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此刻,小巷子裏,一定素色的轎子停在那裏,李舒含指尖輕輕勾起了簾子,透著半邊簾子望了望剛才街上發生的一切,隨後又放下了簾子。
方晉晚看了看秦雨容的背影,笑著說道:“公主,這秦姑娘倒是個心地善良之人,難怪這般招男人喜歡,晉晚瞧著她剛才之舉倒是頗有俠義心腸。”
李舒含冷眸瞥了一眼,又溫柔低頭,撫手摸了摸懷裏抱著的一隻毛絨絨的黑貓,黑貓除了一雙眼睛發亮外,全身烏黑,與李舒含今日穿著的這一身豔麗的紅色相襯,顯得有些詭異。
“有俠義之心又如何,不懂得方法,隻會任性行事,到最後,她害的人還不是二皇兄。”李舒含目光冷冷,倒是越發好奇地期待,她想看著秦雨容是如何將臨安城的天掀翻的。
……
此時,秦雨容逛了一會兒街,竟然突發奇想,想去臨安城的青樓看看,月牙差點沒嚇破膽子,連忙搖頭阻止,“不可,萬一讓王爺知道你去那種地方,一定會殺了月牙的。”
秦雨容覺得月牙有些掃興,她真是不應該帶月牙出來。
“放心吧,有什麽事情呢我都擔著。”秦雨容捏了捏月牙的臉蛋,月牙苦著臉,卻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然而,秦雨容已經將她拉到了春熙閣,隻站在外麵,就已經聽見了裏麵傳來唱歌的聲音,想必裏麵很熱鬧。
秦雨容拉著月牙就進去,裏麵場子十分寬大,可以容納上百人的地方,除了幾根紅柱支撐以外,便擺放在了數十章紅布大圓桌子,中間有一個巨大的舞台,上麵是美人在跳舞,旁邊還有美人吹拉彈唱,很是熱鬧。
此樓有三層,中間巨大的台階上去,隻奔二、三樓,秦雨容在下麵看了一會兒歌舞,又靠著柱子站了會兒,笑著看完了歌舞。
此時,一位美人從天而降,纖細玉手抓著彩帶落在了舞台上,一舉一動,皆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秦雨容想湊近些看美人,卻意外撞到了一個人,她眼睛隻落在美人身上,剛想繞開那人,那人卻是她走哪裏身體就擋在哪裏。
最後秦雨容都有些不高興了,抬頭一看,眼前這個穿著玄色衣裳,冷漠麵孔的男子正是李景。
秦雨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好巧啊王爺,你也是來看美人的嗎?”
李景俯身盯著她,說道:“我是來找你的。”
秦雨容依舊麵帶微笑,轉身就想溜,卻還是被李景抓住了手,李景皺著眉頭說道:“本王記著,出門前可是再三交代過,不準王妃私自外出,王妃要不要解釋一下,為何本王在春熙閣遇見你?”
秦雨容覺得躲不過去了,隻好歎氣說道:“我不想呆在府上,太悶了,我都快悶壞了,還是在外麵舒服些。”
李景走近她,突然抬手,秦雨容立刻閉上了眼神,擔心挨揍,可李景卻隻是脫下了外衣給她披上,溫柔說道:“天雖然暖和了些,但是外麵風大,你的身子還沒好全,本王實在不放心。”
秦雨容愣住,李景一直都對她這樣溫柔,如果不是她先遇上了蘇卿臣,也許她真的會愛上了李景。
秦雨容低頭咳嗽了聲,才問道:“咳咳,你不是說你出門去辦事去了麽,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你要辦的事辦好了麽?”
李景緩緩歎氣,眉頭再次皺起,說道:“原本此行是想從靖安侯手中那道百毒丹來解你身上的毒,但是百毒丹天下隻有這麽一顆,靖安侯又於三日前放下了話,以百毒丹為聘禮,在臨安設擂台比武招親,隻給他的女婿,靖安侯從來守信重諾,怕是這一次非得打這場擂台不可了。”
秦雨容聽罷,吃驚問道:“你要娶靖安侯的女兒?”
秦雨容頓了頓,她好像記得她剛才在街上打的那姑娘自報家門,說她是靖安侯的獨女,獨女的意思是……比武招親的人是慕容玉?
李景見她神情不對勁,以外她這是吃醋了,心裏一喜,笑道:“容兒,你是不是吃醋了?”
秦雨容連忙揮手說道:“當然不是,我隻是怕.……怕這個百毒丹,你沒有辦法拿到,我更不想你為了我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去娶那個慕容玉。”
“你怎麽知道靖安侯的女兒叫慕容玉?”李景疑惑盯著秦雨容,他好像記得秦雨容這是第一次來臨安,按理說她不認識靖安侯的,靖安侯一家離開京城得早,家中老小連他都是到府上拜見後才得知的,秦雨容不應該知道慕容玉。
秦雨容有些心虛地說道:“這個,我也是剛剛聽人家說的,說那個慕容玉是個刁蠻任性的千金大小姐,萬一你真娶了她,那她還不得把你的王府後院給拆了?”
李景望著秦雨容一笑,淡淡說道:“你放心,本王此生絕不會納妾,有你這個王妃就夠了。”
秦雨容聽罷,怔怔發愣,片刻後,才低眸說道:“不,你若是遇上喜歡的女子,還是得娶她,我不是你的良配。”
秦雨容說罷,轉身便跑了出去。
李景站在原地,緩緩歎息,他不知道秦雨容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夠忘記蘇卿臣,他甚至不知道秦雨容的身子還能撐多久,但若是能救秦雨容,哪怕是用騙的,他也一定要拿到百毒丹。
今夜臨安城有一場花燈會,臨安有個傳說,說是花神娘娘會降臨臨安,若是看中了誰的花燈,就會滿足她一個願望,這個傳說逐漸在百姓中盛傳,於是,男子想建功立業者,都會來花燈會挑選一盞花燈,而女子若是想許得如意郎君,就會親手做一盞花燈,等到花燈會開始時,由當地的名望長壽老爺爺福天臨來選出百姓覺得最漂亮的花燈,而花燈的主人則會活得花神娘娘的祝福,實現願望。
方晉晚跟李舒含說起這個傳說時,卻隻得了李舒含的一個冷笑,“人總是這般悲哀,以為將希望寄托給神靈,終有一日能夠實現心願,可這世上哪有神靈?不過是世人的癡心妄想罷了。”
李舒含坐在望月樓的閣樓上,依著欄杆,望著樓下的萬家燈火,隻手撫摸著小腹,嘴角隻勾勒冷笑,彷佛下麵的熱鬧全與她無關似的,她的清冷與今夜的臨安城格格不入。
方晉晚看著她,睫毛微微跳著,隻淡笑說道:“即便隻是一個奢望,也總比隻剩絕望要好,公主,聽聞今夜會舉辦一場隆重的搶花燈遊戲,獲勝者能夠獲得最大最漂亮的一盞花燈,晉晚願意去嚐試,竭力替公主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