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回 滄漓篇37

  小林子非但沒有鬆了口氣，反而覺得陛下身上的氣息似乎更恐怖了，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是怎麽回事。


  這段時候正值政務繁忙的時期，原本每月的兩次去福祿宮陪謝妍改為了每月一次。所以即便越晟軒此時此刻心緒混雜，無法安寧，他也隻得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去了福祿宮。


  謝妍是誰，曾執掌六宮的皇後，再加上越晟軒又是她自己肚皮裏出來的，他心裏在想什麽，她即便不能知十分，但起碼的六分還是知道的。


  所以她和越晟軒沒聊幾句便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怎麽了，是政事煩擾？”


  越晟軒喝茶的手一頓，他放下茶杯：“沒有。”


  “那你心緒不寧的，難不成還能是為情所困？”謝妍半開玩笑道。


  她話一出口，見麵前的人神色間飛快閃過一抹不自在，心裏一沉，她本是一句玩笑話，竟是誤打誤撞說中了？


  能讓軒兒為情所困的人，除了那位女帝師，還能有誰？


  謝妍歎了口氣，手放在了越晟軒的手上，苦口婆心地勸道：“感情是不能強求的，軒兒，如果實在不行，就放下吧。本宮看周家的那個丫頭是個不錯的，你既納了她，便好好待她，不要辜負了人家。”


  越晟軒暗暗苦笑，多年的癡情苦等，哪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他啊，被她吃定了，窮盡一生也是無法忘卻放下她的吧。至於周清然……


  他當初之所以選擇她，正是因為她與他一樣，另有所愛。所以他想，即便她進宮成為他的妃子，也是很樂意隻與他作表麵夫妻，不會整出些擾亂後宮的幺蛾子。


  周清然與她婢女的事藏得十分隱秘，若不是負責情報網暗衛隊手段了得，他可能也不會知道這件事。他手裏的暗衛有一半是出自於謝家多年培養的精英，這是謝妍當初親手交給他的。而失去了這些暗衛的謝妍，不知道周清然的性取向也是正常的。


  不知道也好。


  越晟軒自然不會傻到告訴自己的母親，因為他知道，母後定然也是希望抱皇孫的，如果知道了這件事，說不定會為自己重新選擇納一位妃子進來。


  謝妍見越晟軒沉默，也不確定他有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但她也知感情的事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理清的，這些也隻希望他能自己克服，作出一個最好的選擇了。


  “好了，既然你無心陪本宮，便回去吧，本宮這兒有的是人陪本宮逗趣兒，也不差你一個。”


  他現在的確心情紛雜，聽見謝妍這麽說，越晟軒也就順勢應下了：“既然如此，兒臣便告退了。過些日子再過來好好陪陪母後。”


  送走越晟軒後，謝妍又是長長地歎了口氣，身邊的趙嬤嬤適時上前為她揉捏起了眉心。


  “娘娘為何歎氣？”


  “本宮有些後悔了。”


  趙嬤嬤不解：“娘娘後悔何事？”


  謝妍：“若早知滄漓會成為軒兒的心結，當初本宮就不該由著她待在軒兒身邊。”


  趙嬤嬤沉默了半晌，道：“身為國君不能有軟肋，為免旁人利用那滄漓打擊陛下，娘娘不如……”


  謝妍輕輕搖頭，她睜開眼睛，眼底有惆悵也有驕傲：“我手裏的權力，謝家的權力早就盡數掌握在軒兒手裏，如今的謝家雖仍是那個當朝第一世家，但早已不複先帝在位時那般輝煌到可以挑釁皇室的尊嚴，如果擅自行動，非但不會達成目的，反而可能會引起軒兒的注意，屆時若他惱怒之下，說不定會不顧我這個母親的麵子對謝家出手。”


  “罷了，軒兒能短短幾年將謝家與皇室的關係平衡，他遠比我想象中的優秀。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不便過多幹預。隻希望最後他能自己找到最好的結局。”


  另一邊，越晟軒離開福祿宮後並沒有回自己寢殿，而是徑直前往宮門。他左想右想，都不放心讓滄漓和另一個男人相處。而且他也不相信滄漓會和顧鶴陽是……那種關係，即便他親眼看見顧鶴陽抱著她，中間一定有什麽誤會。


  他得去找她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