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不許笑
我嘶了一聲,懷疑的看他,“結局被你改了吧?這又不是愛情故事,連句對白都沒有。何況內容毫無意義。”
宋準低聲承認著:“好吧,這其實就是一個鬼被另一個鬼嚇死的故事。”
我捂住嘴嘲笑,“就這你直接說完就行了,還扯一大堆。”
“不是為了讓你投入一點嘛。”
“投入什麽啊?我光顧著看你了。”
宋準賊賊的笑:“薑年,你看你又在引誘我了,你還當沒事人的樣子。”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哪裏引誘你了,你不要強詞奪理。”
通常在這種對白下,最後我結局,都是我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還得一遍遍警告,以後還敢不敢了。
但宋準似乎像他的鬼故事那樣,學會了新意,那就是直接撲過來,二話不說,不笑不鬧的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的唇齒間都是他的味道,電視屏幕偶爾閃過,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臉部輪廓和那雙緊閉著的眼睛。
都說接吻的時候閉上眼睛是對對方的尊重,可我啊,太喜歡這個人了,就特別害怕所有的溫存是一場夢,所有老是張大著眼去看,想把每一個瞬間記在腦子裏。
其實,我從來不相信天長地久,更不相信自己有那個資格值得別人一直陪在身邊,那都是善良的人該有的,我不配。
一直熬到淩晨五點鍾,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有了花開的跡象。
我拉開蓋在身上的毯子,走過去,玻璃鏡上都是霧氣。
宋準不明所以的跟在我身後,他抬起一隻手臂蓋在我的頭上,悄聲問:“你看什麽?”
我摸著下巴,轉頭就撞進了他的懷抱,一時間比起毯子和空調的溫度,他的懷抱就像是夏天那樣熱烈,我一但沾染上,就逃不掉。
“你到底在看什麽?”
“總覺得外麵早上的霧氣是藍色的,你看,好像全部都是藍色。”
“薑年,你腦子裏到底裝著什麽東西?好想敲開看看。”
“那你就是在犯罪了,社會好青年。”
“不管了,先親一個看看。”
我用手去抵住他靠過來的下巴,低吼著;“流氓!”
那廂連連點頭,“是啊,是啊,隻對你一個人耍流氓的流氓。”
“喲,還是個有文化的流氓。”
“薑年!
“好了,要不咱們趁這個點把飯做好吧。”
宋準鬆開懷抱,奸詐的看著我,“你是想讓我做吧?”
我埋頭竊笑,然後勾下他的脖子,用力的在臉頰上親了一口,“去吧。”
那廂居然站在原地不肯動,“這就把我收買了?你把我當什麽人啊?”
我的手依舊勾著他的脖子,誇張的問:“那你還想怎麽樣?”
“至少也得親一下嘴才像樣啊!”
我皺了一下眉頭,不賴煩的挨上他的嘴唇,不料會被耍心機的那人,一把摟住了腰,頓時呼吸就變得異常困難。
我想既然左右都躲不過,那不如就享受吧。
享受他像個天使一樣給我帶來的美好和對未來的憧憬,我這樣形容可能有些抽象,但人在沙漠裏看見希望的瞬間,唯一想著的是,終於用等待換來了被拯救的機會。
他心滿意足的放開我後,竟然會有些手足不錯,就像剛剛那個不要臉的人,是他身體裏多出來的一部分。
胡亂的撓了撓頭發,走到沙發邊的時候,甚至撞到了椅腳,來不及呼疼,就慌亂的轉頭對我說;“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我做飯去了。”
我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他就站在燈光最明亮的地方對我說;“薑年,不許笑。”
我立即收起笑意,克製不住的想要奔過去抱住他的衝動,可是我知道,快天亮了。
母親快起床了,所以啊,我得收起這種明目張膽的貪念。
我不耐煩的揮著手,“你趕緊進去吧,再囉嗦都該天亮了!”
宋準嘻笑的點點頭,“知道了。”
打開廚房的燈光,視覺感衝擊著眼睛。
我想我可能太累了,以至於產生了錯覺。
躺在沙發上,盡量閉著眼睛讓自己睡一會兒,隔著光線堆積的距離,我可以聽見廚房傳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有些事情,是即使知道結局,也要努力去做的。
比如我和他。
吃完一餐早飯,我讓宋準回房間睡了一會兒,自己則躺在沙發上。
母親當然知道我的用意,隻是她也在忍著,不去破壞,我還沒有坦白出來的東西。
就像麵和心不合的仇人。
最奇妙不過的事情就是自欺欺人,還妄想別人能理解自己,到底哪裏來的信心?
原本打算吃完中飯就離開小鎮。
臨別前,母親將我拉到一旁,刻意的避開宋準。
我的心情就像個快上刑場的囚犯,她的一舉一動,就像把鋒利的鉤子將我掛在了繩子上,隻要輕輕一拉動,甚至不用力氣就能讓我生不如死。
“小年,有些事情,不是你是什麽,就代表你可以去做什麽。你懂嗎?”
我麵無表情,固執的像個守衛者,“不,我不懂。”
“薑年,”她厲聲喊,眼裏已經蓄滿淚光,語氣卻在不容商量裏帶著命令,“我不允許你這樣做。”
“可是,這是我自己的人生。”
“你錯了。”她譏諷的看我,“你的人生是我給你。所以,你是什麽樣的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做出來,更不要托別人下水,不讓你以後會後悔的。這是我對你僅有的要求,你要是不答應,那就當是我求你。”
“我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麽。但這件事情上,你能不能寬容一點。我,也其他人一樣是在談戀愛,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我沒有做什麽傷害別人的事。”
“可是這是世人不允許的事情。”
“這是我的生活方式,不需要得到別人的認可。”
母親情緒激動的抓住我的手臂,力氣很大,她的指甲劃過毛衣,“薑年,你聽不懂我的話嗎?還要我說幾篇?你從小時候就不聽的話,長大了也要繼續這樣嗎?”
“媽!”
任憑我的呼喚有多深情和無奈,她的目光也沒有半點退縮,反而警告的看著我,“薑年,你如果不想看我做出什麽沒有理智的事,就好好收起你的雜念。我是說過理解你,但沒說過可以放任你。你最好永遠記住這一點,否則,我不會原諒你。”
我順著她的目光,去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宋準,猛然一下,眼淚就毫無預兆的掉了下來。
我碎不及防的去抹,不料卻越掉越多,好像是個無底洞那樣。
我一麵用手背去擦一麵笑著對母親說:“我不想的,是它自己要掉下來。”
而母親隻是恨鐵不成鋼的盯著我,然後將我拉進了臥室,“什麽時候收拾好情緒,什麽時候出來。”
我背對著不去看她臉上的決絕。
嚐試去回想,她似乎是第一次用這樣的目光和手法對待我。
我甚至沒有看清她的把戲,以及這次為什麽不同於平常的做法,再怎麽說,也不該這樣的啊。
她身體裏從來就沒有冷血和自私的成分。
聽見門關上的聲音,我立馬收起因為哭泣小幅度抽·動的肩膀,然後抹幹淨臉上的淚水,放鬆全身的肌肉,倒在了床上。
下一秒,又忍不住笑了。
連哭也不管用了,薑年啊,除了裝可憐,你還能拿出什麽戲碼來動搖她?
不對,不對,分明不該是這樣的。
為了我什麽都可以不要的才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