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破裂前夕
下午茶時間，溫澤光正在辦公桌前享受著青煮的咖啡和小曲奇。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天海集團肖總裁打來電話。”青冰冷的聲音從裏麵傳了過來。
“接。”
說來肖雍權也很久沒聯係過自己了，難道是合同的事情過來了？溫澤光這樣想著，拿起了聽筒：“喂？這不是肖總裁嗎，怎麽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
“別說那些沒用的客套話了。”肖雍權的語氣顯得很生硬，“明天中午我要見你一麵。談兩件事。”
“哦？”溫澤光有些驚訝於肖雍權的嚴肅，“肖總裁剛剛養傷歸來，難道出什麽事了嗎？”
“你過來就知道了。”肖雍權沒再說什麽，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十幾秒後，青從辦公室外走了進來：“總裁。”
“明天中午十一點半到兩點的時間給我空出來，我要去找肖雍權。”說完，溫澤光沉思了一會兒。
肖雍權的語氣似乎很不悅的樣子，兩件事，哪兩件事呢？真是有趣又讓人期待的會麵啊。
第二天中午十一點半，青和溫澤光準時出現在了天海集團總裁辦公室門口，而接替尹秘書的新秘書看兩人到了，立刻用內線通知道：“總裁，溫澤光總裁已經到了。”
“請他進來，然後你下去把公司的業務報告整理好，在下午三點之前交上來。”
“是。”
推開門，肖雍權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然後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請吧。”
溫澤光大大方方地坐下，青依舊站在溫澤光身後，懷裏抱著相關文件。
“那麽，肖總裁說的兩件事可是讓溫某惦記了一晚上啊。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了呢？”溫澤光並不想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第一件事，是關於以前我們說過的合同，Hosenfeld董事長同意了這個方案，並決定在下個月和我們定一個確切日期來簽這個三方的合同。”肖雍權抬抬手，拿出一個文件袋，“這是擬定的合同，你可以做個參考。Hosenfeld董事長和我提前擬定的，可能在細節上之後會改。”
青將檔案袋接過遞給了溫澤光，溫澤光隻是掃了一眼就沒再看，對於肖雍權的認真他還是很有信心的，這個關係上也不會做什麽互害的事情。更何況隻是個草案，他還不放在眼裏。
“不過Hosenfeld先生要求我們把成品在半年之內研發成功，不然不會簽這份合同。不光如此，在場需要三位及以上保證人。”肖雍權拿著一個本子繼續說道，那位德國人很謹慎，要自己的要求可以一個字不差地傳到溫澤光耳朵裏。所以還把兩個人的會議記錄給肖雍權傳真了一份。
“好的，我知道了。那還有一件事呢？”溫澤光看向眉頭緊鎖住的先問道。最近生意上的事情不多，他也想不到還會有什麽事和肖雍權有關係。
“關於君寧靜的事情，你必須毫不含糊地和我說清楚。”這次肖雍權的態度很強硬，似乎不打算再輕易放過溫澤光了。
這時候的君墨兒剛剛帶著便當上到總裁辦公室，看外麵尹秘書竟然不在，心想是肖雍權終於給他歇了年假。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君墨兒輕輕掰了一下門把手，卻發現是鎖著的。裏麵傳來一些說話的聲音，總裁辦公室的隔音很強，君墨兒就算站得那麽近也聽不清什麽，但是她能依稀聽到辦公室裏麵有溫澤光的聲音。
既然是自己表哥和自己老公的對話，那她稍微聽一下也沒什麽吧？況且她隻是想知道一下他們是不是快結束了而已。
再說了，公司上的事情她又聽不懂。充其量隻是看兩個人莫名其妙地明爭暗鬥罷了。
於是，君墨兒抱著便當將耳朵貼在了門上。
溫澤光現在正帶著點驚訝與不願地看著肖雍權：“這件事……我早就說過了，有些事隻有墨兒知道，我也沒辦法解釋……”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肖雍權表現得很不耐煩，臉色異常寒冷。
溫澤光知道肖雍權這是真動了脾氣，不過不知道些什麽肯定都不打算把他放走。“說起來墨兒的事情，我知道的真的不多。也隻有……她的確原名叫做君寧靜。”
門外的君墨兒捂住了自己的嘴，然而她現在已經無法出聲了。
肖雍權示意溫澤光繼續，他知道溫澤光肯定還知道些別的事情。
“不過，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這個話題了嗎？怎麽今天又被提了起來？”溫澤光還是躊躇著不想多說，於是轉變了個話題。
肖雍權也沒做過多強迫，歎著氣解釋：“不止一次，小墨被人認了出來。而且都是以君寧靜的身份。我都要懷疑小墨是不是從那時就完全沒變化。上次還好，隻是個不大熟悉情況的女人，而這回來了個被君家害得淒慘無比的中年男人。據說年輕的時候因為君家惡意競爭讓他的公司被收購。最後還把君寧靜的父母罵了個狗血淋頭。所有人都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尤其是小墨，你讓我怎麽好把真相說出來？”
“恩……”溫澤光沉思了一會兒，“的確，這事情有些難辦。我倒是沒想到墨兒會繼續遇到在這邊的熟人。是我的失策。但是那些事情我真的都不知道。我也無法確認到底是不是真的，甚至無法確認到底是不是發生在墨兒身上的。我唯一能保證的，就是盡量排查出和墨兒有關係的人，然後調查墨兒……”
溫澤光還沒說完，門外就響起一陣東西掉落的聲音。然後就是君墨兒伴隨著敲門聲的大喊：“你們給我開門！”
肖雍權的心一沉。
這麽多天在軍隊待著，他忘了在公司的時候中午君墨兒會給他送飯這回事了！
青走過去打開了房門，隻見君墨兒皺著眉站在門口：“你們還要瞞我多久？如果我今天沒聽到是不是還要瞞著我一輩子？！”
“小墨，”肖雍權站起身解釋，“不是不想告訴你，隻是整件事我們也沒有弄清楚。”
“你以為這是理由嗎？肖雍權，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我，讓我以後還怎麽相信你！”君墨兒上前了幾步，“還有你，表哥。”
溫澤光更是被君墨兒的目光直視得無法抬頭。
“你說得那些話，那些我們的記憶，都是假的嗎？”君墨兒說著說著帶上了一絲悲哀的哭腔，“那麽開心，那麽溫暖的童年，都是假的嗎？什麽車禍導致父母雙亡，都是騙我的嗎！”
溫澤光動了動嘴唇，無法回答。沒錯，他是真真正正撒了謊。騙了君墨兒。如今事情敗露，那他也沒什麽好說的。“墨兒，你先別生氣。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該怎麽想，你讓我該怎麽想！”君墨兒咬著牙，語氣顫抖著，“你嘴裏慈愛風趣又護短的父親，還有溫柔賢惠的母親，都是編來逗我玩的嗎？”
溫澤光連忙起身：“不，我所了解的伯父伯母的確是這樣的人，隻是……”
“隻是什麽？”君墨兒挑著眉，“隻是這樣好的父母，卻做了那種勾當？你想說什麽？他們隻是一時衝動嗎？一時衝動就可以做這種事嗎！”
君墨兒無法忍耐，這樣大的落差。她一直相信著自己有那樣的父母，也一直慶幸著。每每想到君寧靜的父母，君墨兒就覺得心裏有無盡的悲哀。她一直覺得如果那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那是怎樣的悲痛？
然而，今天就真的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君墨兒覺得自己聽到這件事的瞬間，她已經無法呼吸。
仿佛沉入大海，渾身無力。
“小墨，你先冷靜一下。”肖雍權抱住有些搖搖欲墜的君墨兒，“我們的意思是，這件事本來就已經隔了很長時間，無法印證。況且那個男人的一麵之詞根本不能相信。我們還不知道你是不是就是那個君寧靜……”
“難道還能隻是巧合嗎？”君墨兒冷笑著搖了搖頭，“我一直覺得自己總被人認錯是件很奇怪的事情。現在，你還能告訴我這僅僅是巧合？那還真巧啊？”
看著君墨兒揚眉苦笑的樣子，肖雍權無比心疼。如果早知道會這樣，那他得知這消息的第一天就會直接告訴君墨兒。這樣也能讓她慢慢接受。
而現在讓君墨兒一下子接受這個事情，的確有些困難。
“……沒錯，墨兒。這件事不一定就是真的。”一直無話可說的溫澤光也終於開口，“我以前有聽你說過伯父伯母的事情，他們並不是那種人。”
“那我問你，你真的見過我父母嗎？”君墨兒推開肖雍權，轉身問向溫澤光。
溫澤光張了張嘴，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
“那不就完了？這些事還不是任由我怎麽說都好？”君墨兒咬著下唇，漸漸滲出了鮮血，“如果我父母就是那種人，你又怎麽知道我就不是那種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