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7章 曲直之境
說實話，‘林婉之’的態度相當令人討厭。
莫凡的神情已經非常嚴肅，就站在她的麵前，冷冷地凝視著她。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而且是那種非常輕蔑嘲諷的笑，仿佛在說莫凡是個傻子一樣。
正是因為這樣，莫凡打心眼裏對‘林婉之’不信任。即使答應和對方合作，各取所需，也依舊保留著一個心眼。
對待這種人奸詐狡猾，看不透內心的人，絕不能百分百地相信他們。
他心裏甚至有點後悔，剛才怎麽沒有下狠心殺了這家夥。
看看這玩意兒在林婉之的皮囊之下，究竟藏著怎樣猙獰可怖的真麵目。
他眼角狠狠一抽，握緊了拳頭，青筋暴起。
“這裏是什麽地方。”莫凡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厲喝。“我現在沒有時間給你浪費，你若是再不說，那可別怪我不客氣。”
“咯咯咯——”
‘林婉之’不為所動，甚至掩嘴笑了起來，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令人毛骨悚然。
“你著什麽急啊，這話一時半會兒可說不明白。”
“我看你就是欠教訓！”
莫凡怒目圓瞪，做出要拔劍的姿勢，狂暴的氣息從身體裏湧了出來，即使距離數米，也能夠感受到從莫凡身上湧出的氣浪。
一聲暴怒，‘林婉之’總算是打住了笑容。
“唉……男人，都是急性子，一點耐心都沒有。”她撇撇嘴，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再說。“連跑到什麽地方來都不知道，你們可真是莽撞大意啊。若是死在這裏，那豈不是一輩子都沒有人知道嗎？”
“你少特麽廢話。我要是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你特麽的現在就是個死人了！哦，你不一定是人，指不定是什麽鬼東西。”莫凡冷笑一聲，雙目冒出淩厲的殺氣。
‘林婉之’撇撇嘴，聳聳肩，雙手一攤說道：“的確，我不是人。甚至，我都沒有真實的麵目，如果你們想看我長什麽樣子，那你們恐怕是要失望了。”
“什麽意思？不是人？！”
一聽到這三個字，張曉天和趙凱寒毛卓豎，背脊發涼，顫抖著聲音驚呼一聲，猛地抱在一起。
完全沒有了剛才營救林婉之時威風凜凜的模樣。
莫凡嫌棄地瞥了一眼，無奈地搖搖頭。
“但你也不是鬼吧，那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其實無形無狀，可以是任何東西，也可以不是任何東西。就像是我現在可以成為她，下一秒也可以成為他。”
‘林婉之’笑眯眯地說著，下一秒搖身一變，竟然成為‘張曉天’！
緊接著。
一眨眼的功夫，‘張曉天’又變成了‘趙凱’，又是一眨眼，‘趙凱’最終又變成了‘林婉之’。
整個過程，轉瞬即逝，直接把眾人看傻了眼。
就連莫凡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稀奇古怪的事情，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家夥難道是在變戲法嗎？！
怎麽一下變成林婉之，一下又能成為張曉天和趙凱，這到底是什麽術法？！
難不成是易容不成？
可是裝扮得那麽像，連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難道這是易容能夠達到的效果嗎？
據他所知，現在所有的易容術絕對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因為易容得再厲害，那也是人類的術法，或多或少都會有破綻和遺漏之處。
但是這家夥……完全看不到破綻，簡直和照鏡子一模一樣。
所以這絕對不是易容那麽簡單。
莫凡寧願稱之為複製！
沒錯！就像是複製粘貼一樣，能夠完全地將一樣東西複製下來，成為了一個副本。
而副本和原件，是一模一樣的東西，隻是一個先來後到的問題。
如果原件是後來，那就成為了副本，如果副本是先來，那就成為了原件。
換句話說。
這家夥若是先入為主地被他們所接受，他們絕對看不出任何破綻，就會認為她就是林婉之！
而真的林婉之出現的時候，卻會被他們認為是假的。
這種情況非常恐怖！
莫凡光是想想便覺得毛骨悚然，汗毛倒豎。
倘若之前他們就認錯了的話，或者這家夥把真的林婉之殺了的話，那他們恐怕永遠都沒有辦法識破。
張曉天、趙凱、林婉之的下巴已經咣當一下砸在了地上，半天合不攏最，瞠目結舌。
莫凡則是緊緊地皺著眉頭，麵色凝重嚴肅，看不到一絲表情。
當那家夥再次變成‘林婉之’之後，她笑嘻嘻地說道：“怎麽樣，看清楚了嗎？這就是我們的能力，能夠成為任何我們想要成為的人。”
莫凡深吸一口氣，問道：“所以，你們到底是什麽東西。”
“剛才我不是已經解釋了嗎？我們什麽都不是，我們甚至都沒有本來的麵目，像是空氣一般透明無狀，像是幽靈一般四處遊蕩，像是橡皮泥一般變化任何形狀……我們什麽都不是，卻又什麽都是。如果你非要說我們是什麽的話，也許，我們是一種炁吧。”
“炁？！”莫凡震驚。
“沒錯。所為炁，就是長存於天地之間的虛無縹緲的物體，雖然能夠感受到他們的存在，卻又根本看不見他們。若是在你們人世間，這樣的東西被稱之為炁，在我們這裏，便形成了我們這樣的東西。”‘林婉之’解釋了一通，但是眾人卻依舊是摸不著頭腦，實在是深奧難懂。
雖然不能理解這些東西為什麽會存在，但是這些東西卻又實實在在地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所以想要否認和懷疑，都沒有機會，隻能夠被迫的相信。
“你們不相信也沒關係，你們總有一天會明白的。”‘林婉之’看著四張懵逼的臉，笑道。
“行吧，所以扯了這麽久，你趕緊告訴我們，我們這是在什麽地方。”莫凡擺擺手，也不想深究下去，畢竟這裏不是長留之地。
他們終究會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他卻莫名有一種感覺，這些東西並不想讓他們離開。
“這片空間，名為曲直之境。”
“曲直之境？什麽意思？”張曉天撓撓後腦勺，疑惑道。
未等‘林婉之’解釋，莫凡卻率先開口。
“曲，屈也；直，伸也。這是《尚書·洪範》之中對於木的描述。水曰潤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爰稼穡。木曰曲直便是樹木的生長形態，枝幹曲直，向上而生。我理解得沒有錯吧？”
莫凡冷凝著‘林婉之’深吸一口氣。
木靈珠，果然藏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