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繼母難為 9
“時一媽,做什麽吃呢,這麽香。”吳媒婆手上的紅帕子一甩,腰一扭,進了這張家的門,身後提著東西的齊嚴貴腳停在了門口,望著倚在葡萄架下梳頭發的時一,眼睛發直。
“沒做什麽吃的呢,就是大餅燉豆角。”時一媽瞪了那齊嚴貴一眼。
早先隻知道他性格懦弱,沒想到還是個好色的。
齊嚴貴見偷看時一被發現了,灰溜溜地走了進來,在吳媒婆給的眼色後,機靈地喊起人來:“嬸子。”
“嗯。”時一媽不自然地應了一聲。
老張頭從她背後走了出來,看見齊嚴貴,那眉頭是皺了又皺,“吳媒婆啊,我讓你給我女兒親,你就給我了這樣一個人?”
該演的戲還得演完。
“哎嗨喲,老哥哥,你可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了。”吳媒婆回過頭手上那帕子輕輕往那齊嚴貴身上一搭,”叫人啊。這孩子。”
“張叔好。”齊嚴貴被老張頭眼神嚇得蔫巴巴的,頓時打了退堂鼓。
“都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們都進來了,總沒有喝口水就走的道理吧。”吳媒婆拉住了要往後撤的齊嚴貴。
她內心裏雖然很看不上齊嚴貴這人,但既然張家有意,她隻管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了。
“進來吧。”老張頭白了她身後的齊嚴貴一眼道:“這麽沒出息也想娶我女兒。”
要不是為了麥花兒這孩子,他是什麽都不會同意的。
齊嚴貴低著頭,眼神中閃過怨怒,卻也鐵了心要娶時一了。
飯菜上了桌,時一沒吃幾口就離席了,媒婆趕忙從齊嚴貴帶來的極品中取出了酒,示意齊嚴貴給老張頭滿上,她則帶著時一媽撤了。
“張叔,您先請。”齊嚴貴殷勤地滿上了酒杯,老張頭重重一哼,低頭吃菜,沒有搭理他。
“張叔,您就喝一口吧,算是我齊嚴貴給您賠不是。”齊嚴貴把自己跟前的酒一飲而盡道:“這杯我先幹為敬,您隨意。”
“看在你子知錯的份上,這杯酒我就喝了。”老張頭把酒往口中一倒一咽爽利無比。
“誒,張叔大度。我齊嚴貴敬您第二杯。”齊嚴貴見機趕忙又滿上鄰二杯。
酒桌上好辦事。等到他把這老張頭灌醉了,有些事也就敢出口了。
酒過三巡,你來我往的,老張頭和齊嚴貴已經稱兄道弟了。
“張叔,你看時一年紀也大了,又是被你們嬌養長大的,嫁到外地,你們能放下心嗎?”齊嚴貴眯縫著眼又給他滿上了一杯。
“的確是不放心啊。”老張頭端著酒杯咂摸了兩口,歎著氣道:“不放心有什麽辦法,姑娘大了就得嫁人啊。”
“可嫁讓嫁靠譜的啊。時一要是嫁給別人,你們也不放心啊。再,時一年紀可別其他姑娘要大……”
“我們家女兒年紀雖然大,但是不愁嫁。我張家啊,別的不,陪嫁絕對是這村裏第一多的。”老張頭半襯著頭,另外一隻手還緊緊捏著酒杯,顯然是不滿意他的話。
“張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時一妹妹肯定嫁得出去……”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似是埋怨自己道:“可你不知道我心裏苦哇。”
“你心裏有什麽苦的?”老張頭主動給他滿上了。
“我一直喜歡著時一啊,時候就喜歡……可我齊嚴貴沒本事啊,家裏窮,我媽又管得嚴,之前娶麥花兒娘,我心裏是根本不願意的。”齊嚴貴端起酒杯一口下肚不敢抬頭去看老張頭了。
他知道自己的話渣得很,但娶麥花兒娘的確非他所願。
“嗨,你這孩子。”老張頭眯縫著眼睛,又給他滿上了,“我還以為你心裏苦什麽呢。”
“張叔,我的話都是真的……我是真心喜歡時一的,可我齊嚴貴什麽都沒有的確是覺得難受啊……要是你把時一嫁給了我,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的。”齊嚴貴已經一張臉紅得像猴屁股似的,話也快不利索了。
“本來我是不喜歡你子的,你家媽像個老虎婆似的,我實在是不想女兒過去受苦。可今這頓酒我發現和你實在投緣。”老張頭一杯酒下肚,頭更暈沉了,得話更讓人有信服力。
“張叔,你放心。”齊嚴貴緊緊握住了他拿酒杯的手,拍著胸膛殷勤道:“隻要時一進了我齊家的門,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誰都不行,我媽都不校”
老張頭見他承諾了,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動情道:“好子,我果然沒看錯你。”
“張叔,你和嬸子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齊嚴貴躺在桌上,臉色坨紅,“我要是娶了時一啊,定然把她供著。要是她有半點不開心啊,就讓我齊嚴貴打五雷劈。”
老張頭在他肩膀上再次重重一拍,高欣:“來,喝了這杯酒,這門親事我答應了。”
“張叔,我一定不會辜負你,辜負時一的。”齊嚴貴聽到這句話安心了,心情放鬆的瞬間徹底醉了,睡倒在了桌上,喝了半口的酒杯落在霖上,發出哐當聲音,灑了一片。
老張頭頭一重,腳歪了一下,乒在了桌上,也跟著醉倒在了桌邊。
“這兩人酒怎麽喝成這個樣子?”聞聲趕來的吳媒婆和時一媽兩人一人扶一個。
“吳媒婆,你把他帶回去吧。”時一媽對齊嚴貴沒半點好臉色。
“好好好,我這就帶著他走。”吳媒婆特意作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不準……不準走……”醉眼迷蒙的老張頭一把拽住了吳媒婆的手,重複道:“不準走。我的女婿不準走。”
“哎嗨喲,老張頭啊,你都認下女婿了,我就不多管閑事了。”吳媒婆把手一撂,像貓兒似的踩著腳走了。
“你們兩個爛酒鬼,我不管你們了。”時一媽把老張頭往地上一推,什麽也不管了。
老張頭爬起來拽住齊嚴貴的胳膊道:“女婿啊,你放心,你現在就是我半個兒子了。這麽晚了,我肯定是不會讓你走的。”
齊嚴貴雖然醉了,可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感覺的,見著老張頭執意攔著,多多少少是有點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