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9章 最艱難的選擇
人的一生將會麵臨無數個選擇。
甚至在某一個方麵，生命就是由無數個選擇組成的。小學選擇調皮還是選擇聽話，中學選擇叛逆還是選擇學習，高中選擇打工還是選擇考大學，大學選擇考研還是工作，工作是回家還是留在大城市……
這一切都是選擇，密密麻麻地，令人痛苦的選擇。
不過像是莫凡這樣的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經曆過的選擇比常人卻多了不少，因此有了豐富的人生閱曆，在遇見事情的時候，往往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但是。
林婉之就不一樣了。
她一直被父親和林霄的羽翼保護著，從來沒有做過選擇，以往都是按照他們安排好的道路照著走或者照著做就行。以至於從來都沒有經曆過這麽重大的事情，而且還需要在這麽重大的事情上做出選擇。
這對於她來說，的確是非常為難。
林婉之的內心無比的煎熬，從她的表情就能夠看得出來，木訥、呆滯、無神、掙紮。
她動了動嘴巴，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可是卻並沒有發出聲音，喉嚨動了一下，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目光在莫凡和趙凱張曉天身上遊移著。
‘林霄’站在一旁，一隻手搭著她的肩膀，即使鼓勵，也是威脅。
“說吧，說吧！說出來就行了，給我一個名字，我就告訴你林霄的下落。”‘林霄’咧著猩紅的嘴笑著，眼睛卻陰險狡詐地盯著莫凡，欣賞著莫凡焦急而無奈的表情，內心大喜。
“我……我……”林婉之支吾了兩聲。
“你是在害怕莫凡嗎？沒關係，他不敢把你怎麽樣，這倆個家夥在我的手裏，他能怎麽樣？！你說是吧，莫凡？”
“還是說你害怕莫凡的報複？那也沒有必要，莫凡堂堂七尺男兒，怎麽會跟你一個女人家計較。再說了，人是我殺的，不找我報仇找你報仇，這說不過去啊。”
‘林霄’每一句話都是暗示和勸說。
他在盡量讓林婉之放下心中的戒備和猶豫，就是要引誘林婉之開口。
到時候林婉之一開口，他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將所有的責任推到林婉之的身上，不僅讓莫凡痛苦，更是讓林婉之痛苦。
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開口便是要了一個人的性命，隻是為了換取林霄的消息。
這樣的打擊會對她造成終身難忘的陰影，一旦她開了口，便墜入了無盡的深淵，吃人的沼澤，再也別想爬出來了。
無論說還是不說，她都將在悔恨中度過終生。
這就是‘林霄’為其精心打造的陷阱！
而林婉之卻還渾然不知，處在自己糾結掙紮的內心之中，無法自拔。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被惡魔所吞噬！
到了那個時候，就真的來不及了。
對於莫凡來說，一旦林婉之做出選擇，他更是會無比痛苦。
雖然內心知道是林婉之造成的，是林婉之害死了趙凱和張曉天其中一人。
但是他卻沒辦法找林婉之複仇。
就像是‘林霄’說的一樣，他堂堂七尺男兒，報複一個女人，成何體統，豈不是要被天下人笑話，有損他和莫家的名聲？！
可不找林婉之，即使殺了‘林霄’，他內心也永遠有一個疙瘩，永遠留在那個地方，觸不得，摸不得。
就像是心髒上插著一根魚刺，時不時地會隱隱作痛，讓心髒停止跳動。可一旦拔出來，就會鮮血直流，造成更大的傷害。
‘林霄’這一招實在是太狠毒了！
太狠毒了！
無論林婉之怎麽選擇，都會痛苦。而一旦真的選擇殺死趙凱或是張曉天，莫凡也將陷入永遠的絕望和無助！
‘林霄’顯然也很清楚地知道，所以他才笑得如此放肆，笑得如此狂妄，笑得如此囂張！
他靜靜地等待著，等到瓜熟落地，等到一切的矛盾都爆發出來之後，他再好好地在一旁看好戲，欣賞莫凡他們的自相殘殺。
莫凡和林婉之四目相對，沉默無言。
抉擇，太難了。
可就在這時，一聲怒喝從地上傳來。
“夠了！”
眾人一愣，視線齊刷刷地看了過去。隻見趙凱滿麵通紅，眉頭緊鎖，神情凝重。
“你說什麽？”‘林霄’眼角惡狠狠地抽了一下，冷道。
“我說。”趙凱猛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瞪著‘林霄’，聲音低沉暗啞。“我說特麽的夠了！”
“什麽意思？”
“殺了我，換取林霄的消息。”趙凱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道。
他的確是受夠了！
自己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等待著林婉之來決定自己的命運，實在是太憋屈，太恥辱。
而且還讓林婉之和莫凡如此為難。
既然難逃一死，那又何必再懼怕死亡！
與其讓別人決定自己的性命，倒不如自己決定自己的性命！
“老子的命，老子自己決定，用不著別人來決定！就按我說的辦，殺了我，你告訴她林霄的下落！”趙凱滿腔怒火，一時間全都發泄了出來。他怒瞪著‘林霄’的雙眼，像是要噴出火來。
聲如轟雷，嗡嗡炸響。
一時間，所有人都懵了，包括‘林霄’。
他怎麽也沒想到，趙凱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居然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為他人換取一個消息。
他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說話，這一出他完全沒有預料到，也沒有做任何的準備。
在他的概念中，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誰會不愛惜自己的生命，誰會用自己的生命卻換別人的生命，這不是蠢嗎？
沒曾想居然真有這樣的人存在，而且就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快點！磨嘰什麽，趕緊殺了我，說出林霄的下落！”
“老子已經洗幹淨脖子等著了！”
“不過你放心，我會在奈何橋上等你的！我死了之後，莫哥一定會替我報仇，到時候在奈何橋上，老子一定狠狠地扇你大嘴巴子！”
“趕緊，動手！”
趙凱直接把腦袋伸了過去，一副猙獰可怖的模樣，咆哮如雷。
就好像‘林霄’才是被威脅的那個，而他則是威脅別人的家夥，局麵瞬間逆轉，變得匪夷所思了起來。
“我也是！殺了我，告訴莫哥閆可怡的消息！”
張曉天見趙凱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自然也不甘落後，高舉著手，緊咬著牙，一臉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