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李景默不作聲,李舒含隻是冷笑著轉身出府。


  李景目光冷冷盯著李舒含的背影,突然吩咐道:“傳令下去,王府上下戒備,許進不許出。”


  屬下抱拳說道:“是。”


  李舒含出了寧王府,便上了馬車,此時方晉晚早已經在外麵候著,方晉晚有意說道:“今日太後娘娘邀約公主殿下入宮賞花,不知公主殿下現在是否要去?”


  “進宮。”李舒含淡淡說著。


  其實方晉晚這話分明是在試探她的意思,想知道她是否要與太後合作,李舒含依舊不會承認太後想要謀權篡位的做法,但是現在她的確需要跟太後合作。


  入了宮後,李舒含便直接去了鳳寧殿,太後手執金樽,眯眼賞花,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


  “公主來了,快過來哀家身邊坐。”太後看見李舒含後,眯眼笑著朝她招手。


  李舒含走到太後身邊坐下,太後張望著她身邊,不悅說道:“公主怎麽沒將桓兒帶進宮來?哀家有些想念桓兒了。”


  李舒含輕聲說道:“桓兒身子弱,兒臣怕他出來吹著風,著了涼,便一直讓他在府裏養著。”


  “桓兒是丞相世子,總不能一直讓他呆在府裏,莫非公主是覺得宮裏頭不比公主府安全?”太後狹長的鳳眼眯著,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李舒含。


  李舒含自然是不敢讓桓兒出來的,外頭的確危險。


  李舒含笑著拿酒壺替太後倒酒,說道:“母後這是說的哪的話,當真是桓兒身子弱,母後也知道,兒臣當年是去臨安生的桓兒,當時兒臣身子虛弱,差點難產,此後兒臣身子也是弱,連累了桓兒。”


  太後收回了目光,沉聲說道:“是啊,公主也真是,好好的京城不呆著,非要跑去臨安折騰,好在有蘇丞相的照顧,你們才母子平安。”


  太後微微抬頭看了眼李舒含,又別有深意地問道:“是因為寧王妃?”


  當時李景帶著秦雨容去了臨安求藥,蘇卿臣也跟了過去,李舒含心中自然不舒服,她最厭惡憎恨的就是蘇卿臣與秦雨容糾纏到一塊,自然是要跟過去看著的。


  李舒含明白太後的意思,她這是在試探李舒含心裏是不是還有蘇卿臣,李舒含將酒杯端到太後跟前,直言說道:“是。”


  太後接過酒杯後,眸光低下,又說道:“都這麽多年了,你還揪著這件事不放,難怪會跟蘇丞相鬧成這樣,不過就當是為了昭寧國,公主也不該再跟蘇丞相折騰了。”


  李舒含心下一寒,原本她以為太後會考量她,可沒想到事到如今她思量的還是江山。


  其實當年駙馬人選中,太後看中的人就是蘇卿臣,蘇卿臣有謀略,有才智,而其他公子哥要麽是體弱,要麽紈絝,要麽就是愚蠢,唯獨一個左輕言還能與之抗衡,可惜左家有謀反之心,這一點便將左輕言競選的機會都沒了。


  也正是因為落選駙馬,左輕言眼睜睜看著李舒含嫁給了蘇卿臣,他墮落了許久,最後在看見李舒含被蘇卿臣折磨得痛不欲生後,左輕言選擇了跟他爹造反。


  其實那個時候李舒含早就知道左家有謀反之心了,有一次,左輕言以為她醉酒睡著了,便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是不是隻有擁有了權力,就能重新跟蘇卿臣競爭,讓一切從頭再來,讓她重新回到他身邊。


  那個時候李舒含一直在裝睡,她聽出了這句話還有其他的意思,可是她沒有拆穿。


  後來左家敗了,左輕言卻說要帶她私奔,那個時候她被蘇卿臣折磨得遍體鱗傷,她想找一個人帶她永遠離開,所以她選擇了跟左輕言私奔,並非是接受了左輕言,隻是想逃而已。


  蘇卿臣說,左輕言帶她私奔是想拿她當人質,可笑,左輕言的理由是什麽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李舒含知道左輕言懂她,她想逃,他就帶她走,一切都剛剛好而已。


  如果那個時候離開了,也許就沒有後麵這麽多痛苦了。


  但是偏偏蘇卿臣還是將她找了回來。


  “你還恨蘇丞相麽?”太後見李舒含發呆,便忍不住問她。


  李舒含回神過來,低語說道:“恨。”


  其實李舒含對蘇卿臣已經沒有恨了,如今可以說是兩不相欠了,換作另外一個身份,她們是盟友。


  可是太後試探李舒含,是想打探她跟蘇卿臣的關係,她自然要說恨,因為這樣,太後才不會懷疑她跟蘇卿臣是一夥的。


  不知道為什麽李舒含突然想起了一個詞“狼狽為奸”,雖然她很不喜歡這四個字,但是現在這四個字用在她跟蘇卿臣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李舒含想幫皇帝穩定江山,蘇卿臣想要權傾朝野,她們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如今的局麵不管是李舒含還是蘇卿臣都不想要打破,所以,這個時候想要破壞這種平衡的人,就是她們共同的敵人。


  太後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酒,問道:“公主想如何做?”


  “兒臣想要跟母後借一個人。”


  “誰?”


  “孫上陽。”


  太後聽罷,微微挑眉看著李舒含。


  李舒含解釋說道:“如今二皇兄看秦雨容看得緊,兒臣根本沒有辦法搶人,可繼續僵持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兒臣想著如果秦雨容知道孫上陽還活著,一定想要逃出寧王府去找孫上陽,到時候兒臣趁機捉了秦雨容,人歸兒臣賬本歸母後,這是雙贏。”


  太後低眸想了想,當初她滅了孫府,卻獨獨留下孫上陽,本來是想拷問出賬本下落,可是孫上陽嘴硬得很,這種男人寧死也不會說出賬本的,可是秦雨容就不同了,秦雨容有野心,有**,她想要重振秦家,她心中有怨恨,這樣的人最好利用了。


  可是,太後轉眸打量著李舒含,她這個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把人交給她,當真沒有問題嗎?


  “公主當真不要賬本?”太後試探問著。


  李舒含咬牙說道:“兒臣隻要秦雨容,她和蘇卿臣這對狗男女,害得兒臣痛苦了半生,兒臣絕對不會放過她們。”


  “公主想要秦雨容的命?”


  “讓她死太簡單了,兒臣要秦雨容生不如死。”李舒含目光陰沉,突然冷笑了起來,笑容帶著一絲寒意。


  太後想了想,放下了酒杯,說道:“好,人就在天牢裏,孫上陽歸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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