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 態度
阮錦隻模糊記得她因為傷心、憤怒還有慚愧情緒異常低落,和瘋子也差不多了,一個人離群索居到處亂走,在一個雷電交加的雨夜她獨自在荒山中,被什麽東西攻擊了,攻擊來得異常突然又迅猛。
“就像···就像從空中裂開一道口子、伸出一隻巨爪瞬間把我拍飛。我昏迷了也不知道多久,總之醒來我就已經在十萬八千裏之外的凡俗了,全身的修為幾乎都廢掉了,好歹盡全力保留下來了胎兒。”
是的,阮錦一早就發現了自己的身孕,但是因為呂穀山的無恥她既沒有告訴呂穀山河萬覓柔、也無臉告訴爹娘,然而她並不怨恨這個孩子,隻覺得這也可以是她阮錦一個人的孩子。
阮沐和鄢石聽得不斷歎氣、抹眼淚,聽到憤怒時阮沐還拍桌子,錦娘緊緊的抱著阮沐擦著淚,歎息著:“爹,娘,對不起我當初太任性,如果我早點聯係你們,喬喬就不會吃那麽多苦。”
阮沐摸著她的頭發:“我們也不對,沒想到你會遭遇這樣的事。也沒有想著要早點去找你。”
錦娘把頭埋在她懷裏:“娘,你還生我的氣嗎?”阮沐抱著她:“天底下怎麽會有生孩子氣的父母呢。”
母女倆絮叨了一會,阮沐問起錦娘以後想如何麵對呂穀山,呂穀山現在頻頻找上門,畢竟躲避不是辦法。
“我對他已經沒有什麽想法,也沒有想和他說話的**。我隻希望他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不要來打攪我。”阮錦搖搖頭,慢慢的說。現在說起呂穀山來她居然感到異樣的平靜,既沒有愛也沒有恨,就好像他是一個完全和自己沒有關係的陌生人。
阮沐仔細觀察女兒的眼睛,確認她眼眸中的神色是平靜才放下心來。阮錦又補充:“娘,爹,至於喬喬,這畢竟是她的生父,我想還是把事情全盤告訴她,讓她自己選擇;如果她想要和父親來往我是不會反對的,喬喬可以自由去百花洲和她的父親相處一段時間再回來、甚至她想長住百花洲我也不會攔她。但是呂穀山此人,我是絕對不會接受他的,就連做普通的認識的人都沒有必要。”
而當喬喬聽完長輩們的決定,十分驚愕的反問:“外公外婆,娘,我做錯什麽了嗎?你們為什麽要把我趕出去?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呂穀山,也不喜歡他,更不想了解他,我姓什麽都無所謂啊,姓阮或者姓喬命喬都可以的啊。”
“乖囡囡,你胡說什麽啊,外婆最喜歡你了也最心疼你了。”不待喬喬說完阮沐已經心肝兒都心疼得要滴血了,一把把喬喬抱進懷裏,倆人抱頭痛哭,加上一個阮錦,一時間更是眼淚連連。
哭過一場後不僅喬喬自家的身世之謎解開,也解開阮錦多年的心結,她總是覺得自己愧對父母,抬不起頭來,現在風清月朗,大家心胸都為之疏闊不少。
這種事情喬喬也沒瞞著小夥伴。就隻見一處山坳裏一堆落葉枯枝嫋嫋冒著青煙,並散發著一股厚樸的甜熟香氣,邊上的鐵架上五個羊蹄一字排開,已經皮表金黃,滋滋作響,喬喬轉動著羊蹄,劉大力已經饞得口水滴答了,湯香香用根棍子撥弄了一下樹葉堆,嚷著:“喬喬,白薯算烤好了麽?”
喬喬抽動鼻翼嗅了嗅煙氣:“好了好了,可以弄出來了。”
於是湯香香吆喝著叫劉大力和夏安拂開灰燼掏出煨熟的白薯,這種粗話自然不是她大小姐幹的。而赤月老祖和金花老祖則一個抱著一個白水煮熟的羊蹄津津有味的在一邊啃著,阿花的則是白薯,阿花不時看看兩個老祖的葷的,再看看自己的白薯,委屈的朝主人哼叫著,無奈劉大力現在忙乎著根本沒理會它。
所謂飛升四英傑就啃著烤羊蹄子和烤白薯,舒舒服服坐在柔軟而彈性的落葉堆上聽喬喬講那有關身世的故事,“好家夥,這麽說你爹就是那位呂掌門?那個笑眯眯的萬夫人就是你····呃,這關係要怎麽說?”湯香香啃得一嘴油,含糊不清的問。
夏安責備的看了湯香香一眼,嫌她說話莽撞,但喬喬擺擺手表示不在意:“有爹沒爹對我來說一個樣,之前我沒爹你們也好好的跟我做朋友呀,難道你們現在會看不起我了?”
“誰說的!”湯香香跳起來“誰敢這麽不義氣我第一個給他下誅魂殺,還叫金花老祖吃了他!”雖然誅魂殺什麽的暫時不明白是什麽,但聽著就很厲害的樣子,湯香香瞪著夏安“你是這種小人嗎?”然後又看著劉大力“你會不會羨慕掌門的爹要去做哈巴狗討好別人?”
“你胡說什麽”“我不是我沒有!”倆個男人異口同聲叫起來。表示委屈。
“好了好了”喬喬感動的拉著湯香香“香香你真好,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還有你們也是。”她看著三位小夥伴,大家也是生死之交了,“我告訴你們就是相信你們,並且以後天音門的一切都和我沒關係,呂掌門也好呂夫人也好和我、還有我娘親都毫無關係,你們知道就可以了,也不會被人花言巧語欺騙了。”
大家在秀蘿山莊住了幾天後,某天飛來一隻機械鳥,吐出的音簡卻是本院飛升修行院的通知,大意是前段時間寶瓶洲的弟子在別處出了意外,為了彌補損失,由寶瓶主城城主出麵開放一處秘境給寶瓶洲各門派以及修行院弟子曆練,其中的佼佼者將送往昆侖。
不同於其他人見到這通知的驚喜,喬喬看完心裏卻是一沉,很明顯這是昆侖需要人手支援了,先不說昆侖自己本身是劍宗第一、弟子眾多,而縱觀大陸各洲那麽多俊傑,寶瓶洲因為一直擅長的是生產類所以算墊底的。如今寶瓶洲的修士也要拉出去了,難道情況就已經不樂觀到了如此嗎?
喬喬想起娘親說的當初受到襲擊的事情,這事一直在她心裏有個疙瘩,因為娘親這遭遇和白牧雲太像了!隻不過時間提早了很多年。難道說這並不是近兩年才發生的偶然,而其實更早就已經有征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