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女人的世界
秦豔紅果然不是個簡單的女子,或者說,象她這種走過了江湖的女子,無論在哪裏,都很自然的散發出光芒。
這不,來到西雅圖不過十幾天時間,便在移民中發展了七八名死忠,大張旗鼓的說要拉起戲班子,對了,現在不叫戲班子了,叫文化團隊,她們要繼續為大家服務,為共和國的人民們提供精神食糧。
對於這個,穿越眾其實是持歡迎態度的。
因為如今的西雅圖,無論是印第安人,還是來自滿清的新移民,都是以單身男青年居多,女青年也有,都在紡織製衣廠呢,再說,男丁比適齡女子多上一成以上,僧多粥少,還不夠大家分。
在這個沒有夜生活的年代,年輕的他們有太多的精力無法釋放,便會找些無聊的事情打發時光,甚至會故意整出些亂子,無他,太無聊了,總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的好。
而如果能聽到歌舞表演,對他們白天辛苦的勞動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休閑方式。
所以,秦豔紅的申請,很快就到了共和國高層的首肯,而且給她們在市民廣場指定了專門的露天表演場地,還派出治安人員,維持現場秩序。
經過簡單的布置,在市民廣場的正中心搭了個簡易的台子,秦豔玉落落大方的就上了台。按道理說,他們以前的表演,也不過是街上賣個藝啥的,何曾見過這近萬的人。
可是,這姑娘居然一點都不怯場,落落大方的宣布:“我宣布,今天晚上的晚會開始了。”
“好啊,快點,快點表演。”台下的年輕小夥子早就迫不及待的吆喝開了。
“首先為大家獻上的,是來自湖南的花鼓戲,下麵有請我們的演員上場。”秦豔紅優雅的一招手,穿著得體的某位湘妹子款款上台,立即又引來無數尖叫。
一曲湘語調的《劉海砍樵》把現場的氣氛帶到了高潮。
倒是出乎趙文禮的意料,他們那些連漢語都不太懂的人,聽懂了人家的表演了麽。
可是,接下來的議論,更是讓人啼笑皆非。
“瞧,台上那個戲子,便是台下那個男人的女人。也不知道這男人怎麽想的,自己的女人都懷了孩子了,還讓她拋頭露臉的給人家看,就不覺得不好麽。”說這話的,多半是來自大清的。這時候在大清,正經人家的女人家,也確實沒有不會拋頭露麵的。
“聽說,那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那男人的。”又有好事者補充道。
“啊?那這樣子這男人也要這個女人?”旁邊有人驚歎。
“有什麽不能要的,”又有人歎了口氣道,“這麽嬌滴滴的小娘子,就算懷了別人的孩子我也要了,多少有個自己的媳婦啊,我這單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是個頭啊,要是兒子都沒有一個,到時候死了和地下的爹娘可如何交差啊。”
“就是,唱個戲又怎麽了,總好過那些操皮肉生意的,”也有人附和著。“雖然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看了確實不舒服,但總好過個媳婦都沒有。”
“咦,你們知道嗎,聽說這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是金山那個狗官的,也不知道這個史蒂夫怎麽想的,別人的孩子也看得象個寶一樣的,不會自己麽麽。”
“去,真是丟了男人的臉。”
真的是說什麽話的人都有,不過,看他們那神色都知道,他們的眼神裏可都透露著熱切,甚至有急切的,開始往台子邊上擠去。
“擠什麽擠,擠什麽擠,不想看就出去,擾亂了秩序,把你們全部抓起來。”一聲女人的嬌喝,立即嚇得這些人連忙縮下了腦袋。
也隻敢偷偷的議論:“這是誰家的女人,這麽凶,好好的在家裏帶孩子不好麽,幹嘛戴著個紅袖章滿大街跑,聽說,隔壁家的大爺在街邊上撒尿,被她們逮住了,硬是罰了人家老人家掃了三天的大馬路。女人家的,也不知道害羞。”
“噓,你們可別亂說,這女人聽說可是大官的老婆,聽說還是武將之後,人家的武功可是家傳了,千萬別得罪了人家,要不然有得你們喝的。”又有人眉飛色舞地悄聲道。
“哦,”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看著那女人的表情,也怪怪的了。
趙文禮遠遠的聽著,隻是覺得有些無奈。這吳越,隻怕是有得受了。
這年頭,雖然人少,所有人的家小都有具體的工作,哪怕身為徐永全的女人,都入了服裝廠,重頭學起,這吳越的女人倒是好,啥工廠都不幹,倒是鼓搗了幾個女子,成立了女子糾察隊,專門就在街頭巷尾轉轉,逮著那些亂扔亂撒的,一張罰單就遞了上去。
“嗬嗬,我看,十有八九是吳越那小子鼓島劉世傑那奸商幹的。”趙文禮是總統,這些小事自然是不用操心,劉世傑目前還是西雅圖的市長,這些市容市貌的,也確實是他的責任範圍內。
“下麵請大家欣賞的是,女聲獨唱《外麵的精彩很精彩》,”秦豔紅甜甜的聲音報道。
趙文禮愣了,這來自後世的歌曲,又是誰傳出去的。
“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外麵的世界很無奈,可我知道外麵的世界很精彩…”有些頹廢,有些憂傷,還有些淒美的女低音,又讓現場的氣氛掀起另一個高潮。
“瞧吧,這才是真正的藝術,你們仔細聽好了,你們若是真正明白了這其中的真諦了,你們就不再會是今天的程度了,你們的明天,一定會大有不同。”葛秀娟繼續張揚地說。
“喂,我說大姐,你幹嘛不回家帶孩子做飯去,你這樣子拋頭露麵,你家男人就不會管你麽。”說這話的男子,說的時候是挺得意的,可一說完就立即低下頭藏進了人群中。
不過人家葛秀娟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反而理直氣壯地說:“現在的時代不同了,現在是男女半邊天,你們男人可以拋頭露麵,憑啥我們女人就不能,你們是不是怕我們女人比你們男人做得好了,你們沒有麵子。”
夠張狂,夠霸氣,連趙文禮都覺得這話說得解氣。
“哈哈,”人群發出一聲聲善意或惡意的哄笑。
其實,男女半邊天,最早是自己家媳婦周文倩提出來,並由朱琳琳全力支持的。不過,現在大家人手少,其實把女人都從家務中解脫中來,對於提高在北美的開發力度是有益的,所以,趙文禮等人一直是不遺餘力的在推行著這種觀念。
但看葛秀娟剛才這表現,趙文禮暗暗的表示同情,吳越在家裏,隻怕是沒有多少話語權的。
不過,唱幾首歌就等同於藝術,這評價有點高了,但是,把演藝當作下三濫的戲子,隻怕從今晚開始,漸漸不再為人們所認同了。
“唱山歌,這邊唱來那邊合,喲,那邊合…”,更讓趙文禮吃驚的來了,廣西民歌怎麽也搬上了舞台,而且,聽起來這聲音咋這麽耳熟。
仔細回想了下,不由啞然失笑,原來這個便是何宗正在廈門外帶上船的鄧名軒,倒是不知道,他們的廣西名歌,和湖南的花鼓戲,又是怎麽走到一起去的。
不過,看樣子,自己希望能把移民發展到全國各地,還是很有意義的,百花爭鳴,才是多姿多彩的中華民族嘛。
晚會進行得很熱烈,大家的情緒也很高,但是,再好的時光也有過去的時候,不覺間,已然是半夜,節目早已結束,演員們也宣告節目完成了,人們才依依不舍的起身離開。
裹在人群之中,趙文禮也是衷心地感到,或許漸漸的,這些移民們已經漸漸的習慣這種角色的轉變,漸漸的習慣在這裏的生活,漸漸的把自己認同為共和國的一分子。
不自覺的掏出去煙,點著了,煙火一閃一閃,在這黑夜裏,顯得有些突兀。
“走吧,元虎,你也早點去睡覺,明天還有許多事做,走吧,不要看了。”趙文禮隨手將煙頭一扔,就要加快步伐。
“站住,”一聲嬌喝傳來,趙文禮生生止住腳步,有些納悶,自己咋就惹了這位姑娘了。
“隨手亂扔煙頭,罰款5元,”姑娘頭也沒抬,刷刷的就撕了一張罰單遞了過來。
“你…知道這是誰嗎?”李元虎,吳越從鎮海帶來的最大的那個孤兒,現在是趙文禮的勤務兵,趙文禮倒覺得沒啥,但他卻感覺到受到了些侮辱。
“我不管他是誰,哪怕他是共和國的總統,他犯了錯誤也要接受處分。”葛秀娟不依不饒道。
“算了,元虎,是我們錯了,我們認罰,不能這樣子,我們可不能帶頭做這些違法亂紀的事。”趙文禮老老實實的從口袋中掏出了張五元票遞了上去。
“下次不要這樣了,要不然讓我們發現,加倍處分。”葛秀娟說罷匆匆離去。
“嗬嗬,”趙文禮由衷地望著葛秀娟的背影,“共和國的女人,在西雅圖開了一個不錯的頭,希望她們能再堅持下去,良好的社會氛圍和市民素質,可以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