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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我又不是木頭人

  彼時,他剛剛在車裏那種帶著深意和暗示的笑容,才重新跳進腦子裏,敲響著警鍾。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我。隻是如今的現狀,還不足以強大到完完全全出賣自己的紳、體,以此來換取他片刻的愉悅。


  在柔軟的毛毯下,捏緊了拳頭。


  直到臉上的觸碰離開,耳邊能清晰的聽見開門和關門的聲音。我才敢鬆懈下,慢慢攤開濕漉漉的手心。


  半響聽見浴室傳來的嘩嘩聲,我立馬從沙發上彈起來,幾乎用逃的速度竄進了臥室,然後左手撐住牆壁,不帶猶豫和留戀的鎖上了門。


  轉身對著漆黑寂靜的空間,繃緊的神經,終於有了暫時的喘、息。


  沒有人知道我隱藏在心底的恐懼,雖然我充分明白自己的做法。


  走到窗前掀開一點簾子讓月光照進來,室內就不再那麽黑暗。


  視線平行看見庭院裏那顆梧桐樹稀疏的葉子時,突兀的笑了笑。你說這人要是犯起賤來吧,還真是撞破南牆也不回頭。


  明明這一刻都自身難保了,還在掛念著那邊是否安全到家。


  可是你有人家的電話號碼嗎?就算有,你有關心的資格嗎?說不定人家懷裏正圈著嬌、豔的女朋友呢,不對,是未婚妻。


  薑年,試問你比的過嗎?


  正在失神之際,聽見兩聲試探的“扣扣”敲門的聲音。


  我當即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仿佛是一場戰爭,勝了我會獲得自由,輸了,我將永遠淪為困獸。


  直到尖著耳朵,聽見離門越來越遠的腳步,才發現,這房子的隔音真的太差。


  要不然我怎麽能聽見他失望的歎息?

  這一夜香煙的味道格外的苦澀,壓抑在佘、尖和喉嚨讓人抓狂。


  我揉著眉心,就著透進來的月光,冥思苦想了一整夜,依舊毫無眉目。


  倒是第二日醒來,發現腦袋疼痛的程度比昨日更甚。估計是靠著窗邊睡覺的緣故。有時候真的很佩服自己這敷衍的生活態度是怎樣做到靠著硬邦邦的玻璃睡覺的?嘖嘖,那些訪談節目上說的享受生活,真是在打自己的臉。


  我終於敢打開門往客廳走是因為確定顧恒已經離開了。


  蹭著質地柔軟的拖鞋在客廳打了個輪回,我想起昨晚於海洋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於是我決定拋開理智為前程著想一把,你要問為什麽,以前不懂取舍,安於現狀的人,這次把頭靠過去讓別人套住的原因。


  我隻能說是為了再次站在那個人麵前的時候有足夠的底氣。


  甚至能不惜冒著再一次麵對顧恒在生意上的冷漠和決絕,也想爭取一下。


  結果證明我肯定是大錯特錯的,先不說他聽見我的話後,變幻莫測的臉。就單單戛然而止的鍵盤聲音,以及透著警告意味的問話,“薑年,你是在質疑我的職業能力嗎?”就足夠讓我這個不懂奉承和辯解的人慌了手腳。


  從門外慌慌張張竄進來的經紀人鍾哥,估計是從助理哪裏聽到了風聲,此刻看我目光冷清卻倔強的杵在原地跟出道那會兒的樣子如出一轍,便硬著頭皮上前解圍。


  不料卻迎來了顧恒的冷眼相對,巧妙的把我剛才的不滿遮掩了過去,“鍾浩,你這個經紀人當的要手裏的藝人出麵,是不是太過糊弄了?”


  鍾浩立馬點頭哈腰的答:“對不起顧總,小年的事,我會看著解決的。”


  說罷,不等那廂淩厲的麵孔鬆懈下來。他就過來攬住我的腰,附加一個輕蔑中帶著怨念的眼神。


  我不敢把顧恒這次過於張揚自己不滿的麵孔和昨晚的事聯係起來,沒意思。


  一言不發的帶著紳、體僵硬的我往前走,快到門口之際卻被顧恒悠然的叫住,聽不出來情緒和確切的心思,隻在專橫中帶著商量口吻的說道:“鍾浩,明天帶薑年去看看我上次挑選好的幾處房子。有適合的就留起來,下個月再搬進去。”


  我轉頭在鍾哥唯唯諾諾的身形中,搶先加大了音量,企圖帶著衝擊力,“不用,我住的地方很好。它什麽時候破到不能住了我再走。”


  顧恒的視線重新放在了電腦屏幕上,身後的日光會將他照的整個人都在發亮,可惜認真的樣子看上去不樂意與我搭話和對視。


  接著在氣氛嚴謹的空間,隻剩摸爬滾打多年對顧恒的脾氣了如指掌又能輕鬆應對的鍾哥,規矩的答好。


  很明顯我的反抗失敗了,但是我並不為此感到生氣和失望,因為已經習慣了,他不是第一次這樣對我。不然我在他麵前的謹慎,不就是個笑話了嗎?

  我盡力讓自己表現出很惱火的扯住門把,像頭不自量力的野獸般用力的一拉,然後門外和門內都是一身巨響。


  坐在門外,手裏還握著電話聽筒的秘書小姐,幹脆驚恐著眼目送我離開。


  要說這人的變化有多大,實在不願意去細想。就算我們之間隻有互相利用的關係,那也請你收起鋒利,偶爾想想你帶著我走進那座房子時,笑的有多高興。


  再說我又不是木頭人,哪裏是你喊“一二三停”,我就能停下來的?

  晚上被於海洋打著慶祝的幌子,坑蒙拐騙外加威逼利誘的拉到了他的別墅。


  站在門外都能聽見裏麵傳出來的噪音,以及玩嗨了時的尖叫聲。


  我連忙敲了於海洋的後腦勺,斜眼瞪他,“你特麽是嫌我最近還不夠倒黴啊?這麽想把我往風口浪尖上逼?”


  於海洋煞有其事的摸著被揍的地方,撕牙解釋著:“冤枉啊,他們都是剛從國外回來的,壓根不知道你是誰。再說就你這種人多就裝過敏喝果汁的人,誰能害你呀?”


  我嫌棄的直擺手,“有意思嗎?跟一群不認識的人幹瞪眼?”


  話畢,我邁開步子,掉頭往來時的路走。


  於海洋就鎮定的站在原地,雙手環在胸口,整暇以待的看著我,完全不關心我白走一趟的不買賬嘴臉。


  我索性停住腳步,也不怕丟臉的回過頭問他,“你小子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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