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匆匆

  冬季的白短的可怕,連帶著日落都顯得短暫匆忙,色很快變黑,夜色降臨,連窗子上都帶了層薄薄的霧氣。


  真由紀和大誌這時候對外麵單調的景色失去了興趣,扭頭看向車廂內,特別落在睡著的主人身上。


  楚雨尋睡得失去了意識,嘴巴微微撅著,眉頭緊皺。她梗著脖子靠在椅背上,不太舒服的在睡夢中調整著姿勢,腦袋擺來擺去,最後朝著右邊、鄰座男生的肩膀上歪去。


  左頸線條拉長,披散的金發順著肩頭滑落,蓋住一半側麵,撅著的嘴唇隨著這個動作而鬆懈,唇瓣輕啟,呼出綿長的呼吸。


  腦袋也越來越沉……突然一下停住了。


  停在了即將靠到轟焦凍肩膀上的途中,停在了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停在了左頸肌肉繃得生疼的時候。


  ——大誌站在楚雨尋的肩膀上,用托起明太陽的力量,使盡全力抵住了楚雨尋的腦袋。


  他個頭太,要撐起楚雨尋的腦袋,整個臉都猙獰起來,但也像是撬動地球的那個支點一樣穩住了。


  但苦了楚雨尋。


  這個姿勢太難受了,睡夢中的楚雨尋發出一聲哼唧,歪著腦袋沉沉肩膀,似乎在找舒服的睡姿。


  這時候,本來等待著看偶像劇情節上映的真由紀回過神來,飛到大誌身邊就推他的胳膊。看推胳膊沒用,就轉為踩腳,勢必要趕跑這個電燈泡。


  轟焦凍的胃蠕動了一下,他調整了一下坐姿,看到時間快到站了,準備和楚雨尋話。


  一扭頭就看到了個腦袋頂,楚雨尋像一個被吊住脖子的玩偶一樣,保持著奇怪的定格姿勢,還是時不時動一下。


  怪異的姿勢讓轟焦凍的瞳孔一縮,很快冷靜地看到楚雨尋肩膀上兩個打架的精靈:“……”


  真由紀同時也戰勝了大誌,大誌被她咬得一個鬆手,一下子飛了出去。


  楚雨尋整個人都朝轟焦凍的方向栽去。


  轟焦凍立馬伸手想要扶楚雨尋,他的手伸展開,沒有等到歪來的楚雨尋,反而聽到她一聲痛呼,身體一顫,捂著腦袋坐起來。


  眼裏含著淚花,茫然地看著轟焦凍,還有他抬著的手:“你拔我頭發?”


  “我、我沒櫻”轟焦凍也愣住了,話都結巴了一下。


  另一頭,大誌把手裏揪下來的一根金發扔了出去。


  真由紀不讓撐楚雨尋的腦袋,但看到楚雨尋又朝轟焦凍靠去,立馬疾飛過去,抓住楚雨尋的一縷頭發就往反方向拽。


  ——不能和男生那麽親密!不能被占便宜!

  他的手掌太了,那一縷頭發再加上楚雨尋下栽時的重力,給她整個頭皮以痛擊。


  一個頓疼,像是針紮一樣,又仿佛毛囊都炸開了。


  楚雨尋差點從座位上彈飛出去,一下被從夢裏□□,睜開眼睛。


  她揉著腦袋,聽到轟焦凍的回應,也清醒了,知道轟焦凍不可能拔他頭發,就算拔也不可能繞到另一邊拔。


  於是扭頭看到了強裝鎮定的大誌。


  ……可真是我的親爺爺。


  好好的幹嘛拔我頭發玩。
……

  兩人出了車站,算算時間,已經過了宿舍食堂的飯點,於是決定在外麵對付了晚飯。


  去哪裏吃是轟焦凍決定的,比起什麽都想吃、怎麽都無法決定的楚雨尋,他的目標簡單又執著——蕎麥麵。


  楚雨尋冬還是喜歡吃熱騰騰的拉麵,在喝了最後一口湯之後,問道:“你直接回學校嗎?我想晚上回家住。”


  “嗯。”轟焦凍可能是餓極了,涼調的蕎麥麵又不像楚雨尋的拉麵要吹涼,他已經吃第二碗,“你的個性有問題?”


  “也不是問題吧。”楚雨尋一邊思考一邊,“我的個性會發生變化,一段時間會變成新的魔法少女,可是這次,出現了以前變過的魔法少女的能力。”


  “和那個敵人有關?”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也不是糟糕的變化。”


  轟焦凍看著楚雨尋臉上的困惑,點點頭,又低頭嗦麵。


  楚雨尋看著轟焦凍表演暴風吸入。


  兩人吃完晚飯就分道揚鑣。


  楚雨尋在大誌和真由紀的陪伴下回到家裏,她沒有提前聯係家人要回家住,走過安靜的庭院,逐漸聽到房子裏傳來電視節目的響聲。


  楚雨尋換了鞋,走進客廳,看到爺爺跪坐在茶幾旁,正剝著橘子。


  “爺爺!”楚雨尋突然出聲一喊,觀月英誌手一鬆,剝開的橘子咕嚕嚕滾落到桌子上。


  “怎麽突然回來了?”觀月英誌先是一笑,又擔憂地,“遇到什麽事兒了嗎?”


  “沒有啦。”楚雨尋跪坐下來。


  剛要話,突然一個的影子從她肩頭飛了起來,懸在兩人之間,打量著觀月英誌。


  ……回家太高興,忘記兩個甜心了。


  “這是……”楚雨尋剛要介紹一下,觀月英誌伸手一抓,把大誌抓到了手裏。


  “放開老夫!”大誌在觀月英誌手裏掙紮著。


  觀月麻衣子正好端著茶盤出來:“葵怎麽突然回來了?”她的視線一移動,驚訝道,“雄英現在開設手工課了嗎?”


  她看著觀月英誌手裏的q版玩偶,但又發現它在掙紮,似乎還在話。


  “這是什麽妖怪?”觀月英誌問。


  大誌怒吼:“你才是妖怪!我是葵的甜心!”


  “……爺爺你聽我解釋。”


  魔法能量發生了錯亂,請重新確認她等到罪犯先對她揮動武器才動作。


  完前提條件,還繼續反思認錯:“攻擊列人卻沒有控製住他,反而激怒他使用了個性,可能造成更大的危害。是我的錯。”


  警察在詢問了目擊者和證人之後,才來找這兩個學生。還沒有多一句話,姑娘就低頭認錯,還認真地分析反思起來,有點哭笑不得:“我不是你們老師,不需要給我作檢討。”


  “我們沒有對敵人使用個性。”轟焦凍冷靜地。


  “確實不算違規。”警察饒有興味地看著轟焦凍平靜的表情,“但如果沒有控製住敵人呢?在不使用個性的情況下對戰有個性的敵人,不要太自信。”


  他拍了拍轟焦凍的肩膀:“不過我還是很喜歡你們的這種熱血的,英雄,就是要衝在最前麵的人,需要有這份擔當和責任福但你們還是學生,還是要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再考慮保護其他人。現在還有我們啊,警察和職業英雄還頂在你們前麵,不要看我們這些大人。還要好好學,等你們拿到執照,堂堂正正保護市民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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