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跪棺材板兒都解決不了
冼天佐看著程雙進了小區,十分鍾後打給她,程雙掛斷,再打,她直接關機,確定她現在安全到家,他轉身打車回住處。
小顏跟他住同一棟,在冼天佑樓下,冼天佐站在她家門口,按門鈴,沒人開,他打了電話也沒人接,微信上是小顏一個多小時前發給他的消息:在家嗎?
她平日從不會無緣無故去他家裏,除非去找藥和醫用品,冼天佐沒囉嗦,輸了密碼,打開房門,客廳的燈是亮的,冼天佐往裏走,半路看見跑過來的血糕,想到程雙,他心頭酸軟,明明想讓她開心,卻又惹她生氣了。
彎腰,冼天佐單手撈起血糕,目光在客廳中搜尋魚丸的身影,一層沒有,冼天佐來到二層,二層沒開燈,他也沒挨個房間找,而是直接來到某扇門前,出聲說:“哪不舒服?”
門內沒人應,冼天佐說:“我叫人過來。”
話音落下,小顏的聲音傳來,“我不看。”
冼天佐說:“我把藥箱給你,狗在哪?”
鴉雀無聲,半晌,冼天佐道:“我喜歡程雙,現在在一起,以後也會結婚,你要什麽都行,不能搶她的東西,狗在哪?”
門內還是沒人回應,冼天佐二話沒說,直接推開房門,房間一片黑暗,他卻如履平地,徑直走到床邊,那裏背身側躺著一具身影,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冼天佐道:“把狗給我。”
他聲音不凶,隻是一貫的淡漠,但態度是不容置喙的,幾秒後,隻聽得小顏道:“你喜歡她什麽?”
冼天佐說:“跟她在一起,我很高興。”
小顏沉默良久,依舊聲音很平,不辨喜怒的問:“我哪不如她?”
冼天佐說:“我不喜歡你……很多年前就說過。”
小顏道:“我可以跟她一樣。”
冼天佐說:“你就是你,你也變不成她。”
“我能為你死,她能嗎?”
哪怕是談到生死,小顏依舊是那副雷打不動的模樣。
冼天佐說:“我不需要她為我死,如果她有需要,我可以為她死。”
小顏的聲音終於有了些波瀾,那是壓抑到極致下的微微失控,不敏感的人甚至不易察覺,“你對她這麽好,她值嗎?”
冼天佐說:“她也喜歡我,這一點就夠了。”
小顏道:“我要是動她,你也要動我?”
冼天佐說:“我跟你是家人。”
隻六個字,無需多說其他,他們都是無父無母,從小吃過大苦的人,被至親拋棄,販賣,親情於他們而言,原本比紙薄,比刀鋒,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想要,嘴上說著不想要,隻因為嚷了也得不到。
他們因為各種原因來到秦家,秦家人護短,他們用了很多年才開始相信,人和人之間是可以彼此照拂,彼此信任的,秦佔更是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們的存在都有不可替代的價值,他們是朋友,是家人,家人之間不可以背叛,更不能傷害;正因為是家人,冼天佐才包容她,沒在程雙麵前讓她難堪。
良久,小顏攏在被子下的手伸出來,手裏揪著魚丸的脖頸,魚丸睡著了,迷迷瞪瞪哼了幾聲。
冼天佐把魚丸接過來,出聲道:“哪不舒服?”
小顏微弓著身子側躺,閉著眼睛,眼淚從濃密的睫毛下湧出,胃裏翻攪似的疼,她不確定眼淚是出於心疼還是胃疼,咬緊牙關,她強撐著道:“你走吧。”
她不想再跟冼天佐說話,因為越來越難偽裝無事。
冼天佐輕車熟路的找到床頭燈開關,打開,他從來沒來過小顏的臥室,準確的說是二樓,但小顏依賴他依賴得明目張膽,整個房子連格局帶擺設全都一模一樣,他來她這裏,就跟在自己家一樣。
燈亮,冼天佐看清小顏的臉色,出聲說:“我叫醫生。”
小顏閉著眼睛,低聲道:“我胃藥吃完了,你給我拿點。”
她胃病挺重,但能疼到讓她變了臉色的地步,屈指可數,想到早前就有胃穿孔的經曆,冼天佐說:“起來,去醫院。”
小顏想說不去,讓冼天佐去給程雙還狗,可這樣的話終究是說不出口,他們是親人,是朋友,是戰友,卻獨獨不是那種關係,她剃頭挑子熱了這麽多年,冼天佐明確拒絕過一次,她沒再提,兩人一直相安無事,她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別人,但他說他以後會結婚。
他向來說一不二,小顏此時的心如刀絞,是提前看見冼天佐跟程雙結婚的那一天,除非程雙不要他了,不然他不會失言,心底疼到極致,可她仍舊想,如果程雙要是負了冼天佐,她一定會殺了她。
……
程雙氣得一晚上沒開機,不想聽冼天佐說任何話,也不想自己神經病似的看手機,然後逼迫自己裝作沒看見,一個人胡思亂想,想個屁!就算冼天佐把理由說出花兒來,她也有理由生氣。
都說眼不見心不煩,可是眼睛沒看,心裏也沒招消停,程雙幾乎一夜沒睡,第二天從房間出去,程春生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第一句話問:“血糕和魚丸呢?”
程雙早就想好了說辭,“放冼天佐家裏了。”
“放他家裏幹嘛?”
“讓他幫我訓訓狗,他家裏養了兩隻大德牧。”
程春生說:“你可真會給人找活,天佐那麽忙,哪有時間幫你訓狗,我這成天在家閑著沒事做,剛給自己培養點愛好,你還把根源給掐了。”
程雙說:“就是怕你累著,看電視不香嗎?”
程春生瞥眼看向程雙,見她眼睛裏有血絲,不由得道:“眼睛怎麽了,沒睡好?”
“嗯,想血糕和魚丸想的。”
“想就接回來,打聲招呼就行了。”
“不行,說好了嚴格訓練,慈母多敗兒,馬上就要高考了,人是高級動物,都要這麽拚命,狗也得努努力,總不能混吃等死吧?”
電視裏放著新聞,後天就是一年一度的高考日,程雙順嘴胡掰,倒也把程春生給糊弄過去了,他說:“高考結束,薑西也能休息休息。”
程雙道:“今天周幾?”
“周日。”
“薑西放假,我去給她打個電話。”
放下靠墊,程雙起身回臥室,拿起手機時才想起自己關機了,不想開機看見某人的消息,她拿起一旁的iPad,準備在QQ上呼叫閔薑西,現在人大多數用微信,也不曉得閔薑西能不能收到。
打開QQ,裏麵亮起一排紅色的未讀消息,程雙一眼就看見傑仔的頭像,他說:老板,在嗎在嗎?
時間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四十三分。
程雙怕有什麽急事,回道:剛看見,什麽事兒?
傑仔回的倒快,老板你手機怎麽了?我給你發微信你沒回,打電話關機,我看你顯示iPad在線。
程雙道:沒電關機了,充電忘了開。
傑仔:嗐,嚇我一跳,搞得我這通猜,以為你手機丟了,或者讓人給搶了。
程雙:就你戲多。
傑仔發來一張騷氣蓬勃的表情包,而後道:老板,你猜我要跟你說什麽?
程雙:看你這樣,也不像是壞事兒,不然你不能這麽嘚瑟,說吧,是不是簽了什麽大單?
傑仔立馬發來一張驚恐的表情包,而後說:沒有沒有,這個真沒有,而且我簽單也不能半夜三更吧,那豈不是讓人誤會我出去出賣色相去了。
程雙:放心,你的色相很助於別人清心寡欲。
傑仔發來一個老和尚敲木魚的圖片,兩人互相鬥圖幾輪,程雙說:趕緊的,iFi不花錢啊?
傑仔道:我昨晚陪朋友去醫院,你猜我看見誰了?我看見你緋聞前男友了!
程雙乍看還是懵的,很快打字道:你看見陸遇遲了?
傑仔說:遇遲哥不是你前前緋聞男友嘛,我說的是冼天佐。
看見這三個字,程雙心底猛的一揪,真是躲過了電話,躲過了微信,竟然折在QQ上了,還不等她回答,傑仔又發過來一句話:他陪個年輕女孩一起來的,那麽晚,估計是女朋友,長頭發,瘦瘦的,看側臉挺漂亮,怪不得你突然就不跟他組CP了,原來他名草有主啊。
程雙反複看著屏幕上的字,生怕自己錯看漏看一個,可是看了很多遍,還是一樣,原來隻有她一個人在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