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吃幹抹淨
我以為逃出是非之地，道路就會平坦，不想碼數偏小的女鞋，還是不費餘力的折磨了我一番。
後腳跟隱隱作痛好似行走在刀尖上，磨破皮的那塊地方有鮮血在冒出頭。一個大男人始終不願意叫疼，何況是在剛剛才讓自己耍完心眼的人麵前，不就是在變相的留下笑柄嗎？
逞強的後果，無非兩種，而我剛好碰上了其中一種。那就是在奔跑過程中，視線在腳後跟和前方徘徊時，不小心在本該擦肩而過的檔口，措手不及的看著自己硬生生的撞上了旁邊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懷裏，對，不偏不倚，剛好是懷裏。我能聽見他整齊而緩慢的心跳聲，以及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第一個跳出腦子的想法是，還好我是男生，不然這種行為會被誤會成是投懷送抱就不好了。
結果證明在驚嚇中明亮起來的視線，真真切切的看著眼前紳士扶住我站穩的那人，英俊力挺的麵容下禮貌拘謹的樣子，立馬彈開手，抗拒的向後退了幾步。
我承認我不是個有修養和禮貌的人，才會讓那人關心中透著疏遠的瞳孔變換了顏色。
即使見我抵觸，還是關切的問道：“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我猛搖頭，惶恐不安的攥緊了衣角，偏偏又不能扯著嗓子大張旗鼓的否認自己不是女生。豈知這動作竟然看上去更顯得小女生一些。便立馬向傻傻站在身旁的李正哲使眼色，示意他趕緊來解圍。
他卻敲了一下腦袋，愣呼呼的用試探的口吻對那人說：“顧學長？”
那人聽著李正哲認親戚的語氣，也耐下神色，認真的想了起來。最後靠著李正哲興奮之餘手舞足蹈的解說，那人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整個過程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李正.……。”
“哲！”李正哲迫不及待的補充道。
“對啊，李正哲，那會兒吵著讓我給你補習的初一新生。”
李正哲尷尬的撓了撓頭發，“學長就算離開了，也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
接著兩人便一來二去的回憶著學生時代，還不忘用女生的身份順帶介紹我一番。
“這是小年！”
“這是顧學長！”
學長和初一新生？我不明所以的抱著手臂，緊了緊風吹過會顯得格外單薄的身子。納悶的看著年齡差極其怪異的兩人。
雖說被叫學長的那位看上去儀表堂堂，帥氣逼人，但至少也應該有二十八九歲了吧。
他們怎麽可能會是有聯係的學長和學弟關係呢？
“其實我已經二十二歲了!”李正哲這樣感歎和失落的說。
我皺起了眉頭，不懂他為什麽聽見誤會發生也不開口解釋的原因。“那你為什麽不說？”
對方泄氣的埋著頭，看不見那雙烏黑透亮如水一樣清澈的眼睛，隻聽落寞的聲音緩緩轉上來，“怎麽說？反正你一直拿我當孩子對待，我有多少歲重要嗎？你眼裏看到的我也隻能是那樣。”
我滑了滑喉頭，被拆穿真實的想法，難免缺了應對的詞語。
倦意的往顧恒家的方向趕，車窗外已經是深夜，路燈在頭頂一排一排整齊的亮著。
送完安靜下來讓人十分不適應的李正哲。獨自行駛的途中，難免憂心忡忡。
將車鑰匙隨意的扔在鞋櫃上，蹭著李阿姨細心換上的棉拖鞋往客廳走。
視線往前，便看見顧恒坐在沙發上手指緩慢的翻閱著那本分量足夠的書，隨著腳步的移動，下意識皺起了眉頭，細眼望去。
我在想，他可能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太忙了，不然為什麽這麽多年了，那本書的進度如此的慢？仿佛永遠也看不完似的。
我刻意加大了腳步踩在地麵發出的音量，無奈柔軟的東西總是讓人警覺不起來。
再加上他入迷的忘了睡覺。
直到站在顧恒身前，幾秒的定格，那廂才緩緩抬頭看我，明明沒有絲毫的訝異，瞳孔卻無端端變大了。
我也是一愣，才猛然發覺到自己身上還穿著女裝。故不耐煩的扯了扯裙角，不悅的瞪著他快要爆發的笑意。
“那孩子到底帶你去什麽地方了？怎麽會穿成這樣？”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也不管他帶著意圖不明的嘲笑。側身用手肘抵住沙發再用手心撐住臉頰，整暇以待的注視他，“這麽晚了，你在等我回來？我能跑得了嗎？”
顧恒放下手裏的書，用同樣的姿勢對著我，隻是比起我刻意的眼神，他的更為深情一些。“嗯，怕你跑了。從認識開始，我就在擔心著這件事，所以才會想盡辦法也要把你留在身邊。”
“萬一，我的想法，其實和你不同呢？”
“怎麽個不同法？”
“比如我在擔心你拋棄我，而你在擔心我跑了。結果到最後，大家都在說謊話。”
顧恒的目光在狡黠中帶著堅定，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格外的擲地有聲，“在你麵前，我一直是個坦白的人，不然你怎麽會想反抗？這是我的缺點，沒有讓你看到決心很抱歉。”
我收回了視線，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地麵，又俏皮的抬頭看他，討好的笑，“顧恒，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覺嗎？”
“睡覺？”他顯然愣了一下，眼睛閃著微弱的光，“你指的是那種？”
“吃幹抹淨的那種。”
“你確定自己不會反悔？”
“除非你不想？”
顧恒不動聲色的起身，臉上全然沒了笑意。甚至有些急促的穿緊了腳上的灰色拖鞋，背對著我直直的站在沙發前。
慢條斯理的轉過頭時，我就著原來的姿勢，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一本正經的臉。四目相對，無聲的一場沒有硝煙味的戰爭，空氣中全是危險的氣息。
接著雙方默契的笑了。
我伸出雙手，他立馬彎腰抱起我往浴室走，玩味的說：“要我幫你洗澡嗎？趕緊換掉這身別扭的衣服吧。”
我圈住他的脖子，使用暴力的威脅道：“別扭嗎？李正哲可一個勁的誇我比他交往的那些女朋友漂亮呢。”
“小年，我喜歡你不是因為這些表淺的東西。”
我瞪眼加重了手裏的力道，臉頰幾乎快要挨到他的臉頰，“所以你的意思是在狡辯我根本不漂亮這件事？”
“你這麽愛鬧脾氣我哪敢啊，不過說歸說，以後別再和那個小孩走太近了，我會嫉妒的。”
話完我撲哧一聲笑了出去，“什麽？你會嫉妒？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