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3章 清心訣
忽然之間！
無數條藍色的巨龍從莫凡的體內鑽了出來，像是九龍升天一般，朝著天上飛去，盤旋在莫凡的上空，張牙舞爪，衝著紅色魔物嘶吼咆哮著。
每一條巨龍都栩栩如生，每一片龍鱗都帶著藍芒和寒意，令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別說是阿之，就連對莫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趙凱和張曉天，而已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麵。
全都驚詫地張大了嘴巴，震驚錯愕，瞠目結舌。
熟悉的莫凡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副麵孔，麵紅筋暴，雙目怒瞪，表情極其駭人。
而從莫凡體內鑽出了九條龍，卻並不是真的龍，隻是無極真氣幻化成的幻影。
莫凡一個人，自然是無法抵擋數量如此眾多的紅發魔物，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再怎麽著莫凡也沒有辦法分身，隻有一雙拳頭一雙腿，沒辦法麵麵俱到。
所以他就用一半的無極真氣，幻化成九條龍，來替他分擔壓力。
但這也就意味著，莫凡體內的無極真氣，所剩無幾，他自己其實是一個非常危險的狀態。
可沒有辦法。
這是不得已而為之，沒有辦法的辦法。
如果不是到走投無路的地步，莫凡決計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放棄自身的安全，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意味著他隨時都有可能因為真氣耗盡而陷入危險。
畢竟要麵對數不盡的紅發魔物，誰都知道將會是一場惡戰。
然而阿之、趙凱、張曉天和林婉之，這些人他都要保護，而且這些人除了阿之稍微能夠抵擋一下之外，林婉之還不省人事，趙凱和張曉天隻是普通人而已。
倘若不分出一半的真氣去保護他們，他們隻怕是抵擋不住一秒！
唉……
如果這個時候林霄在就好了。
可這愚蠢的家夥……竟然去相信青禾的話，自甘墮落地成為青禾的棋子！
莫凡無奈地想著，但他立馬意識到自己有些分神。
事已至此。
腦海中這麽多想法除了讓他糾結之外，沒有任何作用，自己的注意力反而會被分散。
眼下的情況，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絕不能有半點鬆懈。
莫凡閉上眼睛，稍稍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混亂、蕪雜、煩躁的內心壓製下來。
就像是一杯渾濁的水，在靜置之後，雜質最終沉澱下來。
腦海中、內心裏複雜的念頭完全被排除在外。
心中默念起《清心訣》！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塵垢不沾，俗相不染……天高地闊，流水行雲。清新治本，直道謀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一開始。
莫凡隻是在心中默念，但是不知不覺中，便脫口而出，念念有詞。
籠罩周身的藍芒忽然變得清澈起來，仿佛脫離了雜質，達到了至純的境界。
話音剛落，莫凡猛然抬起頭，睜開眼睛。
雙目清純、潔淨、明亮、平靜，雖然依舊帶著濃濃的殺意，但是這道殺意卻並不讓人感覺到狂躁和暴裂，反而隱隱地挑撥起內心深處最深的恐懼，將這道恐懼勾了出來，悄然之間占據身心。
呼！
阿之、趙凱和張曉天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莫凡，完全挪不開眼睛，內心竟然也被那股清淨之氣所淨化，身心釋懷，無比輕鬆。
莫凡真氣的爆棚，隻在一瞬之間！
整條街巷頓時充斥著冷冽的殺意，仿若換了天地一般，藍芒照耀著每一棟閣樓，射入每一個紅發魔物的眼中。
即便隻是一道光，卻已經帶著殺氣，灼傷了不少紅發魔物。
頓時！
紅發魔物被強光籠罩，發出鬼哭狼嚎地叫喊聲，淒厲幽怨，令人膽戰心驚！
阿之、趙凱和張曉天頓時回過神來，這才將視線從莫凡的身上挪開，看向四周紅發魔物。
隻見那些紅發魔物一個個搖頭晃腦，表情異常痛苦，五官猙獰扭曲，仿佛墮入地獄一般，受盡十八層地獄的煎熬和苦難。
紅色頭發隨著腦袋的搖晃，在空中飄揚，就像是一片片紅雲一般，竟然讓人覺得有點壯觀。
但同時也讓人覺得寒毛卓豎，頭皮發麻。
所有的紅發魔物都張大了嘴巴，發出如厲鬼一般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我去……莫哥這……牛比啊……”
“僅僅是一道光就能夠壓製住這麽多的醜東西……那咱們有救了！”
趙凱和張曉天對視一眼，頓時咧著嘴笑了起來。
他們不懂其中的道理，隻是現在看到莫凡占據了上風，便以為有救了。
可他們並未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那就是莫凡的真氣並不能支持他將這些魔物誅殺。
“別高興得太早。”阿之卻是看得清楚明白，直接就是一瓢冷水，澆滅了兩人的希望之火。
“什麽意思？！”趙凱和張曉天的笑聲戛然而止，驚惶地看向了阿之。
阿之沒有回答，柳眉微皺，神色凝重，伸出手指向了莫凡。
趙凱和張曉天順著阿之的手指看去，隻看到莫凡雖然依舊站在原地，周身籠罩著奪目刺眼的藍芒。
但是，卻已經是麵色蒼白，滿頭大汗，露出了一絲疲態！
阿之手還未來得及放下。
那道壓製住所有紅發魔物的藍光，便消失了。
街巷又回到了之前那般死氣沉沉的模樣，像是籠罩著一層雜質似的，給人一種灰蒙蒙的感覺。
唯一地不同，便是莫凡。
剛才的《清心訣》，他本來隻是想排除內心的雜念，可沒想到竟然對紅發魔物有點效果，所以他便將無極真氣注入其中，連同著《清心訣》一起朝紅發魔物擴散。
可是終究是體力不支，沒能將一眾魔物驅趕。
自己倒是先氣喘籲籲，汗流浹背了起來。
呼——
呼——
莫凡筆直的後背稍稍彎曲了一點，重重地喘著粗氣，黃豆大的汗珠順著麵頰滴落下來。
雙目如鷹隼一般犀利尖銳，但卻蒙上了一層疲憊。
砰！砰！砰！
雖然《清心訣》加無極真氣沒有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但也足夠誅殺一些能力較弱的魔物。
好幾十個，甚至上百個魔物沒有撐過藍芒消逝，在最後一瞬間炸裂，如煙花一般綻放。
這一次，趙凱和張曉天並沒有叫好。
因為即便是他們也能夠看得出，死的這幾十上百個魔物，對局麵的改變沒有任何影響。
就像是從樹林中拿走一片樹葉，從沙漠中帶走一捧沙子，從大海中取了一杯水。
對於整個大局來說，猶如杯水車薪，沒有本質性的改變。
“這……沒用啊……”
“使我們高興得太早了……”
“怎麽辦……”
“……”
趙凱和張曉天對視一眼，麵麵相覷。
莫凡的先發製人，非但沒有能夠將魔物逼退，反而殺死了幾十上百個魔物之後，讓其他的幸存下來的魔物更加瘋狂地躁動起來。
剛才魔物的移動還是十分緩慢，可現在卻瘋了似的飛了過來，虛空中充斥著撕咬聲，恐怖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