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矛盾
就像是他們離開地球前往月球基地那時候一樣，墨然這些新兵的視線被旋轉的登陸艇所遮擋。他們已經看不見遙遠處的神族艦隊了，不遠處的京華號越來越近。坐在位置上，墨然看著半滿的船艙，那些空著的位置似乎隱隱還有身影在那。
在冥王星上，當救援的隊伍趕來的時候，葉楓少校就是將他們集合了起來。原本在一起並肩戰鬥的數十人，最後隻有一半站在了那。若是有幸運女神的話，那麽她無疑在今天挺照顧方輝帶領的小隊。張奎最後沒能活著回來。一道激光直接洞穿了他的頭盔。
殺殿雙手疊在槍口之上，睡著。脫離了冥王星之後，墨然也是感覺到自身的疲倦像是海一般襲來。若是能夠躺著的話，他現在一定是躺著睡覺了。飛船輕輕搖晃著。原本黑暗的窗口處，也被柔和的燈光覆蓋起來。他們已經飛抵京華號船艙了。
跟在他們登陸艇之後是契科夫少校的隊伍，應協約國的要求，京華號同意將他們帶回地球。協約國的艦隊被派往第九大行星暗夜星探索，那是一個幾乎沒有光明的星球。從人類在二十一世紀計算出來到現在，才是等到它距離地球比較接近的時候才派出隊伍前去探索。當然除了協約國，天朝的艦隊早已經出發了。至於盟國，他們隻是利用小型衛星粗略探測過，似乎並沒有什麽打算。畢竟那裏已經處於絕對的黑暗中了，遙遠的距離，寒冷的氣候和殘酷的環境都讓投入的成本增加很多，所以盟國的艦隊就是沒有前往。
登陸艇緩緩降落，並不是很大的艙口緩緩閉合，隨後就是滅菌和消毒的程序。一些小型機器人飛來，然後開始檢查著登陸艇的安全，返回的幾艘登陸艇被安排進入不同的船艙中。檢查很快就結束了，除了傷員被送往醫院外，其他人都是被安排去休息了。
躺在四人間的房間中，耳邊是殺殿此起披伏的呼嚕聲，疲倦像是潮水一般將他瞬間淹沒。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房間中隻剩下墨然自己。將身上的有著許多劃痕的訓練甲脫下，洗澡後換上一件有些寬大的軍服。畢竟艦隊裏麵不可能備留那麽多的衣服，隻能是將就著穿上。“羅格，你們在哪？”打開個人通訊裝置，墨然整理著衣服問著。
“你醒了啊！還以為你會一直睡到回到星港呢！”羅格的聲音很快傳來，“我們現在在餐廳中。哦，對了你的小女友也在這裏呢！”墨然微微一怔，在學校的時候他都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什麽時候他多了一個女友了？
“你說誰呢？”整理好衣服之後，墨然就是向餐廳的方向走去。
“就是那個葉洛啊！”說到她的名字後，羅格的聲音明顯低了下去。
墨然一陣無奈，在京華號拐角處的地圖上辨識了一下餐廳的方向之後，就是向哪裏走去，他現在真的是餓了。
京華號上有大小餐廳共計十餘個，公共餐廳有六處，均勻分布在整艘戰艦中，小餐廳那都是給軍官和艦隊指揮層使用的。如墨然這樣的士兵，隻能去公共餐廳。所以，墨然就是向最近的餐廳走去。
公共餐廳很大，二十四小時供應食物。中餐西餐都有，畢竟艦隊中服役的人也有盟國和協約國的人，他們都加入了天朝的國籍才能在京華號上服役。
墨然在餐廳的角落發現了羅格幾人，殺殿，方輝等人，都是活下來的新兵。至於老兵，這一場戰鬥中，老兵隻有少量的幸存。因為，他們承擔著幾乎所有重要位置的守衛和攻擊，損失也是最大。
在他們旁邊，墨然見到了葉洛，這個在學院就是很優秀和出名的女孩。這個時候的她戴著鴨舌帽，似乎正在發呆。
葉洛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來這裏，聽說前往冥王星的天狼第五大隊的士兵回來了，正好也是快要到午餐的時間了。上尉教官也是在中午的時候給予他們兩個多小時的休息時間。
想到天狼第五大隊中的新兵幾乎都是昨天的同窗，葉洛就是過來看一下。不過，他隻是看到幾張還算熟悉的麵孔，羅格就是其中之一。在學院，她本身就沒有多少的朋友，若是說說過幾句話就算是朋友的話，那麽墨然算是半個。但是想到那個銀色頭發的青年，她就是有種在什麽地方見過的感覺。
雖然她自己並不承認，隻是想要到這裏看看。聽說他們傷亡很嚴重，所以就是來這裏看看。不過幸好在這裏看到有過一麵之緣的羅格。當然，陪她一起來的還有采薇和末了等人。
“你不知道啊，那亡靈看起來有十幾米高，全身都是那種厚重的鎧甲。看上去就是一個專門殺人的主。”羅格比劃著，“說時遲那時快，就看到那亡靈舉起了戰斧就要往墨然頭上招呼啊。那戰斧有著門板那麽大，砍下去，別說人了，就是戰艦的裝甲也是挺不過去。”
聽到這墨然知道這是說那六臂通靈猿的事情，但是情況似乎沒有他說的那麽誇張吧！當時殺殿是看見的，但是他隻是在那默默吃著東西，並沒有點破。在激烈的戰鬥之後，墨然突然發現殺殿有些沉默了。或許是因為這個時候他更需要休息的緣故，這是墨然第一次看到殺殿有些蒼白的消瘦的麵龐，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疲倦。
除了葉洛，她身旁的幾名穿著艦隊軍官服裝的實習生，墨然一個都不認識。一個嬌小可愛的女生正一臉緊張的聽著羅格的敘述，也正是因為有個小女生聽，羅格才是越說越帶勁。好像他們就是被無數亡靈圍攻，然後奮勇殺敵，最後勝利等來支援一樣。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打了一個大勝仗。
墨然看了看周圍，這個時候的餐廳有很多人用餐，就連葉楓少校也是帶著一些老兵在遠處就餐。
領了一份食盒，他再一次來到羅格身邊，然後做了下來。“你們是不知道啊！在冥王星上，就連受傷都不敢，若是被打中，就和死也是差不了多少了。之前和我們一個小隊的一個新兵，叫叫什麽來著？”這般說著的時候，羅格轉頭詢問一旁的殺殿。
“張奎。”殺殿低聲說著，他的名字殺殿還是記得的。隻是後來因為撤退和轟炸，他們沒能將他的遺體帶回來。這種事情說出來並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但是羅格似乎沒有想到這。
“是啊！張奎，當時他因為受傷……”羅格話還沒有繼續下去，墨然就是直接用他餐盤中的一塊麵包堵上了。
“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墨然沉聲說著，隨後低頭吃了起來。
葉洛抬頭看了一眼墨然，發現他隻是臉色有些蒼白而已，感覺心中似乎有什麽放下了。
“你說那六臂通靈猿有十幾米高，似乎資料裏麵，他們隻有三四米高吧！”末了這個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看，葉洛一開始的心不在焉他自然是能瞧得出來，但是現在似乎突然放鬆了一些。但他卻是想不到原因。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末了立刻說到。
“你不想想，書中的東西都是以前的資料，而我們遇到的亡靈時刻都是活的。你說沒見過，就沒有嗎？”對於末了這樣的混血兒，羅格打心底有一種不喜歡，不知道是因為對方的出身還是因為他剛才的質疑。雖然話有些誇張，但是吹牛誰不會啊！但是這個家夥卻是在這個時候挑出來，這不是有意讓他難堪嗎？
而對於傷害自己的人，人本能地會反擊，即使是撒謊，也是不希望別人當麵指出，私下再怎麽說也是無所謂，但當著眾人的麵，羅格就很不爽了。
“羅格沒有說謊。”殺殿沉聲說著。對於艦隊和機動步兵之間的關係，殺殿自然不可能幫助末了說羅格的，隻是沉聲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這句話就是堵住了末了的話頭。畢竟他根本沒有去過戰場，那種生死的關係可不會因為羅格的吹牛而毀掉。
沉默的人不喜歡說話，但是當他們說話的時候，他們的話語擁有一種神奇的讓人信服的力量。這就是現在殺殿說話的作用。
末了的臉色有些尷尬，畢竟這是他挑起來的事情。
“若是真有那麽高的應該早就有資料顯示了吧！”跟在末了身邊的一個青年微微蹙眉低聲說，雖然他們現在坐在一起，但是一個是機動步兵，一個是艦隊後補生，很多事情上還是有些小小的矛盾的。若是真的有羅格說的那種六臂通靈猿的話，那麽信息上早就有更新了。
可是他剛才查詢了一下，發現並沒有更新資料，顯然羅格是在吹牛。
這就很尷尬了，羅格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起來。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想來現在那個青年已經被羅格殺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至於末了，聽到身旁青年說的話，立刻微笑了起來，顯然他之前並沒有想到這一點。“這個家夥叫什麽來著，也許是個很好的小弟。”末了這般想著，隨後望向一旁的羅格，眼神中滿是戲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