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好自為之
我看他手臂還微微僵硬,收不回去的無措感。砸了砸嘴,別捏的回道:“不是,我是不想被你養成習慣了。”
對方一聽,立馬破涕為笑的逗我,“原來是怕我跑了啊?”
有些難堪的臉色,不願意鬆口,“不是怕你跑了,是怕自己受不了。”
宋準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意興闌珊的收回了窺住我出醜的目光,自如的轉動著方向盤,口吻變得有些輕佻,“那你還真是想太多,我倒是怕你後悔了。”
一時間安靜下來的氣氛,連帶空氣也沉悶不已。
曾經以為隻要能在一起,那其他的東西便不再重要,沒有誰拋棄誰,也沒有誰更喜歡誰。如今看來不是這樣的,我和他都必須做出一番選擇。
我開始容許自己拋下自尊,小心翼翼的去打探他的目光。發現愉悅就欣喜若狂,發現不快就潰不成軍。
可能是道行太淺,我始終從他直白的眼神裏察覺不到更為深沉的異樣,即便那是旁人一點就破的東西,我也怎麽都看不懂。
怕隻怕窮極一生,最後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便努力的祈求,我盼望多年的東西,能用溫柔的方式對待我的赤誠之心。
如此,別無他求。
我不是沒有想過有人這般不負責任的遲到,然後眼睜睜的看著擦肩而過的車輛,就那樣把車停在了中央,甚至來不及看我的時候,他的心情應該是怎麽樣的?
這種景象,好像上次也經曆過吧?
可惜感情這回事,誰也做不了主。
宋準側過臉問:“薑年,你在想什麽?”
我答:“沒什麽,就是好想逃到外太空去。”
這個世界似乎沒有人能明白我的想法,拋掉那些外在的東西,我最大的奢求也不過是,靜靜的呆在你身邊,沒有人打擾就好。
好像現在這樣,一直到老。
真正的自卑,是根深蒂固在骨子裏,不斷藏起來的傷口,一但碰及就會張牙舞爪,連自己都控製不了。
可是什麽時候才會解脫啊?是不是隻能等生命結束?
“薑年,我們晚上吃什麽?薑年?薑年?”宋準用手搖了搖我的肩膀,我才從走神中醒悟過來。“怎麽老是走神?和我說話很無聊嗎?”
來不及回答他上一個問題,下一句便是:“宋準,你有嫌棄我的地方嗎?比如……。”
“比如什麽?”那廂忍不住笑意,玩味的口吻。
我輕輕的閉了閉眼,“比如我是個男人。”
他的手剛碰上我的頭發,還來不及將嘴角的那抹笑意收起一些,便頓住了動作,不過幾秒,相比起我的不自信來說他反倒輕鬆了許多,“怎麽會,這個世界上的人那麽多,每天要經曆的事情也那麽多,而你能喜歡上我是件無比幸運的事情。”
他這樣說完後,我就望著窗口傻樂。
如此好像才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至少有那麽一個人懂我。
“你呢?你有嫌棄我的地方嗎?”
我重重的點頭,“有很多,很多,但最嫌棄的,就是怕你不喜歡我。”
宋準傻樂,目光直線前方時,紅起了臉頰,“不喜歡誰,也不能不喜歡薑年啊。”
我將腦袋倒在玻璃鏡上,深深的注視著他,“謝謝你宋準,願意喜歡上我這麽一個人。”
“謝謝你薑年,願意喜歡上我這麽一個人。”
不用到盡頭,拉開一麵用固執建立的圍牆,將記憶封鎖在最美好的時段,便不用去擔心,明天以後你便不再屬於我。
其實有這種想法,本來就愚蠢之極。
原本以為被顧恒一再警告後,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的上了宋準的車後,那廂至少要給些反應才算正常。
現在這樣算什麽?回到家,竟然空無一人,還以為迎接我的又會是一番責怪。不料連李阿姨也不知所蹤,打電話也沒人接。
我試著計算了一下,通常在這種反常的狀況下就意味著有事要發生。
然後捏著手機猶豫了很久,才舉棋不定的播了顧恒的號碼,等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接起,卻聽見提示音後,那端傳來疲憊的一聲,“喂。”
這是顧恒的私人號碼,一般打過去的,都是私交不錯的。
所以即便聽見跟平常不一樣的調子,也沒有去追究,而是急著道明自己的目的,篤定的問:“李阿姨是被你叫回去了嗎?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害我找了很久。”
我氣急敗壞的語氣,換來的是他平淡的一聲,“嗯,”聽上去乏味又頗具深意,還好我此刻看不到他的目光,不然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就會敗下陣來。
“需要給你找另一個人嗎?”顧恒輕巧的問,似乎根本就不介意這件事。
“不用,隻是希望你下次要收回什麽決定前,記得要提前通知我一聲。不然誤會大了,容易有麻煩事。”
“這段時間我會比較忙,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他這樣說完,就真的再沒有下句,連續的幾天時間裏,我就算去公司也看不見他。
說來也奇怪,這個人竟然消失的情有可原,沒有一個人去好奇。
隔天來拿李阿姨行李的人,是張叔。他什麽也沒有事說,盡管表情不太好,還是在對著我微笑,滿臉歲月的痕跡。
不敢妄自去猜測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連李阿姨都出動了,大概不會簡單。
但即便再費神,那也是他顧恒的事,與我無關。反而給了我更多的時間和宋準在一起。
電影的拍攝也快接近尾聲,也不知道是產生了感情,還是時候到了,大家應該表現出一副舍不得的樣子,總之氣氛有些微妙。男二號和女主角更是一副難分難舍的樣子,又不是不見麵了。
不過轉念想起接下來的宣傳期會全國各地的跑,頓時,就覺得人生真沒意思。
我老拿這個世界說事,其實我對這個世界一點也不了解。
沒有人在家裏做好飯等我回去吃,那我的生活就變成了和外賣作伴,或者是和宋準作伴的習慣和規律。
又是一個下午,他開車來接我。
轎車駛上寬闊的馬路時,他突然側過臉,神秘兮兮的說:“薑年,我們今晚在外麵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