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回 滄漓篇25

  宴會的節目表演完後，到了群臣獻禮的環節。


  眼見著一個接一個臣子向謝妍獻上珍貴的禮物，滄漓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動於山，臉上一派淡定的樣子。越晟軒實在好奇滄漓為自己的母親準備了什麽禮物，畢竟作為新晉的太傅，如果拿出的禮物不能驚豔到眾人的話，怕是會落得話柄，淪為高門的嘲笑對象。


  而據他所知，滄漓家境普通，恐怕很難拿出能夠堵住泱泱之口的禮物。所以他早就已經在暗中籌備好了足夠珍貴的禮物，準備隨時為滄漓解圍。


  但看見滄漓此時絲毫不慌的做派，這讓越晟軒隱隱覺得她極有可能早有準備。


  等一眾高官大臣獻完自己為皇後精心準備的禮物，越明帝的目光落在了下方坐姿端正凜然的白衣女子身上。


  場上的目光也隨著越明帝的注視移到了女子身上。


  “不知滄太傅為皇後準備了什麽禮物？”


  萬眾矚目之下，滄漓悠然起身，來到大殿中央，向上方的帝後行了一禮之後，負責呈送禮品的宦官小步上前。滄漓為謝後準備的生辰禮也隨之公布在眾人眼前。


  隻見托盤上靜靜呈放著一副畫卷，從畫卷外殼上看，這幅畫卷想來已經是年代久遠。


  就隻是一幅畫？這……未免也太寒酸了。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這樣想道，越明帝也輕輕蹙起了眉，然而在下一瞬，滄漓打開畫卷，將它呈現在眾人眼中時，很明顯地就能聽見客席處傳來的此起彼伏的吸氣聲，就連從宴會開始到現在，始終平靜端莊，不卑不亢的皇後謝妍都幾不可聞地睜大了眼，似乎是不敢相信。


  識貨的人都心神震蕩，不識貨的人隻能問身旁識貨的人，大家這誇張的反應到底為何？


  有人小聲解惑道：“這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可是周朝頂頂有名的大家卓先生的畫作，卓先生一顆赤誠愛國之心，在周朝滅亡之時就將自己的所有畫作和卓府一起全部焚燒殆盡，自己也投身火海而亡，自那之後，卓先生存在於世的畫作寥寥無幾，經過幾朝更迭，更是難尋其一，隻是沒想到今日竟能在這裏看見卓大家的遺作，真是三生有幸了。”


  這時有人提問了：“這新晉太傅一襲平民之身，怎麽會有這麽珍貴的孤品，莫不是假的？”


  “敢將贗品送給皇後娘娘，她是不要命了，我猜啊，八成是真的。”


  宴席上一時議論紛紛，而上座的謝妍動了。


  隻見她緩緩起身，來到了滄漓麵前，隨著她的動作，席間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敢再多言，以免冒犯了這位家世尊貴，地位無雙的當今皇後。


  滄漓對謝妍微一頷首，解釋道：“在下家境貧寒，拿不出奇珍異寶，唯有這當年闖蕩江湖，機緣巧合得來的畫作能送給娘娘，願娘娘，壽比南山，如月之恒。”


  謝妍小心地輕撫畫作上栩栩如生的圖案，眼低難掩震動，她定定地點了一下頭：“不，這是本宮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了。”


  聽見謝妍這麽說，尚還質疑畫作真假的人都打消了自己的懷疑，畢竟謝妍出身謝家，謝家又是出了名的門風嚴謹，男兒驍勇善戰，熟讀兵法，女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謝後當初更是名滿京城的第一才女。


  她既然如此說，想來這幅畫作的確為卓先生所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