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對方接的很快這點,倒是讓我頗為驚訝。
放下怒氣想想,說不定就是這小子搞的鬼,刻意讓我看見這幅模樣,然後打電話去質問,他就有了正大光明跟我吵架的機會。
如果不是這通電話,他毫無形象的哭訴讓我產生了愧疚感,估計我永遠不會知道,他過的到底是什麽樣的生活,如今才會需要朋友這個詞語來溫暖自己像是地獄一般的生活。
突然之間很佩服他,試想,如果換做我去麵對這些成堆的災難,估計早就丟盔棄甲,連信仰也不要的逃了。
電話那端,已經因為我的一聲喂,起了濃濃的鼻音,“你知道給我打電話,知道來管我了?”
我也鬆下了語氣,總感覺這種設定有些奇怪,“說什麽呢,你把我家裏弄成這樣,還不許我發脾氣了?”
“我還想弄的更糟一點呢,誰叫你不回來的?”
“不是我不回來,是某些人抓住機會就玩綁架。再說主人不在家,你不是住的更舒服一些嗎?”
那廂氣急敗壞的喊:“是啊!是啊!你們最無辜了,就我一個人不知好歹行不行?我……”
“行!”
“薑年!”又是一聲怒吼,喊完自己卻像是受傷了,“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你們都覺得我討厭,真是對不起啊,沒有長成你們喜歡的樣子。”
他這樣說完,導致我下意識的回想起,初次見麵,那個站在李阿姨身後的高個子,看上去一本正經,笑起來卻沒心沒肺,好像從來不知道悲傷是什麽的男生。
然而他此刻卻這樣對我說:“為什麽要像在看怪物一樣的看我?”
話完就掐斷了線,留我一臉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
是真的生氣了嗎?
唉,最近事情真多啊,怎麽個個都需要哄?沒有安慰的話語,得不到別人的認可就不活了嗎?
想是這樣想,最後也沒底氣的找去了他的學校,不安的搓著褲子往裏走。
去之前還苦惱的糾結了一番要不要把那套女人的裝扮拿出來,結果想著太麻煩,就作罷了。
戴了副呆板的眼鏡,再將頭發全數貼在臉上,換上一身簡單到有幾分邋遢的衣服,走到鏡子前來來回回的打量了一番,確定不會有人能認出來後才放寬了心。
由於之前沒有關心過李正哲在學校的事情,大海撈針一般的沿路問了幾個結伴而行的學生,也沒有得到這小子到底在哪裏的答案。
還好這小子知名度不錯,問到的人幾乎都認識他。
我想這大概是長得好看,個子還高的男生,應該受到的待遇吧。
隻是當我說出李正哲這三個字時,女生和男生的反應都有些奇怪。
當然能理解女生對長得好看的男生,會有種眼放金光的感覺,但更多的是興奮和像是在幻想著什麽不知名的東西。相比之下,男生眼底一覽無遺的嫌棄和嘲笑,幾乎要讓我不快的皺眉。
就在我最後一次,厚著臉皮去問的時候,一個手裏抱著已經有些焉的籃球的男生,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直接口吻不悅的問:“你是他什麽人?”
我想了想,張嘴就答:“高中同學。”
對方立即投來質疑的目光。
但我自認為,按照平時照鏡子的頻率來說,還不至於花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蒼老了十幾歲,扮演不了二十出頭的男生。
但下一秒,那人的話就讓我愣住了,“他在籃球室。”
他這樣一提,我才想起,這小子曾經告訴過我自己是籃球隊的。
打算說句謝謝就離開,不想那人直接拉住了我,一臉不情願的說:“唉,這些話本來不想說的,但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跟他很久沒見的同學吧?”
我鬆懈下表情,不明所以的等那廂的下文。
“有的人久了不見就容易發生變化,我以前跟他也是一個高中的,不過怎麽沒有見過你?”
我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眼神裏沒有一絲慌亂,“正常啊,我以前也沒有見過你。”
“哈哈,就是啊,學校那麽大。”那人爽朗的笑完,立馬沉下了臉色,“不過我覺得老同學偶爾見見可以,但是不要跟他走的太近。”
“為什麽?”我裝作不懂的問,其實心裏已經很明白了,憑李正哲那腦子,估計就差公開宣布自己的性取向了。
“他是彎的啊!混在一起影響不好,我不是說他怎麽了,隻是別人容易引起誤會,以為是跟他一樣的人。所以你小心點,哥們隻能提示你到這裏了。”答的理所當然之餘,而後又惋惜的歎了口氣,“明明以前還是正常的,虧我還跟他做了那麽久的朋友,結果居然是個gay,也不知道有沒有瞞著我偷偷吃豆腐,老子以前在他麵前是光著屁股洗澡的。真是,是gay就早點說啊,那誰他媽還敢理他?”
男生似乎不如女生那樣扭捏,很輕易的就說出了自己的困擾。
但我沒理由聽他繼續說下去,於是便按著他之前指的路線,獨自找去了籃球室。
留下那人在原地不明所以的喊:“哎,哎,你……奇怪!”
有什麽好奇怪的?如果換做以前,我他媽都動手揍你了。今天,算你運氣好。
難怪李正哲那小子吵著說自己沒朋友了,原來是眼光不行。想想也不怪他,畢竟大多數直男對gay抱著的是一種病態的心理。
沒有當著麵說一些侮辱的話,對他們來說都是尊重,千萬不要指望他們能理解。這簡直是比六月下雪,還要無稽之談的事情。
我心中沒有大愛,也懦弱的不像話,所以才隻能讓這個事實藏起來,因為不宣揚,才是對自己以及伴侶最好的保護。
大多數的時候,閑言碎語是能殺死人的。
要怎麽去適應,光明正大的活著?
走進籃球室,看見稀疏,錯亂的人群幾乎是常態,我從上向下的搜索李正哲的身影,終於看見他跟幾個男生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旁邊是一顆正在向遠處滾動的籃球。大概是剛剛訓練完的關係,大冬天即使身上穿著籃球服也大汗淋漓的。
我看他沉默不語,用手背抹汗珠,不與身旁人交談,一副戒備的樣子就無端端的覺得,以前老在心裏叫他孩子。其實這個人早已滿身瘡痍,再也沒有承受傷害的肩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