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8章 隻要能活著
心如止水，麵無表情。
隻有當內心真正的平靜，真正的拋棄恐懼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才不會出現破綻，就連眼神都不會泄露秘密。
因為你的內心本來就沒有秘密，又何來的泄露之說。
司徒燕麵不改色，任由著莫凡將其從地上拖拽起來，腦袋微微往後仰，四肢毫無反抗地垂懸著。
他並沒有反抗，沒有咆哮，沒有暴怒。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根本不是莫凡所認識的那個狂躁不安的司徒燕。
雙目空洞無神地看著莫凡的眼睛，四目交接，本應是電閃雷鳴，但卻無事發生。
因為。
莫凡在司徒燕的雙目之中，讀不出任何的內容。
慌亂、隱藏、躲閃、忐忑、掙紮、憤怒……
這些情緒一個都沒有！
倒是有一個念頭非常的強烈，莫凡能夠清晰地感知出來。
那就是活著。
司徒燕心無雜念，為了活下來他甚至磨平了鋒芒，放棄了狂妄。
而且還有一個讓莫凡更加震驚的事情，那就是他沒有從司徒燕的眼睛裏讀到謊言。
表情、動作、言語這些都是可以騙人的。
但唯獨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除非是司徒燕的演技太過於強大，連眼神都能帶著戲，才有可能將莫凡欺騙。
可剛才司徒燕的演技大家夥有目共睹，實在是太拙劣了。
連說謊都如此拙劣，又怎麽可能隱藏眼神呢？
所以，即使莫凡不願意承認，但是的確隻有這麽一個結果。
司徒燕並沒有撒謊。
但莫凡怎麽可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自己尋尋覓覓，差點就死在了邢苛的手上，到最後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司徒燕壓根就不知道閆可怡的去向！
那剛才自己差點把命丟了，豈不是在浪費時間，豈不是被這倆貨耍得團團轉嗎？！
莫凡心中頓時燃起一團火焰，雙目也燒起怒火。
“司徒燕，閆可怡在什麽地方？！你再不說，我真的會殺了你的！別挑戰我的底線！”
司徒燕呆滯地搖搖頭，放空地雙眼雖然看著莫凡，但卻沒有一點神采，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樣。
“我不知道。”
他依舊重複著這句話，並沒有其他的說法。
這話實在是太敷衍了！
莫凡雖然看出了司徒燕沒有撒謊，但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失去閆可怡的下落。即使他知道從司徒燕的嘴裏什麽都撬不出來，但他就是不肯放棄。
如果不是司徒燕，閆可怡也不會為了救自己而奮不顧身地跳入這裏。
所以他現在並不是在尋找閆可怡的下落，而是把心頭的憤怒全都發泄出來罷了。
“你說不說？！”
莫凡頓時舉起了砂鍋大的拳頭，目眥欲裂，表情猙獰。
“我……我真的不知道……”
看著莫凡狂暴的模樣，司徒燕聲音顫抖了起來。他本來想保持最後一絲尊嚴，至少能夠不那麽狼狽窘迫，顯得自己是個十足的慫貨。
但莫凡的拳頭實在是太硬了！
剛才那一下已經把他打得七暈八素，天旋地轉，他是下了狠心才忍住疼痛，就是想保住最後一絲尊嚴，要不然早就哭天喊地的大叫起來了。
然而當莫凡再次舉起拳頭來的時候，臉上疼痛的記憶像是突然被喚醒了一般，讓他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止不住地哆嗦了起來。
恐懼，在周身蔓延。
“莫凡，別打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莫凡都還沒有動手的意思，隻是想要嚇唬嚇唬司徒燕。
而司徒燕就毫無征兆地哭了起來，淚流滿麵，滿臉鼻涕。
剛才偽裝的堅強，一下碎得稀巴爛。
“我和閆可怡一同掉入這鬼地方，但是……但是我醒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閆可怡的身影……實話，這絕對是實話，絕對沒有撒謊！我四處都找過了，就是沒有看到閆可怡的身影，剛才那些話都是騙你的……我從來都沒有綁架過閆可怡……更不知道她在什麽地方……”
邢苛在一旁聽著，麵紅耳赤。
司徒燕這麽一坦白，豈不是把他給出賣了！之前還說閆可怡被他殺了，現在就被啪啪地打臉，實在是難堪狼狽。
“少主！”
他叫了一聲，試圖想要打斷司徒燕的話。
但司徒燕被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聽得清楚邢苛的叫喊，一股腦地將他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包括無意中撞見了邢苛和劉嘉。
“真的！我對天發誓，至始至終我都沒有看到閆可怡的身影，我也不知道閆可怡究竟去了哪裏……”
司徒燕絮絮叨叨地說著，看到莫凡的眼神瞥向了邢苛，便立馬猜到莫凡要問什麽，搶先解釋。
“剛才邢苛說的那些，都是騙你的！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有見到閆可怡，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動手，總不可能殺的是空氣吧。其實剛才就就是想騙你，但是沒想到……沒想到……”
莫凡沉默無言。
他的內心極為複雜和糾結。
聽到司徒燕壓根沒有見過閆可怡，他心中懸著的大石總算是放了下來。至少閆可怡沒有落到司徒燕的手上，大概率是安全的。
但這也意味著，他還是不知道閆可怡的下落，不知道閆可怡究竟在什麽地方，是死是活。
從這一方麵來說，他寧願沒有聽到司徒燕說的這番話。
沒有下落才是最令人焦心的。
所以他心頭剛剛放下的大石，又懸了起來。
而且變得更加糟心了！
莫凡深吸了一口氣，麵色驟然凝重了起來。
司徒燕嚇得趕緊點頭如搗蒜，肯定自己所說的話。“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絕對沒有半句假話，不信的話你問邢苛，他能證明我說的話。”
司徒燕怒視著邢苛，連氣都不帶喘一下便大吼道：“邢苛！你趕緊說句話！別特麽的裝犢子了，你難不成真想死嗎？！趕緊說，你沒有見過閆可怡！趕緊！你個蠢貨！盡特麽出這種餿主意！”
邢苛咬著牙，雙目赤紅，一臉不甘。
但腹部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讓他不得不對現實低頭。
“是……”
他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個字，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看！你看我沒有騙你吧。我們真的沒有見過閆可怡，真的沒有！”
司徒燕慌慌張張地說著，嘴裏不停地吐著白霧，像是把精氣神都給泄出來了一般。
莫凡麵無表情，周身頓時爆發出一股肅殺之氣。
他一個字都沒說，緩緩地舉起了殘淵劍，銀光閃耀，紫芒大作。
一雙淩厲的眼睛直盯盯地看著司徒燕。
殺氣從雙目中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