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艱難入門

  喬喬從此就開始了身為修士的新生活。外公外婆主要在照顧娘，要聯係丹宗找藥、還要煉器用於籌集費用，好的丹藥可不便宜；向她介紹注意事項的事情就交給小環和阿虎了。


  阿虎是鄢石唯一的徒弟兼助手也很忙，喬喬不好意思打攪他，就找小環問有什麽可以加快修煉的手段。小環拿來一瓶藥說這是洗髓所用，可以輔助凡人去掉身體裏的雜質，要喬喬每天吃一顆、連吃一個月。


  喬喬倒出一粒，這藥烏漆嘛黑還有一股可疑的味道，但是小環是前輩，喬喬就毫不懷疑的甩頭吞下，結果她短暫的人生中最羞恥的一幕拉開了劇幕。


  沐蘿山莊修在秀蘿山山口一塊平地，三麵曲山環抱，山莊前方不遠就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緩緩流過，實在是一個山清水秀、空氣清新、十分養眼的好地方，然而一連串不雅的聲音伴隨著經久不衰的一股惡臭讓這地方風格都變了。


  喬喬吃下去後片刻肚子裏發出雷鳴般一連串的響聲、並且伴隨著刀絞一樣疼痛，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吃了毒藥。然而她根本就沒力氣問小環是不是給錯藥了，因為一股洶湧的便意在疼痛的挾持中而來，她全部的力氣都用來咬緊牙關收縮某個不可描述部位。


  當她眼冒金星栽在地上時最後的有廉恥的記憶是阿虎扛起自己把自己丟進了茅房，然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喬喬記憶已經模糊，也無需仔細回憶，誰的一生中沒有幾個灰色地帶呢。


  喬喬以為這是修煉必不可缺少的磨練，跨過這道坎自己就是修真大軍中的一員了，直到她聽到小環帶些歉意的說“這種不要錢的藥就是這樣”才深深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脆弱的凡人，太小看修士的世界了。


  原來阿虎十分刻苦，雖然鄢石不是個苛刻的師傅但是煉器消耗是驚人的，所以學煉器的大部分是富家子弟，這樣才能供得起材料，家境貧寒的很多是入門就簽奴契、把終身賣給師門一輩子成為一個默默幹活的工匠。


  小環把他煉的一些小器拿去賣，換來的錢再用來買材料，鄢石默許這種補貼。可是阿虎這種學徒期的能煉出什麽像樣的東西，正規的店鋪都不收，小環就蹲天街擺攤，這種情況下遇見一個同病相憐的丹宗弟子。


  丹宗也是出了名的有錢人才能玩的遊戲。修真大陸有一句順口溜說劍宗橫、符丹壕，又窮又瘋是法宗。而丹宗必要的除了藥材之外就是各種器具，於是就變成用學徒器具換學徒丹藥。


  喬喬之前吃的辟穀丹也是這位學徒的試驗品，所以她其實第二天就餓了，但是聽過辟穀丹的效果喬喬覺得是自己不是餓可能是饞，她居然就這樣靠著喝水支撐了兩天直到實在受不了才可憐兮兮的找小環又要了一顆。


  “喬喬你還是找莊主要一顆高階洗髓藥吧。”小環聲音嗡嗡的，因為她臉上圍著很厚的紗巾。這是因為喬喬不僅幾乎拉得脫水、癱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還一身不可名狀的味道。


  “不，不要錢的東西就是最好的。”外公要煉器還要照顧娘，眼睛都熬得紅紅的；外婆忙進忙出打理事物每天也隻簡單的挽個發髻，不再梳妝。喬喬把這些都看在眼裏，決定自己也不能再麻煩他們。


  “可是要吃一個月吔。”小環有點擔心，因為藥性不足所以服藥時間拖長了，副作用也大。喬喬感動的看著她：“小環你不用擔心我，我皮實。”


  “不是啊，我不擔心你啊”小環搖著手“我是覺得一個月山莊裏都是這個味道真的很難啊，雖然說我們不用吃飯····”


  喬喬淚奔。


  相比沒心沒肺的小環阿虎就是一道正直且溫暖的光。喬喬最感謝的人是阿虎，因為他貼心的在原秀蘿山莊荒掉的一處收拾個簡易的淨房給自己，裏麵永遠準備好了加熱後的水，讓她才出茅房就可以沐浴，而洗到一半如果突然雙眼圓睜又可以及時回到茅房。


  阮沐後知後覺有一陣子沒看見喬喬了，一問小環聽說她在閉關十分欣慰，自己也確實忙碌，因為鄢石不善交際、買材料賣貨等事情都需要靠自己出麵周旋；聽到孩子這麽懂事努力大感安慰，鼓勵幾句也就放心忙自己的去了。


  喬喬跟著小環來到一個小小山穀，這裏景色十分美麗，隻見石壁上垂懸下來綠色絲帶一樣的藤蘿，在清風中輕輕搖擺，好像在歡迎她們的到來。石壁下方是一片純白的沙礫，一粒灰塵都沒有，瞧著就像一小片潔白的雪落在了地上。


  一個月已經接近尾聲，喬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適應了那低劣版本的洗髓丹的原因、還是身體裏雜質已經排得差不多，自己已經不拉肚子了；而且從最開始每天起來都發現床單上一層黑黑的汙穢到現在幾天才排出淺淺一層。


  現在小環帶自己來的這個地方說是有一口高質量的靈泉、莊主煉器都拿來淬煉，自己最後幾天在這裏麵泡一泡，改造身體的第一階段就完美收宮了。


  “喏”小環遞給喬喬一袋炒瓜子“磕嗎？”


  “磕”喬喬伸手抓了一大把，那口靈泉隻在每夜的子時才湧出來，所以她們得等。兩個小小少女對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磕瓜子，閑聊，喬喬津津有味的聽著某位青年俊傑的劍宗少俠和被正道所唾棄的妖女的絕美愛情故事。


  小環口才十分好，描繪得聲情並茂並且細節十足，仿佛少俠和妖女在開滿鮮花的山坡上打滾時她就是壓在少俠身下的那朵花；少俠猩紅著眼睛把妖女圍在石壁上嘶吼著命都給你、你跟我走時她就是妖女身後那堵石壁。


  喬喬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流下了感動的淚水，感覺修真世界原來是如此的多姿多彩，自己真的是迫不及待要加入這個世界了。


  等到月上中天，清輝遍地，子時到時石壁下方的白色沙礫開始變得濕潤，一股小小清泉湧出，漸漸窪成淺潭，潭裏一粒粒白砂都看得清清楚楚。“跳！”小環下令。


  喬喬十分興奮，正把腰帶一解卻被人抓住了胳膊、一看是阿虎，他每天晚上都要來取水以供鄢石煉器之用。他疑惑的看著喬喬：“你們這是要做什麽？這口泉水普通人會被凍傷骨頭的。”


  “阿虎哥我已經不是普通人了！”喬喬興奮得一把推開他、然後大吼一聲“珍惜每一天！”也不脫衣服了就舉身赴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