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5章 莫凡的絕望
莫凡像是愣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咆哮如雷的林婉之。
空洞無神的眼睛裏，似乎漸漸地燃起了怒火。
由之前的茫然變得暴怒！
那恐怖猙獰的模樣，像是要把林婉之生吞活剝了一般！
著實讓林婉之嚇了一跳，立馬閉上了嘴巴，但她的表情卻依舊倔強，並不想要屈服於莫凡的盛怒。
趙凱見林婉之終於停下怒罵，這才長舒一口氣，轉過身正想要和莫凡解釋。
可是一轉身。
剛好和莫凡四目相對，那一雙像是滲出血來的猩紅的眼睛，看得人寒毛卓豎，頭皮發麻，背脊發涼。
“嗝——”
趙凱直接打了個嗝，心髒猛地停滯半拍，隨即又猛烈地跳動起來，咚咚咚地像是要從心口蹦出來似的。
他趕忙張開雙臂，護住身後的林婉之，一點一點地往後退去。
“莫……莫哥……你……你用不著……用不著擺出這樣的眼神吧……怪……怪嚇人的……”
趙凱帶著林婉之一邊往後退，一邊磕磕巴巴地解釋道，臉上帶著極其難看的苦笑。
他是想笑一笑，讓莫凡放鬆一點。
但是眼前這個局麵，莫凡馬上就要變成一隻吃人的野獸，他怎麽能笑得出來，所以隻能強擠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林姑娘的確是說得不對……她不該這麽說……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犯不著……和一個小姑娘計較……你先……稍微冷靜一點好不好？我真的……要被你嚇死了……都呼吸不過來了……”
趙凱的確感到有些窒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但是空氣並沒有被吸進去。
莫凡同樣也重重地喘著粗氣，就像是一頭蠻牛似的，目眥欲裂，麵紅筋暴，狀態十分嚇人，仿佛隨時都會衝過來將他們兩個轟殺了一般。
咕嚕一聲。
趙凱和林婉之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嚇得都愣在原地，不知道逃跑了。
“怎……怎麽會這樣？”林婉之低聲道，她有些後悔，早知道莫凡會變得這麽恐怖，她就不應該說那些話。
“莫哥是真的發火了……我認識他這麽就，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模樣過……”趙凱小聲嘀咕著，也是慌得要死。
“不會吧？”
“什麽不會！剛才都說了讓你不要惹怒莫哥，現在好了……怎麽辦？要是這曲直之境又有些什麽副作用，讓莫凡認不出是我們，搞不好我們真的得死在莫哥的手上！”
“啊？不……不會吧……”
“你以為我騙你嗎？！你看看莫哥的眼睛，那像是看兄弟的眼睛嗎！我是他這麽多年的兄弟，他現在都不認識我，更何況你！”
“那……那怎麽辦？”
“怎麽辦……等死唄，怎麽辦！”
趙凱氣鼓鼓地白了林婉之一眼。
林婉之一開始也以為趙凱是在危言聳聽，在逗她玩兒。但是看著莫凡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那猙獰可怖的表情，不是開玩笑能夠做出來的。
她心裏頓時也咚咚咚打起鼓來，忐忑不安。
但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如果這個時候逃走，隻怕更會引起莫凡的懷疑，所以幹脆就定在原地，聽天由命。
好在上天待他們還不錯。
莫凡隻是凶神惡煞地瞪了他們兩眼，並沒有要對他們動手的意思。幾秒之後，一轉身，自顧自地往台階下走去了。
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
趙凱和林婉之都清楚地看到，莫凡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落寞和絕望。
兩人隻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地砸了一下，沉悶得無法呼吸，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莫凡哥……是怎麽了？”林婉之悻悻地問道。
“不知道，我也從沒見過……莫哥的眼裏會有絕望……”趙凱下顎顫抖著，那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兩人幽幽地說了兩句，身不由己地就跟了上去，看著莫凡下台階的背影，兩人心中滿不是滋味，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莫哥也是人……不是神……”
“剛才我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要不我去安慰一下？”
“也隻能這樣了，他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兩人對視了一眼，正準備下樓。
忽然！
從宮殿之中刮出一股冷風，兩人後腦勺頓時一陣發涼，頓時打了個哆嗦。
齊刷刷地回身一看，隻見林婉之站在他們的後邊。
“啊——”
林婉之尖叫了一聲，還以為身後無緣無故多出一道鏡子，看到了一模一樣的自己，立馬就叫出聲來。
趙凱也愣了愣，卻發現其中的蹊蹺。
“你是誰？！”
‘林婉之’看看趙凱，又看看林婉之。“這才過了多久就不認識我了？”
趙凱和林婉之愣了愣，猛然想起了什麽。“原來是你！”
‘林婉之’微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太多解釋，朝莫凡努了努嘴。“他怎麽了？”
“不知道，從裏邊出來就是這個模樣，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剛才還對我們發火來著，現在就一個人走了。”趙凱和林婉之都聳了聳肩，雙手一攤。
“剛才在裏邊，莫凡已經把王莽他們都消滅了，所以宮殿裏安靜得嚇人。不過好在我機靈，跳到房梁上躲過了一劫，不過其他的士兵幻影就沒有這麽好運了。如果不是我反應及時，我恐怕也死在裏邊了。”
“啊？都……都死了？！”
“都死了，一個虛影都沒有了，裏邊就是一個空蕩蕩的宮殿。”
“難道剛才的爆炸聲就是……”
“嗯，沒錯。就是莫凡對王莽的出手，我也沒想到威力竟然會這麽大。”
“那既然都把王莽殺了，莫凡哥為什麽還悶悶不樂？”
“興許和符瑞圖有關係……”‘林婉之’嘀咕了一聲，眉頭微微一皺，再說。“莫凡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們留在這裏照看他倆，待會他們醒過來之後你們再追上來就行。”
說著，‘林婉之’就朝莫凡的背影追了過去。
“誒，等……”趙凱剛想叫住‘林婉之’，更詳細地問清楚情況，但‘林婉之’瞬間便沒了蹤影，如鬼魅一般消失在虛空之中。
“你說，一個邪炁的話能信嗎？”林婉之冷不丁地說道。
“不知道……但既然是莫哥帶來的，應該不會有問題。至少她剛才沒有騙我們，這裏邊的確是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得可怕。”趙凱看了看身後黑漆漆的宮殿，止不住地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