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警察介入
“頭兒，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刑警隊辦公室裏，隊員們談論起了關於最近的棘手案情，而薛晉則成了他們的發問對象，毫無疑問，霖雲問出了一個很有“營養”的問題。
“我才不信呢，哪來的鬼，那是明昭那老頭妖言惑眾，胡說八道，要不是局長沒辦法擺平這件案子，才不會答應讓他介入呢。”薛晉說道。其實明昭在進櫻林高中之前就先找過了章益，希望警察可以配合他，給他一段時間調查。章益此刻也沒有多餘的考慮，事情發生了這麽久，既然一點頭緒都沒有， 從現場提取回來的“證據”也幾乎成了垃圾，連章益都似乎對自己的能力有了懷疑，難道他真的已經淪落到要相信迷信來破案了嗎？他也是沒辦法了，還不如就此試一試，即使自己並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
“既然關鍵點在櫻林高中，那我們是不是從那入手啊，之前都一直咬著那幾個人不放，都沒有試著從側麵去深入，說不定還真能在櫻林高中找到點破案的線索。”聽阿倫一說，薛晉立刻恍然大悟的樣子，像是想到了什麽，從躺著的椅子上坐直了身體。
“對啊，那幾個人當初都是櫻林高中的學生，而且被他們害死的學生也是在櫻林高中，怎麽可能跟櫻林高中沒關係，我現在就去請示李隊長，我們要不動聲色地調查，要知道凶手很聰明，案件也很詭異，不要打草驚蛇，你們記住了。”薛晉立刻讚成了警員阿倫說出的想法，決定就此展開新的調查計劃。
“OK頭兒，我們等你的指示。”
“那大家分頭準備吧，等我消息，記得保守秘密。”
也許這些年輕的警察根本不知道這條路的艱難，也並不像他們想的那樣簡單，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既然已經遇到，已經選擇，就無法回頭了。
櫻林高中的晚自習，依舊少得可憐的學生，莊嚴的五層教學樓顯得格外空曠，略帶詭異陰森。
“今天那老頭來學校了，看樣子他是要回來收拾當年留下的殘局，麻煩事要來了。”教學樓前兩邊栽滿櫻花樹的小路上，在明亮的路燈映照下，欞茉對落星說著白天的情況，語氣平靜，即使是在說著麻煩事要來，依舊不慌不亂。
“怕什麽，五年來我都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早就什麽都不在乎了，他要來，我奉陪到底。”落星回答道，欞茉聽出了他的淡然和不顧一切，並不奇怪，連生命都沒有了，還在乎什麽呢。
“我沒有怕，隻是，我覺得他在懷疑我了，說不定就在學校附近觀察著，從他眼神裏能看出來，他對我有疑慮，何況他今天在檔案室看到我，肯定更加懷疑我知道些什麽了。”欞茉說道，像是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毫無恐懼感，她的狀態連落星都有些愕然，不過想到欞茉可能是天生的“坐懷不亂”，也就覺得正常了，他拉著欞茉的手，依舊冰冷。
“放心吧，他想對付我，沒那麽容易，他應該知道這學校的為止是一塊陰氣極重的濕地，我的力量每天都在變強，他贏不了我。”因為天氣漸暖，月色也出現得頻繁了，加上燈光越是顯得兩人的皮膚白皙，兩人走在櫻花小路上，說不出的唯美浪漫。
“是嗎，我都不知道這的風水怎麽樣。”欞茉回答，何止是她不知道啊，可能除了明昭和落星本人之外沒有人會知道，沒人一生下來就會看風水的。
“我很好奇一件事，他們六個人，到底是怎麽死的，欞茉，你相信報應嗎？反正我覺得太離奇了。”落星問道，其實他一直都在想這件事，隻是沒有問出來，因為他不知道欞茉會怎麽回答，或許她也不知道，可是這段時間以來，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他不想被明昭誤會是殺人凶手。
“你不相信的事情，不一定不存在，我也不知道，總之是挺離奇的，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替你報仇啊，不然怎麽會在事情曝光以後才出事。”欞茉用玩笑的語氣回答，也用上了明昭對她說過的話：你不相信的事情，不一定不存在。落星聽了很是驚訝，好像沒感覺到欞茉玩味的態度，很認真的問道：
“怎麽可能，誰會為我報仇啊，難道是那些民眾路見不平?那可是六條人命，沒人會冒險。”
“你的家人呢？他們因為你的事肯定很難過。”聽了欞茉提到自己的家人，落星黯然神傷，像是觸及了心裏最痛的傷口。
“我不知道，這五年我哪都去不了，或許，早就不在國內了，他們很愛我，但是我沒有機會再去愛他們，縱使再見到，也隻會更難過，更殘忍。不說了，我不想那麽痛苦，再說他們不可能做出那種事，在警察眼皮底下殺人，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寧願相信是報應，也不信有人會替我去做殺人犯。”落星很快從家人的悲傷中跳出來，他知道，自己的父母經過這五年的過渡期，可能已經從失去兒子的陰影中走出來了，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存在，隻會徒增傷痛，他不想看到他們的痛苦，也不想讓自己再眷戀。
“怎麽會沒有，還有我啊，你覺得我不會為你做那些事嗎，不過我可能沒那麽厲害，我是一般人。”欞茉繼續玩笑的態度，她不想加重他們之間的傷感氣氛，隻能說著她並不擅長的玩笑，她真的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像自己了，越來越陌生。果然落星領會了她的好意，露出淡淡的笑容，如清風般自然讓人心醉。
“如果是你，我就願意為你扛。”腳下的櫻花花瓣因為微風吹過，順著地麵輕拂著，就像白色波浪，夾雜著粉色泡沫，推移著兩人的腳步，如此美好，如此哀傷。就是那一句，如果是你，我願意為你扛，應該是世界上，最最感人的告白吧。
“莊欞茉！是你嗎？”就在這時，從背後傳來突兀的女孩的聲音，欞茉心裏一驚，落星也慌了神色，欞茉立刻轉身，看到遠處有個女生正走過來，身穿櫻林的校服，中長的黑發披在肩上，還拎著個運動款式的挎包，欞茉認得她，她是隔壁班的一個女生，叫黎妍，隻是欞茉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晚她會在這兒。正思索著黎妍已經走近了他們。
“我今天也想試試跟你一樣留下來，去你教室也沒看到你，以為你走了，正想離開，沒想到你在樓下，怎麽，這位帥哥是誰啊，好像沒見過誒。”
“我朋友，北城高中的，過來借書。”欞茉搶先說道，然後很自然地對落星說：
“這是我同學。”欞茉簡單地介紹，甚至沒有說名字，因為她對黎妍僅僅隻是認識而已，根本沒怎麽說過話，沒料到會在不對的時間，不對的地點碰到，“出大事了。”欞茉心裏想道，落星也是一樣。
“難怪，聽說北城出帥哥，看來是真的，不過真的隻是朋友嗎，櫻花樹下散步好浪漫的，很般配哦。”黎妍調侃道，誰會相信一對帥哥美女大晚上的在沒有人的校園裏散步，被問到還說是朋友的，除非是兄妹。
“別亂說，這麽晚了還不走，我都要走了。”落星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因為他知道，眼下的情況他隻能聽欞的話。欞茉想盡快支走黎妍，不得不說出自己也要走了，要是有更多人看到落星，才是真正的麻煩。
“算了，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還當什麽電燈泡，你們繼續，我走了。”沒等到欞茉回答，黎妍便轉身離去，兩人鬆了一口氣，剛剛緊張的心情才平複下來。
“應該沒什麽問題吧，這學校現在隻有校長跟任職五年以上的老師認識我。”落星說道，當年的學生都已經進入大學，遇見黎妍她也不會懷疑，可如果今晚遇見的是李主任或任何一個老師，事情就嚴重了。
“反正都是早晚的事，以後小心點就好了。”心裏卻煩躁不安，他們都知道，若真的發現落星的存在，那六條人命一定會算在他的頭上，明昭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看來，是準備麵對他的時候了。”落星想到，那個他，指的是明昭。看著欞茉的臉，他好想跟她一起上學，一起逛街，一起吃飯，一起到處走走，可是，會有那一天嗎？
“頭兒，我們在櫻林高中蹲守了三天，什麽情況都沒發現，一切正常。”離校門口不足兩百米左右的地方，角落裏停著一輛黑色越野車，車內，霖雲對薛晉說道。
“就是，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嘛，都是一些老師和學生，除了一個女生有些特別之外都沒什麽異樣。”另一名警員小K 補充道。
“有什麽特別的，講。”
“其實也沒什麽，或許是人家的習慣罷了，就是有個女生無論陰天還是晴天，上學放學都打著傘，除了晚上，而且一到吃飯時間她就會離開學校，總之我們觀察這三天她都是這樣。”
“就這樣？你該不會盯著一個女生看了三天吧？說點有用的。”對於小K的回答薛晉很是無語，他要的是重點，不是無關緊要的廢話。
“你不是讓我們盯著注意可疑的人嗎，她那麽特別所以就注意到了，而且她都是8：30過後才離開，那個時候幾乎整個學校的學生都走完了，據說鬧鬼的事都不敢待太晚。”聽了小K的解釋，薛晉猶豫了一下，好像發現了什麽端倪.
“知道她的資料嗎？”薛晉問道，他也不確定是否小K 口中的女孩會給他帶來什麽線索，不過如今的形勢，任何一點希望都不能錯過。
“早就打聽好了，好像是校長的的女兒叫莊欞茉。”
“什麽？！校長的女兒?怎麽不早說，厲偉山就是跟這件案子有間接關係的人，你們是笨蛋嗎？”薛晉急得都想用手中的報紙抽他們的腦袋了，說了一堆廢話，卻把最重要的信息放到最後，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能獨當一麵，薛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11:50了。
“照你們的說法，大概12點左右她就會出來了，你們去門口等著，如果她出來就幫我約她，我要跟她談談。”薛晉命令道，似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以前怎麽沒想到要從關鍵人物身邊的人入手呢，厲偉山是當年那件事情少有的知情者，她女兒身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內幕，真是糊塗一時啊。
霖雲跟小K在校門口等待著他們要找的人，已經是12:05了，目標人物莊欞茉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果然五分鍾後，那把熟悉的深紫色陽傘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慢慢向他們靠近。欞茉剛跨出校門，兩名刑警便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雖然這幾天已經注意過她，但近看還是被她的傾城容貌震了一下，不過很快回過神來，並很有禮貌地說明了來意。
“是莊欞茉同學嗎？”
“是，兩位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欞茉好奇地看著他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拿出自己的證件給她看，解釋著說：
“欞茉同學你好，打擾了，我們是警察，最近正在負責櫻蘭高中往屆學生意外身亡的案子，我們知道你是厲校長的女兒，而他跟這件案子有間接聯係，這你應該很清楚，所以我們隊長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聽完他們的話，欞茉有些混亂，她一向警覺很好，卻沒發現警察居然會盯上她，可能是意料之外吧，她把精力都放在了落星和明昭的身上，根本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思索片刻後，還是微笑著對霖雲和小K說道：
“是這樣嗎？不過我午休時間隻有一個小時，不知道夠不夠。”她依舊是自信的笑容，一個高中女生被警察問話竟然一點都不害怕不緊張，就連霖雲和小K都開始覺得她有魅力了。
“沒關係，我們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那請跟我們過去吧，我們薛隊長在起前麵的餐廳等你，因為怕耽誤你用餐。”霖雲說道，欞茉一愣，看來他們已經觀察自己有點時間了，連自己中午不在學校吃飯都知道，看來今天也是特意在這兒等著她，原來警察的頭腦也不是表麵那麽死板的，是自己小看他們了，不過欞茉不知道，找她的原因僅僅是個意外發現。
欞茉跟著他們來到離學校不遠的一家西餐廳，欞茉沒想到警察辦案手法這麽特別，或許是剛才那兩個警員說的，是為了方便她吃午飯，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
“頭兒，她來了。”薛晉在餐廳的角落選了一處安靜的位置，這點倒是符合警察的職業素質。薛晉見他們帶了一個女生過來，立刻站起身示意。
“是莊欞茉同學吧，我是市局刑警隊隊長薛晉，但願沒耽誤你的時間。”
“薛隊長你好。”打過招呼後，欞茉便在薛晉對麵坐下，薛晉示意服務員過來點餐，也許猜到欞茉離開學校是為了吃午餐，所以就先幫她點了。
“現在是午飯時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我們邊吃邊聊。”
“警察先生真是太會關心人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她翻著菜單，似乎菜色都不合她的胃口，一頁一頁的翻著，好像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太好，就合上了菜單，對服務員說道：
“我要一份鵝肝，還有鴨血湯，不放作料。”聽到說不放作料的服務員眼神中略過一絲好奇沒味道怎麽吃？不過客人就是上帝，就隻有照做。
“給我一份意大利麵。”見服務員離開，薛晉便找機會和欞哦聊起了案件。
“校長當初應該沒跟你提過那件事吧，當年你應該也隻有13歲左右。”薛晉並不知道，五年前欞茉還沒有成為厲偉山的女兒，還是個一個人生活闖蕩的孩子。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要不是我追問他也不會說。”欞茉絲毫沒有緊張，也沒有撒謊，而且她說的都是事實，純粹的配合。
“那在出事前的一段時間，厲校長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還有反應？我指的是那六個學生出獄的時候。”薛晉沒有拐彎抹角，每句話都是那麽單刀直入，似乎在給眼前的女孩施壓。
“警察先生，我爸隻是知情者之一，跟你們的章局長是一樣的，你們好像為此聯想了很多啊，我要告訴你的是，他們出獄前我爸跟往常一樣正常上下班，隻是因為學校鬧鬼的事而變得有些疲憊，知道他們出事後他的情緒一直很低落，很惋惜，就是這樣。”剛說完服務生就端來了他們點的食物，欞茉喝了一口湯，什麽作料都沒有，她就是喜歡這種天然的味道，薛晉也低頭吃起了他的意大利麵，但心理卻想著欞茉說的話。
“你說的話很能讓人信服，畢竟有那樣的秘密在心理，情緒不佳也可以理解，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麽總是那麽晚才離開，據說連保安都不敢值夜班，難道你不害怕？”
“櫻林高中是學校，而我是學生，學生就應該相信科學，而不是聽信那些荒謬的鬼怪之說，警察也是相信科學的，不是嗎？”麵對欞茉的自信應對，和完美地回答，薛晉開始有些欣賞眼前的女孩了，可就是太完美，才讓他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危機感。薛晉喝了一口水，開始觀察起來對麵的女孩，漂亮不用說了，她正吃著切成片的鵝肝，她的衣服是長袖製服外套，裏麵是棉布襯衣，現在是正午，雖然還沒到炎熱的時候，但這樣的著裝已經特立獨行了，很多人都已經穿起了襯衫之類的薄衣.而且她剛剛喝了熱湯，臉色卻依然毫無沒有紅潤之色，隻有不易察覺的蒼白，可能是因為她不愛曬太陽的原因吧，現在的女生防曬也是很正常的，不過像她這樣的似乎也有些過了頭，薛晉心裏想著。
“我吃完了，警察先生還有什麽要問的嗎？”欞茉已經在用餐巾紙擦拭著嘴角，而薛晉因為剛剛的走神，盤裏的意大利麵還剩下很多。
“哦，暫時就這樣吧，如果有什麽跟案件有關的線索希望你能聯係我們，這時我的名片。”薛晉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欞茉，也不再吃麵前的意大利麵了，站起身來離開了作座位。
“我們還有工作，就先走一步了，有機會再見。”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
“警察先生。”剛邁出兩步的薛晉突然被身後的欞茉叫住了，語氣冰冷沒有任何情緒。
“善意地提醒你一句，如果那六個人的死真的是謀殺的話，你們這樣的辦案手法會引火燒身的，凶手如此狠毒高明，如果讓他發現你們還在緊追不舍，你們可能會很危險，還有，請你們離櫻林高中遠一點，免得在學生中引起騷動，拜托了。”
“我們會注意的，還有謝謝你的好意，再見。”薛晉現在的表情已經很混亂了，因為他完全沒明白欞茉的話到底有什麽深意。其實欞茉早就懷疑那幾件命案太過詭異，在加上落星的事，讓她認定這世上無奇不有，怕他們受到傷害。
“服務員，再給我來一份三紋魚刺身，不放作料。”
“好的請稍等。”
服務生又訝異了，熟食不放作料能理解，這刺身不放作料誰吃得下啊，真是個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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