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冰山的獨白
把林瀟瀟送到了酒店,又陪著她去辦了房卡,她隻覺得自己冷汗直冒,這傅向榮該不會是要.……和她同住一個酒店吧?
眼看著都快到她住的605的房間了,想了想林瀟瀟準備措辭開口拒絕了。
傅向榮就先說話了:“你好好休息,自己一個人鎖上門,我先回去了。”
那一刻林瀟瀟覺得自己大概有些.……幹草,到了嘴邊拒絕的話又給咽了回去:“誒。知道了,你早點回去吧謝謝你啊。”
傅向榮笑笑,也沒說什麽朝著林瀟瀟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等人一走,林瀟瀟這才鬆了口氣,轉個身,整個人就呆住了。
傅向榮給她訂的這是什麽房間啊?!不是單人間麽?但是這個豪華程度是怎麽回事,整個房間的裝修風格頗有羅馬古時候的風格,豪華的絲綢文章,四周還有麥穗點綴。
那張貌似人一躺上去就能夠陷入其中的單人大床,還有鋪滿的玫瑰花瓣,已經一個能夠觀看夜景的落地玻璃。
浴室還有用石頭堆砌起來的泡澡池子,四邊同樣有紗簾遮擋。
當看到床頭櫃上的酒店宣傳卡的時候,林瀟瀟不由倒吸一口亮起.……這就是B城的五星級酒店,豪華程度可想而知。
而這樣的一間房子一晚上估計能住處四位數,默默的放下那張宣傳卡,林瀟瀟僵直的坐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她都不敢有大動作,生怕不小心碰壞了那裏那可不是她能賠的起的。
而且她已經在思考該如何逃脫這個酒店.……了,這裏的一晚的房費,說實話她不確定有這個經濟能力能夠承擔這個房費。
想了想把手機拿了出來,翻出傅向榮的微信,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那個.……”她實在沒想好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與意圖。
“房費已經付過了。”那邊迅速的回了一條。
林瀟瀟把剛剛打出的幾個字又給刪了,將手機放在了一旁,坐的筆管條直。
她.……現在真的好想回家啊.……
蘇洛衡將方景寧送回家後沒有立即回家,想了想還是去了診所那邊。
當聽到方景寧要結婚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如果說難過,或是別的什麽想哭的情緒有的話,那才正常,但是現在他的心境如同一碗放置於桌上的水,平靜的不能再平靜了。
他後來的那句稱呼,算是第一次叫方景寧姐姐,這麽做或許是因為……賭氣,或者撇清關係,又或者別的什麽。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不過現在夜色已深他卻毫無睡意,這是平常都沒有的事情,基本他十點半就是入睡時間,過得規律的不能在規律的人生。
而現在他卻坐在辦公室裏,翻看著那些病例,看了幾行又翻翻書做研究,倒騰了半天,一翻頁他就想不起自己剛剛看了什麽。
一時間有些煩躁又把書收起來一本一本的理整齊了,才稍微舒服了那麽一點。
無意間看見到了林瀟瀟三個字的病曆本,手微微停頓了一下,猶豫片刻就把那病曆本抽出來了。
好像林瀟瀟有一個星期沒來自己這裏看診了吧,也不知道她的一個情況如何。
思考了半天,還是撥通了林瀟瀟的手機號。
林瀟瀟剛剛享受完那奢侈的泡池,整個人身心舒暢,照古人的說法來看就是打通了任督二脈。
就看見手機叮鈴作響叫的歡快,趕忙走過去接電話。
但是看見屏幕上亮的是大冰山三個字的時候,手停了下,一時覺得這電話有些燙手,蘇洛衡怎麽會突然打電話給自己呢?
不過心裏的雀躍還是無法違背的,抖手抖腳的接起了電話。
“喂?”
“喂”那邊傳來了低沉冰冷的男聲。
也不知怎麽,林瀟瀟聽見那聲音心裏竟然有一些心安和暖意?
“咋拉?”大大咧咧的語氣,來掩飾自己內心中的奇異的感覺。
“沒,你好久沒來看診了,問問你的情緒這幾天如何,開心不開心,穩定不穩定。”蘇洛衡的聲音還是很平靜。
林瀟瀟撇撇嘴,這人大晚上打電話給自己就是為了了解病情麽?
不過細細思考來,這幾天她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以前的事情,現在想來其實也沒這麽糟糕。
“恩,還挺好。”林瀟瀟如實回答。
\"按時吃藥,你工作忙我知道,但是你還是要抽個時間來看看的。幫你繼續做放鬆治療。\"蘇洛衡聽著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上次在會場上的她的情緒波動還不足夠讓人放心。
\"恩,知道了\"
“那你早點休息。”蘇洛衡找不出別的話題來聊天了。
“嗯,你也是”
兩人的電話短暫的結束了,林瀟瀟掛了電話,她其實挺想去的,畢竟喜歡,所以那份想見到的心情很強烈。
不過她也不是情竇初開的女孩了,她馬上就二十七了,該經曆的該見識的都已經讓她成長,喜歡隻是一份心情,但是不會代表什麽。
但是無謂的希望才是最讓人的絕望,林瀟瀟不想去,對於這種不可能成長的萌芽就應該早早扼殺在搖籃裏。
大不了換個地方治療也是一樣的,想也這麽想了,她也打算這麽做了,可是.……心裏那股失落的感覺卻是無法掩蓋的。
林瀟瀟看著手機發了一會呆,腦子空空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她挺想打個電話給複敏熙訴說下自己內心的想法,也就想想罷了。
又在屋子裏左看看,右摸摸,一時間無聊的不行,翻了翻包裏就無意看到了一張精致的邀請函。
那是文修遠給她的PPSY的邀請函,時間是一月份,今天一天的忙碌都把這個事情給完全忘記了。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份了,離一月份並沒有多遠了。而且應該剛拿到的時候過於興奮都沒有仔細看,邀請函上麵已經把題目都給寫上了,也就是說她也就這麽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能夠準備了。
PPYS的大賽是屬於國際性的,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參加,隻有被大賽邀請到的人才能夠參加,而一般能被邀請到的都是各國的知名設計師。
這也是為什麽能夠在大賽中脫穎而出的勝者不愁後半輩子的原因了,畢竟你能夠從一堆知名人士裏麵脫穎而出還需要擔心什麽呢?
因為林瀟瀟也不過看過轉播,從雜誌上了解過,這是她一直向往能夠參加的賽事,應該說是時尚界的設計師都希望能夠參加的一個大賽。
對於PPYS的規則自由她倒是知道的,但這也太自由多了點吧,隨便發個請帖,題目時間寫上,就讓人帶著作品來參加,就不怕有什麽人用代替品麽?
不過如果真的用代替品,也得找出能夠超越那些真正強者的作品才行。
再說,這樣的一個強者集合地,大家都是摸爬滾打的走過來的,誰都不屑去用這些手段。
想著想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床太過柔軟,還是她真的太累,沒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有人早就在和周公約會,但是有的人卻還是睜著眼睛睡不著。
蘇洛衡把電話掛了以後,又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麽事情了,難道要把自己的病人都一一囑咐一遍?好像不妥,他也沒這個耐心。
明明沒有那個耐心和心思,剛剛幹嘛還打電話給林瀟瀟,有時間蘇洛衡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一個想法到底是什麽。
他總覺得自己很矛盾,兩年前兩人的第一次見麵,蘇洛衡就有意無意的留意過林瀟瀟,不是別的,而是林瀟瀟的那雙眼睛。
也不說那雙眼睛有什麽特別的,但是蘇洛衡就覺得看著挺舒服,或許那就是所謂的眼緣。
而且當那個女孩拿出驚人的作品的時候,也讓他微微驚訝,倒也不說他多關注時尚,就平常看看罷了,大部分的時間還是放在了研究心理學上。
不過那部作品就是有不可讓人忽視的吸引點,就像林瀟瀟本人一樣。
但是再見她的時候,就仿佛變了一個人,那場酒會上,他始終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在看場內的一切。
她似乎變得膽小怕事了,當年在大賽那股鬥誌早就不複存在,她變得擔驚受怕,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警惕的像四周看去。
沒有自信,沒有想法,當時蘇洛衡一再懷疑,這個人還有沒有靈魂,他見慣很多人的偏激想法。
他一邊能夠理解,一邊卻又覺得,這樣的人根本不懂得珍惜活著的機會,行屍走肉的人生在他蘇洛衡眼裏隻能得到看不起。
所以當時他對林瀟瀟那種處事態度,嗅之以鼻。
但是第二次再見到她的時候,是在爬山的時候,說不驚訝是假的,畢竟要是真的是一個頹廢渡日的人,是不會爬山走水,感受人生的。
那時他稍稍覺得看得起一些這個女孩了,從那眼中似乎也看出了不同於前些日子的一些東西,至於是什麽現在說起來大概就是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希望。
不過和當年的感覺卻又稍稍不同,大概是歲月給她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
也不知什麽時候,每每的巧遇,機緣巧合,她變成了自己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