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便宜丈夫要分家
此話一出不但是宮菱，就是顧趙氏都傻了。
“你，你說什麽？”顧趙氏指著顧長致的鼻子大罵：“我就知道你這個畜生不是個孝順的，你現在說要分家，是不是想讓我們兩個老去死？”
父母在不分家，這是鄉下的規矩。
顧長致垂下眼眸，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兒子並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娘既然不喜歡阿菱，我帶她出去單過，也省的她在家裏惹您生氣。”
宮菱心中說不出什麽滋味，她上一世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摸爬滾打，從來都沒有一個人站在自己的身前替自己遮風擋雨，卻沒有想到第一個站在自己麵前的人，竟然是自己這個便宜丈夫。
顧長致的話讓顧趙氏氣瘋了，她指著顧長致的鼻子叫罵，眼神惡狠似乎吃人一般：“我就知道你是個白眼狼，平時對我們兩個老的就不孝順，現在還想氣死我是不是？”
顧趙氏一巴掌打狠狠的打在了顧長致的臉上。
“你出生的時候我就應該掐死你，你怎麽不去死！”顧長致抬起眼看著顧趙氏，黑色的瞳孔帶著冷漠，顧趙氏被他看的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你做什麽？”宮菱才反映過來，她猛然跳到顧長致身前，抬起胳膊攔住顧趙氏。
顧趙氏指著他們兩個：“我們家不養你這種沒有用的賤貨，你一會就去給我挖野菜。想分家？做夢！”
她對著兩個人吼了一通，怒氣衝衝的離開。等出了院子她才反映過來，自己竟然這麽輕易的就放過了兩個人。
“看我日後怎麽收拾你。”顧趙氏惡狠狠地啐了一口。
宮菱看到顧趙氏離開也是鬆口氣，更讓她放心的是顧長致的態度。
“你的臉？”宮菱轉身看到顧長致的臉忍不住驚呼。顧長致的左邊臉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
顧長致並沒有伸手去摸，隻是淡淡道：“無妨。”
神色輕淡，語氣悠然卻帶著淡漠，似乎被打的不是他一樣。
“你娘這個人蠻橫不講理，你別正麵和她起衝突。”宮菱的眼中都是擔憂：“我去找藥。”
顧長致略微抬眼看了看宮菱，覺得她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很快垂下眼眸，語氣平靜：“多謝。”
在阿菱的記憶中，顧長致是最不受待見的那個。
原主偶爾聽街坊說閑話的時候聽說過，顧長致打小就容貌出眾，又喜歡讀書，周身的氣度比顧家人強出了千百倍。長大後便去做了教書先生，名聲很好，就連他三弟出去讀書，都是靠顧長致舉薦的。
但不知道為什麽，顧趙氏卻從小都不喜歡他，如今每個月例銀都被顧趙氏拿走，還不給他一點好臉色，若不是私塾一天提供一頓午飯，顧長致甚至都會被餓死。
若離開顧家，興許顧長致能好過一些。
可他不回家的話，顧趙氏就去私塾門口哭鬧，說他有家不回，說他不孝。為了名聲顧長致隻能妥協，偶爾回家一次。
宮菱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擺脫現在的局麵，帶著她的小丈夫離開這個家。
她心中有了一個想法，不過還需要小丈夫同意才行。
宮菱眼珠子轉了轉低頭對顧長致說道：“你陪我去挖野菜。”
還不等顧長致同意，宮菱拿著背簍走了出去，很快她就回來推著顧長致就要往外走。趁著顧趙氏沒有看到，宮菱推著顧長致離開了顧家，等到了山裏的一條小溪邊，宮菱左看看右看看：“你在這裏等我。”
說完從背簍中拿出一個有些破舊的鐵鍋，依次在地上擺放了一些東西。
他看著宮菱利落的生火架鍋，取水臥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宮菱纖長的手指不停的跳躍，不像是在做飯，倒像是在表演一種極有韻律的舞蹈。
她從背簍中拿出一把菜刀，這把刀顧長致見過，是顧家的一把已經有些鏽跡的刀，就連顧趙氏都不肯再用。
偏偏這樣一把刀在宮菱的手中就像是變了一般，把所有的菜色都完整的切出宮菱想要的形狀和大小。她的動作節奏就像是演習了無數遍一樣，有一種吸引人注意力的魔力。
這一刻他覺得宮菱真的換了一個人，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在從生火的那一刻開始此時的宮菱就已經不是平時的她了。河裏跳躍的小魚一條一條清洗幹淨落在了鍋中，混合著蛋花和野菜，嫩黃搭翠綠，十分的養眼。
“好了！”就在顧長致看的入迷的時候，宮菱突然開口，說罷她從懷裏拿出了一小點鹽巴，均勻的撒在蛋湯中。
菜刀在手中轉了一圈，她手上的兩個樹枝也變成了粗細均勻的筷子。
抓魚做湯，這一切看起來複雜，可是時間也不長，剛好宮菱一開始放在鍋裏的雞蛋也熟了。她小心的拿起雞蛋撥開蛋皮。
“我給你滾一滾。”她走到顧長致身邊，顧長致低下頭掩飾自己剛才一瞬間的慌亂：“這些東西……”
“都是在你家偷的。”宮菱說的毫不在乎。顧長致也沒有去追究宮菱對顧家的稱呼，宮菱拿著滾燙的水煮蛋在他臉上滾了幾圈，最後把雞蛋放在顧長致手中：“快吃。”
顧長致沉默的看著手中的雞蛋，抿嘴——宮菱以為他老夫子一樣勸誡自己，但是沒有想到顧長致直接把雞蛋掰成兩半，遞給她一半。
這孩子不錯啊，宮菱沒有發現自己笑彎了眼睛，她幾口吃掉雞蛋，抹了抹嘴：“我想自己弄點小生意。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沒有安身立命之本，我們日後拿什麽生活。生意麽，就做點小吃，你看如何？”
顧長致一直沒有開口，宮菱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反對，不過這個時代畢竟和她之前的時代不同，男人反對老婆拋頭露麵也是正常的。她給顧長致盛了一碗魚湯。
魚的香氣飄入顧長致的鼻尖，並沒有他意料之中的腥氣。他忍不住喝了一口，讓他意外的是原本魚的腥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濃鮮味。
“好喝吧！”宮菱最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這裏沒有香菜，她隻能用其他的野菜代替，但是足夠掩蓋住那股魚腥。
吃過之後，顧長致把用完的碗筷都規規矩矩的擺在一個位置，就連魚骨頭都整整齊齊的放好，隨後從懷中拿出已經洗的泛白的手帕，緩緩的擦手，他舉止優雅，一舉一動都帶著特有的吸引力。
宮菱看著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這顧家是怎麽生出來這樣的兒子的？
難道是返祖？
宮菱被自己的想法逗的心中暗笑，而後聽顧長致繼續說道：“家中的情況我知道，我打算把私塾教書的活計推了。”
宮菱大腦有些當機，家裏的事情和他辭職有什麽關係？