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長生之惑

  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十萬個為什麽。


  我也同樣有。而我最大的疑惑除了那個在我身後布局的人到底想要圖謀什麽外，另外一個一直不解的疑惑就是這輛車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或許，那位神出鬼沒的胡來，胡先生，就是車的主人。


  但這隻是我的猜測。


  在我之前，就有人遇到過這輛車，而這輛車的曆代主人都是死的有些令人不忍直視。


  左陌和右陌，現在是知曉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他們卻並沒有能說出答案。


  似乎，那個人的存在，是宛如那些網絡玄幻小說中禁忌人物的存在，就連他的名字，都是一個隱匿在陰暗下不足為外人道的字眼。


  “啊？怎麽會這樣？左陌大聲喊道。


  “非也，非也，是有人不想讓我們說出那人的名諱。”右陌說道。


  “是也，是也，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此地不可久留。”左陌跟著點頭說道，“胡來，我們先走一步，啊，我們先走一步。”


  說著，兩人居然是不再搭理我，快步離開。


  我有心追上去詢問，但我也知道光憑我自己的話，是根本不足以留下兩人，反倒可能會因為態度的問題引起兩人反感，不利於以後的交往。


  驅車離開小鎮回到S市後，我突然發現我有些無所事事了。


  回到S市，是我隨機一動的念頭，而本意則是回到S市後看茶小樓的最後一眼。現在茶小樓已經失蹤，不知去了什麽地方，我的目的也就變成了空談。


  此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但特事局那邊還沒給我消息。


  不用說，我也能知曉我說的那個辭職的事情，必然是被人給壓了下來——所以我現在還是屬於在特事局供職。


  正腦海中雜七雜八亂想的時候，手機振動了起來。


  是江海平的電話。


  “到底有沒有給我辦理離職手續啊？”電話一接通，我就劈頭蓋腦地問道，“你這人咋說話跟放屁似得，還能更不靠譜點不？”


  一通話說完，電話那邊卻是出奇的安靜。


  半晌，那邊才傳來一陣嘶啞的聲音，“胡來？很好，你果然回到了S市了。”


  聽到那聲音的瞬間，我就覺得後背一陣發冷。


  “我回來和你有什麽關係？”我強作鎮定地說道。


  “你回來和我當然沒關係，但是你回來和我那寶貝徒兒有很大很大的關係。”嘶啞的聲音，帶著陰冷的氣息，沿著話筒傳遞過來，讓我覺得渾身如墜冰窖。


  果然是他！


  若是把這個世間我最不想看到的人排個名的話，這人絕對是名列前茅——王先生，茶小樓的師傅。


  我已經有短時間沒有見到過他，也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了。


  就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因為我愧對了茶小樓才導致我不願意見到王先生，還是因為王先生自身的原因，我不想見到他。


  “你知道小樓現在在哪？”我問道。


  “我當然不知道，但是你知道。”王先生話語中的陰冷氣息更重了幾分，“之前我就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麽人敢偷襲小樓，直到剛才，我才想清楚事情的關鍵所在。”


  “為什麽？”我問道。


  “想知道答案？就來草街找我。”王先生說著就掛斷了電話。


  一個小時後，我就已經來到草街，站在了王先生麵前。不過當我看到王先生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在王先生身後，是被綁在椅子上的江海平，嘴裏還塞著塊抹布。


  “嗚嗚嗚——”看到我，江海平就立即嗚嗚叫了起來。


  “閉嘴。”王先生低喝了聲。


  頓時，江海平臉上閃過一抹驚恐的神色，連嗚嗚聲也不敢發出了。


  這一幕，看的我心中暗自一驚，好強的控場能力……恐怕這個江海平在王先生手裏沒少吃虧。


  “胡來，我們又見麵了。”王先生看著我，陰惻惻地說道。


  他的話語中，始終帶著一種令人不舒服的感覺。不過我知曉，這是王先生一貫的說話方式。


  “見過王前輩。”我說道，彎腰行了一禮。


  不管我對王先生有什麽看法，終究他是茶小樓的師傅，而且在茶小樓遇害的事情上也出了不少力……於情於理，我都該對他客氣點。


  “嗬嗬，你的這大禮，我可擔當不起。”王先生嗬嗬笑了兩聲，但即便是笑聲，從他嘴裏冒出來的時候，就演變成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話雖這樣說，但王先生卻是坦然受了我的一禮。


  “胡來，一別數月，你可是名聲大噪啊。”王先生頗為感慨地說道，“先是前往天龍山，結識了劉大公子劉白，後又認識了洛華和蘇魘，去一趟X城避難都能和洪家牽連上關係……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我默然站在邊上，一言不發。


  這些事情，不是什麽路人皆知的事情，但真要是有心的話，倒也不難打探出來——尤其是邊上還綁著個特事局的江海平。


  “不過你混的多麽風生水起，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王先生話鋒一轉，聲音多了幾分冷意，“胡來，你可知道這次我喊你來的目的是什麽？”


  我搖了搖頭。


  先前電話中，王先生說是他知曉了茶小樓為什麽被害的原因。可是我過來後，他都沒有提及這件事半個字。


  “我找你來，是為了應征我的推測。”王先生手中的拐杖地地上一杵，在我站立的地方，頓時就落下一個巨大的鐵籠，將我籠罩了進去。


  “你什麽意思？”我沉聲喝道。


  不得不說，王先生的這一手，完全出乎我的預料。


  “沒什麽意思，就是想讓你配合我做點試驗。”王先生的臉上，閃過一絲瘋狂的神情，“冰川水晶屍，你知道嗎？冰川水晶屍重現天日，而且還是嶄新的冰川水晶屍！在文獻記載中，冰川水晶屍是普天之下有且隻能有一具的，可是現在，這個世界出現了兩具冰川水晶屍。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意味著天地變了，陽世的規則變了，所有的東西都變了，”王先生張開雙臂，神態癲狂，“規則變了，知道嗎？規則變了，規則變了，是規則變了！隻要是規則變了，就代表著延續了萬年之久的陽世，即將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話說的顛三倒四，我根本聽不明白。


  大概是發現了我眼中的困惑，王先生突然伸出一隻瘦骨伶仃的手臂放在我麵前，“看，看，看，你看到了沒？這就是我的手。許多年前，這隻手也曾孔武有力，強壯而威猛，不知多少的英雄豪傑被這隻手打敗。可是現在，它已經老了，它開始枯萎，它開始萎縮，它已經跟不上我的步伐，它已經拖累了我在前進的道路上的腳程……可是，你說我能拋棄它嗎？”


  答案肯定是不能。


  “對啊，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傻子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啊，這就是我的悲哀，也可以說是整個人類的悲哀。青春永駐，你以為僅僅是那些女人們才會擁有的夢想嗎？錯，大錯特錯！不老的軀殼，澎湃的精力，這是每一個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


  “可是，生老病死，這是世界的規則，這是陽世中無可更替忤逆的規則。是人，隻要我們活在陽世，就必須得遵循這個規則。”


  “古今中外，蓋莫能外。”


  王先生的臉上的瘋狂神色更加濃鬱，“未知的不談。但是在陰陽玄學的圈子中，一直流傳著一個不老的神話，她貌美如仙，她長生不老，她天下無敵。”


  冰川水晶屍！

  “是的，你肯定已經猜到我說的是誰了。沒錯，就是冰川水晶屍，那個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可是她永遠保持著貌美如花的外形，肌膚光滑鮮嫩，最可怕的是，她還擁有一身世人無可比擬的偉岸神力。”


  “年輕的時候，我聽說冰川水晶屍的事情後，就一直覺得忿忿不平——為什麽，憑什麽她能壽享千秋，坐擁無限的壽元，而我們這些人卻隻能蠅營狗苟，碌碌匆匆地走完短暫的一生？我不服，我不服，我真的不服。”


  “可是，逐漸地，隨著年事的增長，我越來越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在浩瀚的天地麵前，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的不公。不管你是服，還是不服，都更改不了一個既定的現實——身為人，就要有身為人的覺悟，長生不死這種事情，做夢可以，真要想實現這個夢，還是老老實實的多蓋兩床被子睡覺去。”


  “再後來啊，我聽說了天龍山劉白的事情，有人告訴我，劉大公子劉白，已經年逾百歲，一身術法修為臻至化境，更是有人傳聞，他已經勘破了長生之秘，能夠永世不死。”


  “你說，這不是明擺著扯淡嗎？”王先生臉上露出些許憤怒的神情，“我這人啊，最不喜歡被人當傻子玩弄。於是，我就把那個給我說這些事的人，吊在了關你的這個籠子裏，一刀，一刀，一刀的，把他的肉給剮了下來，骨頭熬成了湯，吃了。”


  “可是，那個人臨死的時候，告訴我……要想勘破長生之謎，就必須找到一個小女孩，一個身上藏著天大的秘密的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就是茶小樓！”我脫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