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黑暗中的溫柔
回來的時候,阮風帶著Sara走了另一條路。不得不說,阮風這個小孩子在某些方麵還真有些大人模樣。
“阮文一是你什麽人?”從車上下來,回公寓的路上,Sara打破了阮風一直玩遊戲的尷尬局麵。
阮風切了一聲:“他是我的仆人。”
Sara皺眉自動忽略了這有些中二的話語:“我看他好像總是管著你的樣子,是你家長輩嗎?”
“他?他還沒那個資格。”阮風把手機放到口袋裏,雙手背在腦後,“我的長輩就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我父親。”
“你父親,在越南?”Sara揚起眉,她不是很喜歡談家事,但對於這個男孩,在心底還是有點好奇的。
阮風緊抿著嘴,又哼起小曲來:“這就不該是你能知道的了。”
Sara無奈地搖搖頭,恢複了之前與阮風愛答不理的狀態。
“不過,我還是想對你說一句。”阮風看著一片葉子從樹上緩緩落下,“樹葉落下來就隻能化為泥土,不管它想不想,就算是再名貴的葉子也是如此。就像人一樣,不管是多麽厲害的人物,失去的時光是再也找不回來的。”
聽著這句聽上去並不像十幾歲少年嘴裏說出了老成話,Sara在那樹下站定。
今日,依舊晴空萬裏。
到了晚上,君墨兒基本就一直在打包東西。肖雍權就坐在一旁看著她忙活。
“不用帶那麽多的,那裏東西都有。”
“那也不是自己的啊,家裏的東西用著才舒服。”君墨兒額頭上已經出了薄汗。
看著君墨兒忙碌的身影,肖雍權突然覺得異常安心。看著自己的妻子在一邊抱怨一邊找著東西,這樣平靜的日子,讓他的心莫名溫暖。
“小墨,別忙了。”肖雍權叫住了甚至要把鍋碗瓢盆都帶上的君墨兒,指了指自己身邊。
君墨兒正抱著換洗衣服走來走去:“你幹嘛?”
肖雍權將走到近前的君墨兒拉著坐下來:“好不容易有空閑,歇一下吧。”
君墨兒將東西放到一邊,乖乖地坐了下來:“老公,還沒走我就已經想家了。”
“我也是。”肖雍權理了理君墨兒的頭發,將一杯白水放到君墨兒麵前,“但是我在啊,我們兩個在的地方就是家。”
肖雍權也有些懷念,君墨兒剛剛嫁給他的時候,他悠閑的很,君墨兒想去哪裏就帶著她去哪裏,但是到後來責任越大就越忙碌,有時候想起君墨兒一個人在家裏等著他,肖雍權就覺得微微心疼。
“等事情都結束了,我們就去海邊吧。”肖雍權打開了電視,節目播放的聲音讓整個客廳裏熱鬧了起來。
君墨兒很感興趣的樣子:“好啊,上次說要潛水,卻被阮文一給攪黃了,等你抓住他,就沒有人能打攪我們了!”
看著君墨兒興奮的樣子肖雍權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你啊,提起那家夥幹什麽。”
君墨兒吐了吐舌頭,拿起遙控器選了個電影,然後再次起身:“我去拿點果汁和爆米花來。”
肖雍權看了一眼電影的開頭,那血糊糊黑黢黢鏡頭讓他有點眼暈。但既然君墨兒喜歡也就由著她來,隻不過剛剛看了一半,肖雍權就感到肩膀一沉。
低頭一看,君墨兒竟然倒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肖雍權輕輕地將君墨兒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拿起搭在沙發上的空調毯蓋住君墨兒。
然後將電視的聲音關上,在忽明忽暗的屏幕光下靜靜注視著君墨兒的睡顏。
這又何嚐不是一道風景呢?隻屬於他的,最美的畫麵。
天蒙蒙亮,君墨兒動了動眼睛,然後睜開眼。剛剛睡醒還有些迷糊,隻覺得自己突然摸到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
誒誒?這不會是……
君墨兒眨了眨眼讓自己清醒一點,卻發現自己摸到的隻不過是肖雍權的石膏腿罷了。
誒……搞什麽,她還以為……
稍稍糾結了一下自己內心的不健康,君墨兒本想睡個回籠覺,卻猛地睜開眼。
不對啊,她怎麽會誰在肖雍權的腿上?
翻了個身,卻發現肖雍權已經在看著她了。
“這麽早就醒了?”肖雍權將手搭在了君墨兒的肩膀上,似乎一夜沒睡的樣子。
“我怎麽會睡在這裏?”君墨兒連忙起身,摸了摸肖雍權的腿。
肖雍權隻是笑了笑,卻沒說什麽。
君墨兒敲敲腦袋:“我昨天看電影的時候睡著了?我就這樣睡了一夜?你怎麽沒把我叫醒?”
“我老婆睡覺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看了,心想多看一會兒。看這一下下不知不覺地就到現在了。”肖雍權直了直腰,“時間還早,回臥室再睡一下吧?”
“那壓這麽久不會把腳壓壞了嗎!你是不是傻啊。”君墨兒一邊揉著肖雍權的腿一邊心疼地叫道。
肖雍權示意自己沒事,動了動腳拿過拐杖:“我哪有那麽嬌氣。”
別說做任務,就算是訓練的時候有時蹲草叢裏一兩天都屬正常,更別提在這裏坐一夜了,還抱著自己老婆,那就更不困了。
君墨兒依舊念叨著如果把她叫醒就好了,扶著肖雍權到臥室:“本來就傷著了,還不在意著怎麽行?還想不想好了?”
“這種小傷,有一個月就好了。”肖雍權安慰者君墨兒,忍不住偷偷打了個哈欠。一直繃著神經自然不困,但饒是肖雍權在這樣舒適的環境下也困倦了下來。
“現在才四點多,再睡一下。”君墨兒窩在了肖雍權的身邊,合上了眼睛,不一會就聽到了肖雍權均勻的呼吸聲。“還嘴硬,不困你別睡啊。”君墨兒小聲嘀咕著,不久也進入了夢鄉。
君墨兒對軍隊一直很好奇,大一的時候曾想如果去參軍或許不錯,但無奈眼神不過關又敗給了自己的懶惰心。
這一次打算在軍隊裏長期居住,收拾好東西的君墨兒才有時間好好參觀下。“其實這裏聽上去和實際看上去完全不一樣呢?”
肖雍權看了看趴在窗戶上的君墨兒問道:“還有誰和你講過軍隊的事?”
“白芊芊啊,”君墨兒看著外麵整齊劃一的方隊嘖嘖讚歎,“她總是說,參軍的兩年是她最苦也最舒心的日子。”
“白芊芊參過軍?”肖雍權拿著各種報告,有點驚訝地挑挑眉。
君墨兒回過身,依靠在牆上:“說起來,我好像的確沒說過呢。芊芊大一的時候去參軍了,然後待了兩年之後回來繼續上學的。我們是在大二的時候才住在一個宿舍的。”
“怪不得。”肖雍權低下頭重新看起報告來,“我看她倒是有幾分架勢,就是性子暴躁些,其他都挺不錯的。”
“不~錯?”君墨兒抿著嘴唇貓到肖雍權身邊,“說起來,你這裏也有女兵吧?是不是都特別漂亮?”
肖雍權語塞,這種問題怎麽回答都很危險。於是揉了揉脖子不在意地回答:“有是有,就是沒注意過長得怎麽樣。”
“聰明鬼。”君墨兒得到了滿意答案,窩到一旁給客戶修電腦去了。
一個下午,兩人都沒有說話,而是自己忙自己的事。但是兩人都沒感覺到冷清。反而有一種不約而同的默契。
“你們訓練到幾點啊?”君墨兒見天漸漸黑了下來,但是外麵還有人在繼續訓練。
肖雍權放下筆,架起拐杖下來走動了一下,來到君墨兒旁邊:“這取決於他們。”
君墨兒眨眨眼明顯沒明白。
“他們想訓練到多久,就可以訓練到多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根據他們的綜合評定來選擇成績優秀者記錄下來,隻有連續五次的人才會得到晉升的推薦。這是我定下的規定。想要混日子然後退伍的人我不強求,但是想要做個好軍人的,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肖雍權看著窗外,在夕陽下的方隊滿意地點點頭,“時間也差不多了,去吃飯吧。”
“去哪兒?”君墨兒跟上已經走向門口的肖雍權,“我還以為要訂外賣。”
肖雍權回頭看了一眼君墨兒無奈地搖搖頭:“當然是去吃食堂啊。”
一路上,不斷會有人和肖雍權行軍禮。君墨兒還是第一次和肖雍權一起出現在這麽人多的地方。看著他們一個個過來敬禮還有些不好意思。肖雍權卻早就已經習慣了,挽著君墨兒泰然自若。
“沒想到你回來這裏吃飯啊。”君墨兒小聲地和肖雍權偷偷說著。
“你以為我會去哪裏吃?叫人送過來嗎?”肖雍權哼笑一聲,捏了一下君墨兒的腰,“我可是非常遵循軍人的規章的。”
君墨兒切了一聲:“逼婚也在你們的規章製度裏麵嗎?”
肖雍權將耳朵湊到君墨兒嘴邊:“恩?你說什麽我沒聽見。”
君墨兒扁扁嘴,不理某個十分記仇的家夥,四下看起吃的來:“就是你們這裏夥食好像不錯啊?”
肖雍權一把摟住君墨兒的肩膀:“我當初可是正正經經地求婚,大張旗鼓地把你娶進門的。這你可不能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