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背盟敗約(一)
人人都想找到那棵爍金樹,但卻從來沒有人去關注得到金裸子那個樵夫最後的結果,那個樵夫最後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樵夫用爍金樹上得到的金裸子在京中購置了大屋,還給自己的兒子買看不小的官,他們一家過得順風順水,隻是好景不長,不知怎麽了樵夫好像被什麽東西控製住了一樣,性情大變,最後一把大火將一家人燒的幹幹淨淨。
樵夫死後,因為生前受爍金樹的影響入不了輪回,竟一路尋到了趙家,趙家先人憐他被爍金樹控製,便破例度了他。
那之後,趙家人也去找了爍金樹,隻是那時爍金樹遭逢變故十分虛弱,又同趙家先人保證不會再出現害人,因爍金樹生前也就是清水和尚確實是命運作弄,於是趙家沒有直接將它驅散,而是將他封在一顆種子中。
百年過去,爍金樹再也沒出現過,沒想到,如今居然又讓趙家的人碰到了爍金樹。
或許有時候過分的包容也是一種錯吧,但是爍金樹而今卻是無法驅散了,隻要有人隻要有貪念,就會有爍金樹,徐家這件事,錯的或許壓根就不是爍金樹,換言之爍金樹這回可能背鍋了,算命的瞎子是把爍金樹的種子交給徐啟榮。
可是爍金樹卻是徐啟榮親手種下的,期間爍金樹枯死,如果不是徐啟榮的**過於龐大,徐家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模樣。
徐啟榮骨子裏就是貪欲的化身,爍金樹枯死後,他心中想種出爍金樹的執念反而更強了,徐啟榮為了虛無縹緲的傳言,不惜以妻子的生命為祭,而後又將自己的親生兒子作為爍金樹的盛體,他這樣的人多活一刻都是一種罪孽。
爍金樹是清水和尚因母親死後自責的化身,所以爍金樹本身其實沒有任何的過錯,爍金樹隻是人們自身**放大,做了壞事後的借口,人們總是能找到為自己開脫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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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琛醒來的時候天邊已是一片白,按照約定趙燕綏撬走徐啟榮嵌在祭壇上的幾顆夜明珠,便帶著周舟和徐子琛出了地道。
接了阿嚒,兩人一狗便很快在徐家消失,仿佛徐家從來沒有來過這兩個人。
周舟和趙燕綏離開西南那天,正逢徐家辦白事,大小的白帆飄了十幾裏地,西南的人們頭一回見到徐家從來沒有露麵的小少爺,其實也算不得小,隻是徐子琛到現在也沒有娶親也算不得老。
徐啟榮是死了,可一眾媒婆卻活躍起來了,徐家諾大的家產從今往後就是徐子琛一個人的了,這誰要是嫁給徐子琛可算得上是祖上冒青煙了。
但這些都不關周舟的事,先前那塊毛料被人二十萬買了,趙燕綏全部都上交了,周舟現在可是一個富得不能再富的人,再有在徐家祭壇上撬了整整四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周舟現在對錢不感興趣。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周舟和趙燕綏下一站要去的地方是威海,是趙家安排的委托,正朝東邊,同序陽倒也順路。
此番走的是水路,夕陽西下,甲板上周舟瞧著與海岸線持平的餘暉,安逸的打開雙手感受著風,一側,趙燕綏正溫著酒,這個時節的魚兒最是肥美,鹽焗海魚加上一壺溫酒才是享受。
循著味,沒把周舟吸引過來,倒是先把阿嚒給招過來了,雖不如願但是趙燕綏還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了阿嚒,誰讓這位狗大爺有靠山呢,便且這位狗大爺還是有些心機在身上的。
晚間甲板升起了篝火,船夫門唱起了家鄉的小調,雖不大聽得懂但卻覺得很暖心。
一陣陣海風吹來,卻不怎麽覺得冷了,拿了條毯子,周舟數起天上的星星來。
天空像一塊戳了很多小孔的布,海麵像一塊隨風飄揚的布。
周舟不知道是何時睡著的,醒來時就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瞧著被換了的衣服,周舟立時紅了臉,昨夜自己睡著似乎又被某人給偷偷占便宜了,雖被沒人輕薄算不得輕薄,但周舟還是臊的荒,於是吃早飯的時候,周舟故意,有意無意的躲著趙燕綏。
趙燕綏何嚐不知道周舟的小心思,但他很聽周舟的話,而今他的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於是周舟越是躲,趙燕綏便越是埃著去,最後周舟硬是被趙燕綏擠得再也躲不了。
兩人這般最苦的就是阿嚒。
從前周舟還總是說阿嚒種種來著,如今自己倒整日膩歪成這個樣子了,阿嚒實在是沒眼看,但是生活嘛,總要繼續的,生活不會因為你不喜歡就發生改變,也不會迎合你而發生質變,於是阿嚒決定苦逼的忍下去,但心裏卻也有了主意,等回了太原,它一定要生十幾個狗兒子,吃垮他們!!!
生活還是很美好的,起碼不會一直都是下雨天。
此去威海,路程有些遠,船在海麵上行駛了好幾天可除了幾座島,其它的周舟什麽也沒有看見,幸好周舟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白天跟著船工釣魚,傍晚落日,日落了便躺著看星星,看著星星還有趙燕綏親手烤的烤魚,這樣的日子太過於美好。
美好的讓人想一直沉溺在其中。
到了晚間周舟才想起來問,此去威海接的是一個怎麽樣的委托。
趙燕綏笑了笑,拿出一副帖子,又咬破手指往帖子上點了點,霎時,原本什麽也沒有的帖子上慢慢的出現幾句話,似乎是一首詩。
“洪涯差遣探花來,檢點芳叢飲數杯。
深紫濃香三百朵,明朝為我一時開。
探花時節日偏長,恬淡春風稱意忙。
每到黃昏歸醉去,紵衣惹得牡丹紅。
少年何等春風得意,過往不複。
“這是?”拿著委托書,瞧著這首文縐縐的詩,周舟眨眨眼,這年頭委托人辦事都要有學問才行了嗎?
“一位文人的傲骨吧。”趙燕綏歎了一口氣,“常畏謗讒興。春風得意少年郎何至於殘暮,許是因為,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有時候太過優秀了反而不好。”
“他…………經曆了什麽?”
“沒什麽,不過是父母親緣淡薄,對上得不到信任,對下得不到尊重,年少有為,卻又少年早夭罷了!”
“那他挺慘的。”
“嗯,隻是他原不該這樣的,隻是有人從他那裏偷走了一些東西,才造就了他的悲劇。”
“誰?”
“他的愛人,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