在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就趕緊到我家來!”
夏霏猶猶豫豫地說:“今天不行啊。”
“怎麽了?”
“我剛到家,要陪我奶奶上街去買一些東西。”
唐以莫不準她提前去,她隻好對王初豪撒謊。
“這樣啊,”王初豪掃興地說:“小雲,我都想死你了,你就一點都不想我?”
夏霏楞了楞:“初豪,你不是說我們隻是普通朋友嗎?”
“普通朋友就不可以想了?”王初豪說:“再說,我們早就不算是普通朋友了吧,至少也是最好的朋友,好朋友相互想念不是很正常的嗎?”
“哦。”夏霏的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她感到王初豪當初說對她隻是普通朋友的喜歡,似乎說的不是真話。
他難道真的愛上她了?不可能吧!
王初豪說:“小雲,那你什麽時候才來?”
“明天,我明天一定會過來。”
“那早點,九點之前到。”
“九點之前?太早了吧。”
“不早,就這麽說定了。”王初豪掛斷了電話。
夏霏發了一會兒楞。
“霏兒!”奶奶在叫她。
“哎!”
“起來吃飯了。”
“好的,我馬上出來。”
吃過早飯,夏霏跟奶奶到精神病院去看父親,父親的眼神是呆滯的,夏霏覺得他的精神分裂症真的治不好了,父親再也不能跟他們一起正常地生活了,她心裏一陣難過。
從精神病院出來,夏霏挽著奶奶在街上轉,一邊走一邊跟奶奶閑聊,這種感覺很溫馨,就像以前在D市的時候一樣,她休假的時候總是挽著奶奶逛街。
奶奶說:“霏兒,你這次放幾天假,抽時間去看看你生父吧,我們家能渡過難關,多虧他幫忙。”
“嗯,我明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