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九入九出
關於老頭兒的身份他隻字未提,無論我怎麽問他都不再吭聲,反倒讓我們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他還說:“有些事情提前知道了未必是好事,按照現在這條路走下去,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我們都不好再逼問下去,既然老頭兒不說我們也不能把他怎麽地,無論怎麽說他也算對我們不賴,不但幫我們把龍魚這事兒解決了,還把這些一直存在我們內心的疑惑解答了一些,對於我們來說這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從竹林子裏離開,我們回到村子裏。
剩下的事情就是弄清楚老六為什麽會死,祠堂裏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順著老六的死順藤摸瓜,肯定就能知道祠堂裏是怎麽回事。
這幾天折騰下來大家都有點吃不消,回到村子裏的時候時間還比較早,剛到了吃中午飯的點兒,我也懶得回家了,我們幾個就在淩月這裏湊合吃了點兒。
淩月和淩雪倆人的手藝也挺不錯,雖然沒啥葷菜,但是這一頓吃的也算是津津有味。
吃完之後我和陸飛、二拿仨人從淩月的竹屋出來,想到村子裏隨便逛逛。
說起來我們幾個也都是從這個村子出生的,但是這些年也都沒在村子裏呆過,對村子裏的一切覺得熟悉而又陌生,除了知道自己的家門朝哪兒開之外,對誰家也不了解。
昨天的大雨已經散去,黃白黃白的太陽掛在頭頂上,也散發不出來多少的熱氣,秋風一吹還真有點冷。
二拿:“等弄清楚老六和祠堂裏的事情,你們有什麽打算?”
陸飛:“你不是要去找大拿?當然一起去了。”
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事,問陸飛:“上次從地下宮殿帶上來的東西,徐教授那邊到底有沒有消息?”
此時我們剛好走到回來的時候看到的石門那家,陸飛看著石門上的紋路說:“這地方沒信號,等出去以後我聯係他,時間上來看,應該有消息了。”
我知道這事兒也不能急,就道:“等去方家之後,再去一趟昆明,你們還記得嶽鵬家嗎?”
上次我們去嶽鵬的那個小四合院兒,就感覺那院子有點不對勁,堂屋的擺設也有問題,但是當時我著急回去找小雨,所以也沒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等去湖南找到大拿,暫時就算是沒什麽事了,到時候去找徐教授的時候,順便就幫嶽鵬把這個事兒給了結了。
陸飛和二拿都沒什麽異議,除了這些事情之外,眼下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老六死了,村子裏的搭橋夫也沒了,我估計老六入殮的那天,村子裏可能會重新選個搭橋夫,這事兒還不知道我老爹他們怎麽商量的。
在竹林子裏的時候,老頭兒也說了。
我們幾個現在要做的就是到葬靈地處理事情,我也考慮了一下老頭兒說這話的目的。
“老頭兒說讓我們去找其餘的六個葬靈地,到那裏去處理事情,這件事你們倆怎麽看?”我站在村口的橋頭,看著橋下潺潺流動的河水。
二拿掏出來三根煙,遞給我們倆一人一根:“我就是一直懷疑這老頭兒到底是什麽人,他怎麽知道那麽多,咱們也不能聽他一個人說,誰知道他是好是壞,有什麽目的?”
陸飛接過煙抽了一口:“他說的沒錯,龍魚為什麽一來就能沾惹到東西?”
“但凡有靈氣的東西是很容易和邪氣形成感應的,這些葬靈地如果時常有事情發生,那這地方的陰氣就會越來越重,等陰盛陽衰的時候,葬靈地的陰陽失衡,那一魄就會吸收這些陰氣,知道養陰嗎?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所以老頭兒的話也沒錯。”
也還真的是這麽回事兒,陰氣聚攏被蚩尤一魄吸納,這殘魄就會越來越強大,到最後很可能就突破鎮陣,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
“這七個地方,龍溪村一個,雲南敦寨附近應該有一個,我懷疑是地下宮殿,湖南方家說不不定有一個,另外一個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在大巴山,這也才四個,另外三個地方是哪兒?”我說,其實我很懷疑在昆侖山還有一個,但是滿打滿算也這才五個,另外兩個地方是哪兒呢?
陸飛的意思是走一步看一步,但凡這種地方肯定和別的地方不一樣,能感覺的出來。
看來現在整個村子裏除了我們幾個大概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外,別的人應該都不清楚,包括我老爹和烏陽他們也都一知半解,我尋思這件事要不要告訴我老爹他們,二拿卻說沒什麽必要。
“你們別忘了,那老頭兒說過,二十年前從村子裏出去的另外一撥人,他們想要打破鎮陣,釋放蚩尤殘魄,這群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咱們最大的問題不是孤魂野鬼,最大的問題是這些人。”二拿說。
我說:“他們估計也不知道這些地方在哪兒,不然的話已經過去二十年了,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照我的猜測,他們應該和我們一樣,也在找這幾個地方。”
陸飛說沒錯:“湖南方家,龍溪村、雲南敦寨,四川大巴山,這四個地方現在應該多少露出點苗頭了,還有三個地方我懷疑在北方,哦對了,你們倆誰隨身帶的有地圖?”
我和二拿都搖了搖頭,現在科技多發達啊,想去哪兒直接拿手機導航就行了,還要地圖幹什麽。
陸飛思索了一下:“我懷疑在徐教授現在破譯的那卷東西,應該和這個也有關係,我總覺得古滇國和蚩尤有很大的關係。”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地宮還真有可能就是葬靈地之一,那地方很可能埋的壓根兒不是什麽古滇王妃,可能就是蚩尤的一魄。”我說。
但是當時我們誰也沒下到那個水潭底下,誰也沒看到下麵到底是什麽。
不過想到地宮,我突然覺得那個水潭好像跟祖墳的八角台有點相似,這麽一聯係的話,我覺得這事兒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我們仨站在村口聊了沒一會兒,從村子裏跑出來個小孩兒。
那小孩兒直接跑到我們仨跟前:“武爺爺讓你們回去。”
那小孩兒胖嘟嘟的,看上去還挺好玩兒,從我們回村子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小娃娃,我頓時來了興趣,蹲在地上刮了一下這小家夥的鼻頭:“小孩兒,你叫啥?”
那小屁孩兒流著鼻涕泡,抬起胳膊拿袖子擦了一把:“我叫李鐵蛋。”
我立刻就樂了:“鐵蛋啊,你跟我說說,你武爺爺叫我們回去幹啥呢?”
鐵蛋咬著手指頭想了想,嗯了半天才說:“武叔說要埋死人。”
我從地上站起來,看來我老爹他們是要商量老六的事情了,這事兒也不是小事兒,二拿和陸飛也清楚這事兒不小,我們三個領著鐵蛋就回村子了。
到我家一看,來的人不少。
村子裏青壯年差不多都來了,其實村子裏現在的人不多,充其量隻剩下二百戶,這其中大部分跟我們差不多大的也都外出了,隻剩下些有娃兒的在家裏種種地,上山打打獵,日子估計一輩子也就這麽過了。
他們都還穿著家裏織的粗布衣裳,很淳樸。
之前他們也沒見過我們,所以對我們不怎麽熱情,但是通過這些事情,差不多也熟悉了,見我們仨進來有的還衝我們點頭笑笑,我也比較好說話,他們衝我笑,我也衝他們笑笑。
農村人就這點好,他們衝你笑就是真的覺得你好,這些人心裏有啥臉上就表現出啥,這一笑,立刻有幾個和我們差不多年紀的男人也衝我們笑了,氣氛一下變得緩和起來。
我老爹和烏陽、慧通、淩月他們四個已經在我們家堂屋了,我們三個進了堂屋,才發現玄機老頭兒也在,這老頭兒一直坐在角落裏,低頭跟自己屁股後邊跟著的一群老鼠說話,看到我們仨進來也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進屋之後,我就問我老爹怎麽了。
我老爹說:“正好你們仨回來了,老六死了四天了,今天就得準備入殮的事,叫你們回來是讓你們也參與參與村子裏的事情,你們雖然都在外邊長大,但是根在這兒,無論過去發生過什麽事,你們都還是這個村子裏的人,那就得為村子裏做事。”
二拿說:“武叔,你就直說讓我們做什麽吧。”
烏陽捋了一把胡子:“按照村子裏的規矩,但凡是村子裏沒了的人,入殮的時候抬棺的都得是近親,老六生前沒有子嗣,這抬棺的人就得從村子裏的年輕人裏挑,你們仨來抬棺吧。”
我點了點頭:“行啊,不管怎麽說之前老六也幫我們不少,這事兒我們也該做。”
我老爹抽了口煙;“別答應的那麽早,抬棺這事兒可不輕鬆。”
我一擺手:“嗨,不就是抬個棺材嗎,還能難到哪兒去?”
我這話這麽一說,我老爹也不再往下接話了。
烏陽對我老爹說:“那就這樣安排吧,八個人抬棺,除了他們三個,再挑五個來,武哥這次的下葬可出不得差錯,挑人的時候也得注意點。”
我老爹說沒問題,然後就從堂屋出去,在外邊開始挑人。
院子裏熱鬧,我們屋裏的人也開始商量起喪事的具體情況。
龍溪村的白事和外邊不一樣,抬棺入土的方式也有出入,道家煉丹講究九蒸九曬,龍溪村埋人講究九入九出,烏陽說,村子裏的祖墳一般人是進不去的,一般人死了得先在祠堂裏入殮,然後在埋到後山的懸棺洞,九入九出是從祠堂到懸棺洞的路上得挖七個墳坑,棺材要在每個墳坑裏埋上一夜,到第九天入懸棺洞的時候,還要開棺看看屍體有沒有異常,如果有異常事情就沒那麽簡單了。
所以這抬棺抬的不輕鬆,烏陽讓我們再考慮考慮,看我們三個人能不能吃的消。
反正中途還有休息的時間,每一段的距離當中還有一天的休息,看來應該也不要算累,這點事情我們三個還是吃得消的,所以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