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太累了,不斷藏起自己的心思真的太累了。
還好你來了。
當他憤怒著雙眼,撥開那些圍在我身邊形形色色的人時,我竟然記得要睜開眼睛笑一笑。
雖然與此同時於海洋也參與了進來,從地上抱起了我的身體,完全沒有溫柔可言,就是擔心的搖著我的手臂喊:“薑年?薑先?”
我想回答,可是意識往另一個方向發展,然後便怎麽也睜不開眼睛說話,哪怕一個字都好。
接著我做了很長的一個夢,我夢到自己身上還穿著高中的校服,那年是夏天,我沒有在巷子裏遇見宋準。
木飛時常會用找我麻煩的借口在我身邊轉悠。
時不時往我口袋裏塞點錢,然後吵著說是小時候借了我的沒有還,不想欠我的。讓我不要想太多。
而我全都欣然接受,雖然大多數時候表現出很反感的樣子。
木飛他爸喝醉後依舊會來找麻煩,但不是很惡劣,被趕來的木飛帶回家後,他們聊了很多,某次發現木飛他後媽不是個好女人時,非但沒有頹廢下去,反而因為母親的鼓勵和木飛越來越好的習性,振作了起來。
找了份不錯的工作,雖然是下苦力,但有了生活來源,木飛便不用過的那麽辛苦,需要終日和那群小混混為伍。
鄰裏街坊從一開始猜測母親和木飛他爸的關係,漸漸因為兩人互相尊重,絲毫沒有跨過界限的舉動,心生敬佩,從而不再多言。
這一切我並沒有幫上忙,忙壞了的人是木飛。
我們會一起上學,偶爾討論一番興趣愛好,然後,所有的事情都那麽美好。
接著我們考上同一所大學,不需要背井離鄉。就這樣在小鎮上過了很多很多年,那個叫宋準的人還是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
我不知道這個夢的寓意是什麽,可能酒精放大了感情,才導致我發了瘋的想木飛了吧。想他那種固執,認定了是誰就永遠不會放棄的樣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感覺有些顛簸到胃裏翻江倒海,額頭冒著汗珠的時候,立馬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車後座,暗色的光線使我看不清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是誰,而他開著車的目的地又是哪兒。
我隻覺得渾身酸痛,好像躺在車上很久了。
先不管這些,因為我現在很想吐。
於是起身後,用手拍著車門,艱難的喊:“停車,停車,我想吐。”
車幾乎在幾秒間靠邊了,我胡亂的摸索著想打開車門。然後車內的燈亮了起來,我便用最快的速度從車內竄到了路邊。
手掌撐住大樹埋頭的那刹那,腦子又開始不清醒了。
還好吐完後,精疲力盡的身體,已經沒了那種心慌的感覺。
撐住大樹讓自己緩解了一會兒,身後的影子拉的很長,跟下來的那人無聲無息的走到旁邊遞給我一瓶純淨水。
他沒有話說,我也不想開口說謝謝。
漱完口之後,總算好了一些,這才想起要抬頭看看他,萬一是我期盼的那個人呢。
結果不等我先看看他,他就開口說道:“下次不要再這樣喝酒了,容易出事情。”
能用這種半壓製口氣教導我的人,除了宋準我想不到第二個。
於是沒把頭抬起看他,因為眼睛有點發酸。當你要一件東西的時候,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甚至不惜代價,拚了命的也想要。
“宋準,你到底.……?”
他卻突然打斷我,“你喝酒了,就別說這些。”
其實我清醒的很,是你不清醒而已。
重新坐回車裏,他打開的是副駕駛門,所以我坐在他旁邊。
出門的時候,想到一直待在室內,便沒讓自己有那麽多負擔,這會兒下車加上車,竟然會覺得冷。當然他看不出,因為很黑,而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前方,不想與我對視那樣。
“你送我回去,那你女朋友呢?”
“沒事兒,他有司機。”
“你也可以讓司機送我,不用這麽麻煩的。”
那廂像是置了氣,語氣不怎麽好,“我也想啊,可是於海洋非逼著讓我送你回去,說這樣他才能贏。”
我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聲,喃喃,“連賭注都沒有贏來幹嘛,有煙嗎?”
宋準不回話,半響忍不住怒氣,一個漂亮的轉彎,把車停在了一旁,轉過身怒氣衝衝的對我說:“薑年,你能不能自愛一點?混在那群人裏麵真的會讓你開心嗎?你為什麽從來就不為別人考慮?”
“我應該要為誰考慮?顧恒嗎?那你還真是想多了,他從來不反對我去那些地方。再說你和伍清童去玩是玩,我和於海洋去玩也是玩,怎麽我就不自愛了?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原本發火的那人被我噎的半天回不了話,打了一下方向盤算是做了無力的宣泄。
接著過了很久,路燈亮在車頂,散落的是一地的光暈。
他似乎調節好了情緒,然後重新回到車道,試圖化解尷尬,“我們,能不能不要每次見麵都以吵架結尾,上次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我舒了一口氣,完全沒了方才的敵意,用手掌抵住臉頰,淡然的說:“放心,你不用太為難,我懂你的意思。隻是你下次再拒絕別人不要婆婆媽媽說一大推了,別人又不傻。”
“薑年,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婚都訂了,你還能有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被逼無奈?伍清童還真有手段哈?”
“薑年!”
“別找借口了,又不是不了解你,讀書那會兒拒絕女生就囉囉嗦嗦的,不知道到的還以為你是玩曖昧呢。”
“所以你也不懂我為什麽拒絕她們嗎?”
“宋準,我不是你肚子的蛔蟲,你不說出來,我是猜不到的。”
“是嗎?難怪你至今還在找我鬧,這麽多年了,我以為你都懂。”
“以前不懂,現在懂了。自作多情嘛,誰沒玩過。”
“薑年,”宋準的目光停頓了一下,不再是對我的忍讓,直白又鋒利的眼神勾住我的心髒,“你真的喜歡我嗎?從來沒有動搖過?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我望著他的眼睛,全是悲哀和無奈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