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傳言

  宮女們離開後，傅晚瑜才問秋水：“春瑩呢？”


  秋水：“她去替娘娘熬薏仁小米粥了。”


  傅晚瑜顰眉：“你怎麽也喊我娘娘，太別扭了。”


  “在皇宮隔牆有耳，還是小心為上。”


  “好吧……”傅晚瑜摸摸肚子，“走，喝粥去。”


  說起來，春瑩雖然小小的一隻，卻熬得一手好粥，以前在傅府天天變著花樣給她熬養生粥，是她的貼心暖寶寶啊~

  等到用完早膳，傅晚瑜這才想起越澤來，她問秋水時，後者無語地望著她：“陛下卯時便去上朝了，但娘娘你是巳時才起來。”


  傅晚瑜：“……”


  春瑩：“陛下對娘娘真好，都不舍得叫醒娘娘。”


  是不舍得叫醒她嗎？恐怕是叫不醒她吧……


  之後的接連幾日，越澤都歇在長寧宮。


  這段時間裏的越澤太過溫和，雖然永遠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但比起傅晚瑜以為的喜怒無常，動輒殺人的樣子要好太多了，好到她都懷疑夢境中的皇帝和他是否是同一個人。


  夢境裏，她隻看見一個男人掐死了原主，並未看見他的臉。


  不僅傅晚瑜覺得如此，皇宮內一直呈觀望狀態的各宮嬪妃也納悶著陛下近日的脾氣好了太多，宮裏的血腥氣似乎都淡去了不少。


  一時間，她們心思各異，有膽子大得已經琢磨著去試探試探。


  傅晚瑜也察覺到嬪妃們的不對勁，畢竟按常理來說，皇帝連日駕臨長寧宮，她們怎麽也該有所行動，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風平浪靜。


  起初她猜測她們是憋著大招呢，但春瑩告訴她一個八卦，皇帝曾在宮宴上突然發狂，手刃數名嬪妃，從那之後所剩不多的幾名嬪妃對皇帝敬而遠之，皇帝也再未招過嬪妃侍寢，但他還是會偶爾發狂斬殺宮人，這些年來，那些宮女太監的鮮血足以浸濕承昭殿前的幾百層石梯。


  春瑩“娘娘，你說陛下真的會那麽可怕嗎？奴婢看見的陛下和傳聞中並不一樣啊。”


  傅晚瑜安撫道：“事實還有待考證，但是春瑩，無論如何，你在陛下麵前，千萬不能露怯，明白嗎？”


  春瑩點頭。


  傅晚瑜思量著那些傳聞應當是真的，嬪妃們沒有動靜怕是幸災樂禍地等著她慘死在皇帝手下吧，隻是為什麽皇帝在她麵前卻如此平靜，從未發過病呢？

  是的，在現代人傅晚瑜眼裏看來，越澤的症狀就是現代的一種心理疾病躁鬱症。


  躁鬱症病人狂躁下傷人在現代是可以受到控製的，然而在古代，尤其皇帝還擁有殺人不犯法的權力，狂躁之下將傷人演變成殺人，進而導致別人對他產生畏懼感，他人的躲避畏懼等不良情緒又往往會加重躁鬱症的病情。


  難怪當初他發怒前問她‘你怕孤？’，是察覺到了她畏懼的情緒吧。


  這樣看來，他也挺可憐的，畢竟所有人都害怕自己時的感覺很難受。


  正在沉思時，秋水從殿外進來：“娘娘，陛下來了。”


  傅晚瑜起身去迎接，越澤一如往日般，一進來便攬她入懷，擁住她一秒，兩秒，才微鬆手臂，低頭看她：“換了香膏？”


  傅晚瑜有些意外他會注意到自己用的香膏，不過還是聽話地答道“嗯，梔子花的香膏宮裏沒有，所以用了梨花的，陛下聞不慣？”


  越澤走到桌案前坐下：“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