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她不了解傅念琛
看著傅念煜手上擺出的兩張歌劇的門票,席綰綰腦海裏有點兒應接不暇,一直盯著歌劇門票點頭,到最後,那場歌劇的名字,都沒有在她的腦海裏留下一點兒的印跡。
她現在的心情五味雜陳,她為傅念煜的表白而震驚,在這個節骨眼上,傅念煜的表白,真是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本來以為,這將會是他們之間,彼此約定的一個小秘密,沒有萬全的把握,誰也不能說出口。
可沒想,這一刻來的這麽快,還是在這麽亂的條件下。
而接下來,傅念煜告訴他,他打算和夏天微繼續好好的相處下去,她頓時有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之前的擔憂和憂患,頓時瓦解了,她輕鬆了。
這樣一來,她和傅念煜的相處,就不再有負擔了。
在同時,她為夏天微竊喜著。
“我祝福你們。”她真誠道。
傅念煜點頭,悅然收下,“我收下了。”
“嘿嘿。”因為找不到話題,席綰綰看著傅念煜,為了化解尷尬,幹笑了幾聲。
看著她的樣子,傅念煜搖了搖頭,“你看你這笑容,都明顯不自然了,為了念琛的事情,心情不好了吧。”
“確實……不好。”席綰綰低頭,尷尬的應。
傅念煜能看得出來,她也就不瞞著他了。
出了這些槽心事兒,又碰上洛清舞,她的心情自然不好。
而如今,她是苦於沒有解決辦法。
“那作為你的朋友,我勸你幾句,也幫我哥說句話。”傅念煜看了席綰綰半晌,才開了口,像是思忖了好久,才打算開這個口的。
席綰綰一愣,她驚詫於傅念煜竟然站在傅念琛那邊,她訝然的抬了抬頭,望向傅念煜,想要問些什麽,但卻不知道從何而問,隻能將話吞咽在喉嚨間。
“他的性格就是那樣,很堅毅,他從來不喜歡被人脅迫,這次出此下策,也確實是被逼急了,他有他的難處。雖有難處,他依舊是做得很好,瞞住了所有人,將自己的計劃進行的很成功,外界有人評價他,說他又是狼又是狐,還真是沒錯。”
“逼急了就可以這樣?每個人都有難處,他憑什麽因為不喜歡被人脅迫,就去任意的擺弄別人!”席綰綰不敢苟同,忍不住駁道。
等她說完,才覺得自己語氣有點激烈,她是對事不對人,這口氣,並不是針對著傅念煜了。
她恍然抬頭,果然是傅念煜的臉上沒有了往常的溫柔笑意,她連忙捂嘴,說,“我不是對你凶啦,我就是太生氣了,才有點兒……有點兒方寸大亂。”
傅念煜無所謂的笑了笑,伸出手,將她捂在嘴巴上的手拿下來,“你對我凶無所謂,我們是朋友,不過我說,綰綰,你在家裏,也對我哥這麽凶嗎?試問這天底下,能對他凶的,可沒有幾個,就算是逞強對他凶的,下場可不太好。”傅念煜無意間,有提到了傅念琛。
她聽著,心裏卻是陡然一慌。
傅念煜那句,讓她的腦洞,一下子可以大開了,那種想象到的情景場麵,實在是讓她——難以接受。
傅念煜看她沒有接話,唏噓的歎了口氣,“在我們這個圈子裏,都是跟權打交道,稍有差錯,就會萬劫不複,所以大家為了避免自身的悲劇,都在努力使勁渾身解數,我哥他這麽做,也是為了自保,他要是不自保,隻能任人宰割,要知道,別人的手段,要比他的,更肮髒得多。”
說這話的時候,傅念煜的語氣都是緊繃著的,他的眸子幽暗起來,側向窗外,又說,“就算是我坐在他那個位置上,恐怕也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肮髒……”席綰綰在口裏,就是絮叨著這個詞語。
是肮髒的吧,雖然相對而言,傅念琛做得事情,不是那麽的“十惡不赦”。
但是在她心目中,在傅念煜的心目中,無論怎麽樣,傅念琛都做了一個肮髒的事情。
貼著“肮髒”標簽的傅念琛,刷新了她對他的認識。這種發現,讓席綰綰打心底裏,無法的接受。甚至,讓她恐懼。
她並不是她認識的傅念琛。
那到底,哪樣的傅念琛,才是她認識的呢?
“綰綰,你了解我哥嗎?如果你了解他,也許你會理解他的。”傅念煜側過頭來,征詢式的問她。
他的聲音不大,句子也很短。
但是,卻難為住了席綰綰。
席綰綰聽著他的話,卻覺得他說得話,就像是巨雷,一直轟炸在她的耳側,逼著她發瘋似得思考,但是那雷聲太大了,擾亂著她的心虛,打攪了她的思考。
她思來想去,都想不出來個所以然來。
如果說,她是了解傅念琛的,那她按照傅念煜的話,就會理解傅念琛。
可為什麽,她一點兒都不理解,都不願意接受傅念琛的這一係列做法。
那隻能是,她不了解傅念琛。
天,她根本不了解他的枕邊人。
席綰綰痛苦的低頭,又抬頭,對上傅念煜探尋的眸子,她的手,強力捏了下桌布,繼而噌地站起來,對傅念煜說,“不聊了,我要回家!”
“綰綰——”傅念煜自然是攔著她的,可她的心意已決,他怎麽能攔得住呢?
最終,還是目送著她走出了這家咖啡廳,直到,她完全走出他的視野。
視線所及之處,已經沒有了她,傅念煜坐回遠處,闔了下眼,睜開的時候,對麵的視野裏,有了洛清舞。
她正對他,招手示意。
傅念煜淡淡撇開頭。
他從來不想,在這種青天白日,和這種女人正麵接觸的。
洛清舞察覺到男人的避諱,落得個自討沒趣,她低頭蹙眉,隨即想到了什麽,隻能怏怏的走了人。
*
席綰綰情緒崩潰的離開之後,是回了家的。
回家後,她首先找來了和傅念琛的結婚證來看,她看著上麵的男人,麵龐熟悉,在板正的結婚證上,他依舊是那麽的男神。
這張俊臉,她看了無數次的。
她的手,顫顫的撫在照片上,過了好久,她恍然的搖頭。
不對,不是這種感覺。
傅念琛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外界人說,他像狼,又像狐。那她眼裏的他呢?
她不得解,又匆匆的跑回房間裏,拿出來結婚照來看。
拍這幾套照片的時候,她的臉上,被化妝師畫了濃濃的妝,但傅念琛的臉,卻未動分毫。
她靜靜的凝視著上麵,卻覺得,那段照婚紗照的日子,變得久遠起來了。就連那個討人厭的攝像師的臉龐,在她的腦海裏,都變得模糊了。
看著傅念琛的俊臉,她卻覺得,還是不一樣。雖然他是“本色出演”,可為什麽,依舊不是那麽的真切呢。
她苦思冥想,被自己愁死,頹然的抱著這一堆照片,到了沙發旁,就是傻傻的發愣。
直到傅念琛回來,她才輕輕地抬了抬臉皮,卻沒有搭理他。
男人回來,當即就看到,鋪了一桌子的婚紗照,那一瞬間,他也有點兒發愣,但觸及到席綰綰呆滯無光的眼神後,他的注意力,就完全被轉移到他的小妻子身上。
他走過去,問她,“吃過晚餐了嗎?”
席綰綰恍然,她抬了抬眼,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說,“我要睡覺。”她是累了,被他們這群人累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了。
她不管其他,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就閉眼睡覺。
果然是累極了,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傅念琛始終讓她靠著,一直到察覺到她睡著,他才將她抱進臥室,放到床上,拉過被子蓋住她。
接觸到熟悉柔軟的床褥,席綰綰並沒有放鬆下來,反而不自知地縮了縮身體,而後側身,將自己蜷縮起來,才又繼續睡了下去。
傅念琛站在床邊,始終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一直不曾離去。
淩晨兩點的時候,席綰綰從令人心悸的夢裏醒過來,睜開眼睛時,房間裏光線昏暗,隻有她一個人睡在床上。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終於想起來那一連串發生的事。
那一瞬間,她卻再沒有委屈到哭的衝動。
她靜靜地躺在那裏,睜眼看著虛掩的房門,腦子裏反複回放著那些種種。
傅念琛巧設了連環計,將所有人都算計在內,這其中,還牽扯了一條性命。
洛清舞找到她,給她看那些刺眼的照片,還告訴她,那個許願池的舊事,她這才明白,傅念琛的欺騙,無時不在。
後來傅念煜的一席話,差不多的提醒到了她——她根本不了解傅念琛。
可為什麽,兩人互相不了解的人,竟然會走到一起,鑄成了這樣一個錯誤。
席綰綰躺在床上,靜靜地將事情的前前後後想了一遍,忽然無聲地笑了起來。
以前肖瀟告訴她,她嫁給傅念琛,那是三生有幸,祖上積德,倘若肖瀟知道這些,還會這樣說嘛?
天上不會掉餡餅,事實就是那樣鮮血淋漓。
她覺得很難過,她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口渴了,她想要喝水,這是她的第一需求。
在咖啡館的時候,她跟洛清舞唇槍舌劍了那麽久,她都沒有點一杯咖啡。
她緩緩起身,打開門走出去,想要倒一杯水給自己喝。
走到客廳時,她卻忽然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